第60章 捕奴船和謝琅

街道中。

一直侯在一側,等着看熱鬧的朱張氏主僕,一眼看到姬姒接過謝廣遞來的紗帽戴上時,臉色已是一變。過了一會,當一個童子走到驢車旁,冷着臉說了一句話後,朱張氏那張貴婦臉,徹底的變青了。

朱張氏轉過頭,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姬姒,低怒道:“這怎麼可能?不過區區一個寒門孤女,還真與謝十八扯上了關係?”

這時的她,語氣中又是悔又是憤怒,隱隱更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本來,她一直對付姬姒都是漫不經心的,純粹是隨手玩玩,沒有想到這玩還能踢到鐵板,還能讓自己在山嶽子那裡,甚至在謝十八那裡留下不好的印象,朱張氏就莫名的震怒了!

就在這時,朱張氏一眼瞟到旁邊的婢婦,見她臉色不對,朱張氏低喝道:“做什麼這副表情?”

那婢婦緊張的低聲說道:“夫人,婢婦知道那許多士族小姑都不喜歡這個姬氏女後,便把扶陵女的那句評語送到建康第一美人手裡了,您知道的,那位小姑對蕭奕愛慕有加,而這個姬小姑卻得了蕭奕的青眼,所以婢婦便想……”

朱張氏卻沒有震怒,她尋思了一會後,問道:“什麼時候送出的?”

“三,三個月前。婢婦那時是想,夫人何等金貴,何必爲一個孤女費這麼大的心力?這借刀殺人,其實也不錯的……”

她還在遲遲誒誒,一側的朱張氏已經輕笑起來,她陰狠地說道:“不,你做得很對!”在那婢女驚喜的目光中,朱張氏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士族女子中的爭鬥,自然會內部解決,這姬氏女爲了一點蠅頭小利,不知地高地厚的闖進高門大閥內部的爭鬥,也是應該得到教訓!”

朱張氏說到這裡,緩緩閉上雙眼。輕聲說道:“因爲,她不配!”

這時的姬姒,正吩咐驢車轉向。剛纔謝廣說了,他家郎君剛抵達建康。肯定會非常忙碌,所以他讓姬姒先行回去。

只是,出來的時候不易,這回去了,也是人山人海。自佛教傳入中原後。這聲勢真是一天比一天壯大。到了如今,這佛家的盂蘭盆節,佛誔日,都是建康的重大節日。今天是佛誔日,所以舉城狂歡,也是情理當中。

姬姒的驢車一路過來,看到一家家山門前車水馬龍,她也罷秦小草也罷,都是高興起來。

只是走着走着,秦小草皺起了眉頭。

姬姒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見到遠遠落在後面,正興高采烈地圍在一個變戲法的攤子前。

當下,姬姒輕笑道:“他還小呢,正是好動之時,反正今天是出來玩的,讓他看一會也無妨。”

秦小草應了一聲是。

這時,馬車駛入了一個巷道。

這個巷道有點幽深,顯得有點黑暗。不過因爲巷道的前後街道,都是熱鬧喧譁,倒也沒有平素那般悽清。

就在主僕兩人說說笑笑。駕車的孫浮也哼着曲時,突然的,他們的頭頂上,傳來一陣輕響!

那輕響極輕極輕。卻也引起了孫浮的警覺,就在他猛然擡頭看去時,突然的,一大片灰色粉末灑灑揚揚的淋來,轉眼間,小巷已完全籠罩在灰霧中!

孫浮驚得急急站起。就在他張嘴準備喝叫時,一道黑影閃電般地出現在他身後,只見那黑影手掌朝着孫浮頸側一切,砰的一聲,孫浮便人事不醒地滾倒在驢車下!

