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爺重整旗鼓的結果就是。
次日,蘇珺寧的面前又出現了那對耳墜子。
裝耳墜的藤編盒子裡還有一張紙,上頭是沈千帷一如既往粗獷潦草的字跡。
寫着,待我傷愈,一品居再會。
蘇珺寧看過之後就扶額把東西放到旁邊去了。
“怎麼了小姐,沈公子說什麼了?”南絮不解。
“造孽啊。”蘇珺寧長嘆一聲。
這話說的南絮緊張起來,放下手裡的茶盞就過來了。
“怎麼還造孽了,莫不是小姐拒絕了他送的耳墜子,他要對小姐不利?!”
想想沈千帷那日負傷,還能赤手空拳一打三,南絮瞬間覺得脊背隱隱發涼,一瞬就垮了臉。
“小姐,咱們要不是告訴夫人,在府裡多添幾個家丁護院,他不會潛入藏玉閣來吧。”
“想什麼呢。”蘇珺寧伸手戳自家丫鬟的頭,略顯煩躁的站起身來,“不過是後悔答應請他吃飯罷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如今沈千帷拿這話堵她,她也確實不好說答應的一頓飯都不請他吃了。
看一眼擺在桌上的耳墜子,蘇珺寧就猜測着沈千帷這傢伙頭鐵,要想讓他斷了念頭,還得使些手段才行。
隨性不羈的人,應當最不喜矯揉造作的女子了,看來下回再見面,就得好好的拿捏一番,讓沈千帷那傢伙知道他們不是一路性子的。
直接的不行,就來迂迴的吧。
她不信沈千帷能一直頭鐵下去。
琢磨完這些,蘇珺寧便讓南絮把耳墜先收起來擱到一邊去了。
等沈千帷傷愈,恐怕至少也得半個月,既然是半個月後的事