與此同時,還有兩個黑影閃電般地滾入驢車車廂裡,這兩個黑影身手極其高明,幾乎是姬姒主僕剛剛發現,她們的眼睛便是一黑,卻是被人捂住了口鼻。

轉眼,姬姒主僕也暈倒在地。

就在二個黑影分明搬起姬姒主僕,另外幾個黑影準備對驢車和地上暈死過去的孫浮毀屍滅跡時,突然的,巷口處傳來一個少年的厲喝聲,“你們在幹什麼?”卻是看過熱鬧的秦小木追上來了!

秦小木是個極聰明的人,才叫了一句,他馬上意識到了不妥,當下他扯着嗓子嘶聲嚎道:“來人啊,來人啊——”

秦小木出現得太及時,十幾個黑影被鬧了個猝手不及,當下,一個黑影低咒了一句,“該死!”說罷,他喝道:“走!”

聲音一落,幾個黑影便抱着姬姒主僕,丟下驢車和地上的孫浮,縱身跳入一側圍牆,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

姬姒是在一陣搖晃中醒來的。她睜開眼,感到頭還有點暈痛,便呻吟了一聲,就在她晃了晃腦,慢慢坐下時,姬姒突然記起了一切。她猛然轉頭尋去!

果不其然,房間的角落處,正躺着人事不知的秦小草。看到秦小草,姬姒連忙向她爬去。

這一爬,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和腳上,都套了鎖鏈,甚至她的嘴也被堵上,可以說,她整個人被限制在五步方圓。當然,這個船艙,也只有五步方圓大小。

姬姒看到自身這種情況,心下大驚,她也顧不得秦小草了,轉頭看向前方有一窗口,便爬了過去。

窗戶是用布蒙着的,姬姒雖被鎖住,可手足還是能夠用力,她弄了一下,終於把那塊布掀了起來。

姬姒朝外一瞅!

這一瞅,她臉色大白。

卻原來,她已置身一條船上,前方搖盪的,是倒映着星河的河水。

她不但在船上,而且現在已經是夜間了!

姬姒白着臉朝外看了一陣,這是夜間,外面燈火不大,她看不清兩岸,也就不知道此刻身處何方。不過據肚中飢餓程度估計,應該還是幾個時辰的事,她應該剛出建康不久,在建康進入長江的河道中!

暗暗判斷了一番後,姬姒又回頭看去。

這一看,她發現自己剛纔睡下牀榻處,貼着一張紙,紙上寫了一些字。

姬姒連忙爬了過去。

就着外面走廊上傳來的昏暗燈籠光,姬姒看清了那張紙。

紙上,先是用濃墨寫了幾個字,“甲等貨物”

接着。下面還有幾行小字,姬姒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姬氏女,黃帝之後(貴)。年十四五歲(可調教),此女肌膚雪白,體有暗香,額如覆肝,瓊鼻直衝印堂。鳳目長頸,有士族女子之貴相(貴)。其根骨內媚(上上),處子,此女飽讀詩書,精算術,書法,刺繡(上品),此女似與陳郡謝氏,蘭陵蕭氏有所交往。因售方已交付五千金,可按其人要求。此女不得在建康出現,可將其發往蜀地,調教一年後,運往洛陽販買。”

看到這一行字,姬姒渾身發涼,宛如墮於冰窟當中,一時之間,她的牙齒凍得格格作響起來。

姬姒木了一會後,猛然朝着一側的秦小草爬去。

秦小草的腦袋上方,也有一張紙。姬姒一眼看去,只見上面寫着“丙等貨物”小字也很簡單:年十六,面目秀麗,肌膚白皙。識字,出身貧賤,無門第無根骨。

姬姒看了一會,整個人已冷得雙手直打哆嗦。

上一世時,她聽人說過,這世間。因法令不行,強匪橫行,再加上大量的莊園出現,百姓自動或被動變成奴隸的事很尋常。

她也知道,這世間,有一股龐大無比的遊蕩力量,他們專門爲天下的權貴獰獵長相氣質出衆的少年男女。一般而言,因爲時人對男子,特別是美貌又有學識的男子,有一種異樣的崇拜,所以面對美少年時,不論貧賤,這些捕奴者手段都是溫和的,以懷柔或各色誘惑爲主。

與對男子的態度完全不同的,是對女子的態度,一來,這個世間,特別是民間,女子依然很沒有地位,有很多地方,因爲女子出嫁要送嫁妝的風俗,一些父母是生下女兒就弄死。

同時,因爲經年的戰亂和朝不保夕的不安全感,很多豪強都有暴戾嗜血的喜好,自晉時石崇以來,豪強士族虐殺私伎或婢女,甚至很流行。因此種種,天下的奴隸販子,和專門收購美人,專供權貴玩樂的相骨人,在大肆流行的同時,也對女奴殊不客氣。

現在,光是從這兩張紙上就可以看出,這個組織已經非常嚴密,對於收購來的美人,還有專門的人相骨,然後分級!只是,自己的情況這些人如此清楚,那就說明,只怕在建康還有士族與這些販奴者相勾結,自己的被擒,是一場陰謀!

這些,姬姒雖然看得很明白,可對她目前的處境,卻毫無益處!

就在姬姒額上背心的冷汗涔涔而下時,突然的,從旁邊的船艙間,傳來了陣陣哭聲。這些哭聲中,有男有女,一個個啜泣聲都是絕望無比。

姬姒傾聽了一陣後,突然擡起了頭,卻原來,她的頭頂上,有走動的腳步聲傳來。

看來,她應該是被人關押在貨船或客船的底艙了!

……

秦小木的叫聲,驚動了無數路人後,他又衝過來搖晃起孫浮來。

孫浮剛剛清醒,便緊緊抓住秦小草的衣袖,嘶聲叫道:“快,快去找謝十八!快去告訴他,小姑被人擄走了!”

秦小木驚醒過來,他顫聲說道:“對,對,我去找謝十八郎,那些擄走小姑和姐姐的人還走得不久,謝家郎君現在派出人手,一定還能救回來。”說到這裡,秦小木踉蹌地朝外衝去。

謝琅知道姬姒失蹤的消息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他臉色一變,當既便派人四處查探。

不過一個時辰,謝才謝廣他們回來了。謝廣上前一步,沉聲說道:“郎君,據現場留下的痕跡,那些黑衣人撒的是丹藥術士特意煉製的蒙汗藥,藥性酷烈!而且,這些人行動乾脆,配合有方,是有組織的行事!”

謝纔則是說道:“郎君,我們沿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追擊,從蛛絲馬跡中可以判斷,他們是從水路離開建康的。”

另一個姓謝的部曲則說道:“郎君,小人經過綜合分析,判斷這是捕奴隊所爲!”

捕奴隊?

謝琅站了起來。

他說道:“最多半個時辰,我要我謝氏的所有船隊通通出港!”

他這話一出,衆部曲都是臉色大變,謝廣急聲說道:“郎君,現在雖然天黑了,可你那些船隊。有半數是連家族和皇室都不知情的,你這樣冒然調出,要是被人發現,那是死罪啊!”

謝才也澀聲說道:“郎君。皇室和天下士族早有默契,你這樣大軍壓出,只怕陛下會以爲你有反意!郎君,此事只有泄露出去一絲半點,便以陳郡謝氏之能。也保不了你的性命啊!”

當今之世,皇室雖然迫於種種現實,不得不讓士族擁有許多特權,可有一些事,便是最頂尖的士族,也萬萬不能觸犯的。這私自調兵,放在哪朝時代,都是誅連九族的大罪。雖然在這個時代,以陳郡謝氏的地位,誅連是沒有的。可一旦泄露出去,謝琅這條小命,卻萬萬無法保住!

衆人激動當中,謝琅卻是一笑,他溫和地說道:“諸位何必慌亂,你們忘了,我謝十八卻是有一枚黑玉令的。”

衆部曲臉色依然非常難看,謝才喃喃說道:“整個陳郡謝氏,也只有三人擁有這樣的免死玉牌,郎君。你要把你唯一的一塊,用在一個小姑子身上麼?”

謝琅卻無意再說,他輕聲說道:“行動吧。”

衆人沉默了一會,同時低頭。“……是!”

……

秦小草是被餓醒的,在肚中一陣空鳴聲中,她睜開了眼。

先是被這黑暗驚了一下,轉眼,秦小草急道:“小姑,小姑。你在哪裡?”她顫聲道:“怎麼到處都是哭聲?”

這時,一側傳來姬姒冷靜的聲音,“我們在捕奴船上。”原來她一直坐在窗口邊,對着外面的黑暗天空看了一會後,姬姒喃喃又道:“快五更了。”

秦小草哪裡聽清她在說什麼?她慌亂到了極點,也有許多話要詢問姬姒,可不管她問什麼,姬姒都是一不動地坐在窗戶旁,她任由河風吹得她渾身冰冷,卻一動不動。

這時的姬姒,卻在想道:無論如何,我不能死!

她看着外面的星空,想着:我已死過一回了,這一次,我不能就這樣死了!

她想,她還有二十幾處家族藏寶沒有挖出,她還在弟弟要照顧,前世,她死時姬道虛歲都十四歲了,可他後來都活得那麼苦,現在他才九歲,以後怎麼辦?還有謝琅,那個總是對她溫柔而笑的風流郎君……

就在姬姒呆呆地看着窗口外面,一動不動時,突然的,她驚了一下,竟是騰地站了起來。

看到姬姒這模樣,秦小草一驚,她從哭泣中清醒過來,急急問道:“小姑,怎麼了?”

黑暗中,姬姒的雙眼在發亮,她顫聲說道:“我聞到了這河風裡,有別樣的氣味。”

她這句話,卻顯得太無稽,秦小草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就在這時,前方黑暗的河道上,突然燈火大作!

這樣的夜間,本來是黑暗的,沉寂的,這般突然亮堂起來,一時之間,所有的哭泣聲都停止了,秦小草也踉踉蹌蹌地撲了過來,與姬姒一道,看向窗口外面。

外面,卻是不知什麼時候起,從各處山峰後,從旁邊的支流中,冒出了數百上千只船!

這些船,是統一的黑色快船,船不大,船頭呈尖刀形,是那種可以在水中高速行駛的!此刻,這些宛如幽靈一樣的船隻是如此之多,出現得如此之突然,它們把河道堵了個結結實實,使得捕奴船在不知不覺裡,已處於包圍當中!。

上千船船的最前方,站着一個戴面具的玄袍青年。

那玄袍青年,只是閒散地站在一葉舟上,他的臉上,也戴着面具至五官不顯,可任何人只是一眼,便被他那雙黑暗中澄澈明亮到了極點的雙眼,便被他那身無與倫比的氣派震得動彈不得!

這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氣派,絕不是普通的權貴能有的風度!

一時之間,姬姒所在的捕奴船上,安靜了下來。

秦小草雙手緊緊握着船窗,她流着淚欣喜地說道:“小姑,他們是來救我們的對不對?”

這一次,她聽到自家小姑輕柔而甜蜜的低語聲,“是,他是來救我們的!他來救我了!”

捕奴船在安靜了一會後,船上。一個年輕的聲音響亮地傳出,“這位郎君,你知道你擋的是誰家的船嗎?”那年輕人冷冷地喝叫道:“建康最了不起的一百士族,這條船後面。便站了不止五十家!便是皇室,也是我們的靠山。這位郎君,你確定你得罪得起這麼多大家族?”

這年輕人叫囂得起勁,可那個玄袍戴面具的郎君,卻是根本不加理會。點亮了整個河面的火把光中,那個郎君右手朝空中一舉,淡淡說道:“殺!一個不留!”

“是!”

四面八方傳來的朗應聲,讓捕奴船上的人赫然發現,自己的四周,竟然都是這種船隻。也不知這船隻的主人是誰?他竟然在離建康不遠的地方,調動這麼浩大的,足以傾覆一個朝庭的水軍?

那些人的驚駭剛起,足有三千條船,便同時射出了箭!

明亮的夜空裡。一隻只黑色的箭,像雨點一樣朝着捕奴船鋪來,只是一個轉眼,姬姒的頭頂上,便傳來幾十聲慘叫!

就在這時,那玄袍郎君說出了第二句話,“壓進!”

“是!”

三千條船朝着捕奴船逼近而來,船隻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逼近時,黑船上的箭手,正以一種不疾不徐的速度射出一波波箭雨!因爲這種箭雨是覆蓋式的。是從四面八方,從頭頂上空,以一種密密麻麻,黑壓壓的方式覆射而來的。所以,當那些人射到第五波時,捕奴船頂上已再無聲音傳出!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轉眼便出現在底艙了。

姬姒陡然驚醒過來,她朝着秦小草重重一扯。啞聲說道:“快,我們堵住艙門!”

說話之際,姬姒已推她自己的牀榻朝門後推去。

秦小草楞了楞,她雖然還沒有明白爲什麼要這樣做。不過秦小草一直知道,自家小姑聰明多謀,當下她也跌跌倒倒地推着一個幾擋到了房門後。

就在姬姒兩人把艙中的牀榻和幾都堆到了房門後,兩女自己也把背重重抵着房門時,外面的走廊處,傳來了幾個氣急敗壞的咆哮聲,“那些人倒底是什麼人?我們的存在,明明是各大士族默許的,怎麼突然鑽出這麼一個閻王來了?”另一個聲音也在叫道:“這些人不會無緣無故前來!他們定有目的!老三,這船上到底有什麼難得的貨物?你通通說出來,咱們把她們押出去,也許這是咱們最後一條活路!”

“不錯,這是最後一條活路了,那面具人真是個心黑的,連水底下也安排了人,咱們跳下去的人,通通變成屍體浮上來了!”

這時,那老三說話了,“別的都是尋常,就是有一個姓姬的小姑,是有人特意吩咐我下手的。我看了她的相骨書,說是這個小姑與陳郡謝氏和蘭陵蕭氏的郎君都有結識。”

這話一出,十幾個聲音同時怒道:“什麼?陳郡謝氏?你瘋了!陳郡謝氏的人也敢動?”

咆哮聲中,幾人急急衝向姬姒的船艙,大聲說道:“那姬氏女就在這個艙房裡?”聲音一落,他們已開始撞起門來。

就在用背擋着門的秦小草嚇得瑟瑟發抖時,外面火光大作,卻是那些黑船已靠近了捕奴船,一個個黑衣人正甩出繩索攀援而上!

外面的十幾人還在撞門,一人怒道:“這門怎麼鎖得這麼緊?”可就在這時,船艙上,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轉眼間,無數黑衣人出現在底艙裡。

隨着黑衣人衝入,堵在姬姒門外的那些大漢驚恐起來,幾個大漢嘶叫道:“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來人啊,我們殺了這些貨物!”“與他們拼了!”

轉眼間無數廝殺聲伴着慘叫聲傳來,而姬姒的艙門,被撞擊得更劇烈了。很顯然,有人遷怒於她,想殺了她得個痛快。

可姬姒已把榻和幾堵在門後,倉促之間,那些人想要衝進來,卻又哪有這麼容易?

終於,幾聲慘叫聲從門外傳來,終於,越來越多的慘叫聲從門外傳來!

就在四下變得安靜時,姬姒撲通一聲軟倒在地,而這時,她聽到外面的過道上,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簇擁着一個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過來了。然後,她聽到謝琅那動聽到了極點的輕柔低喚,“阿姒,你在嗎?”

猛然的,姬姒嗚咽出聲,她撲向房門,啕啕大哭道:“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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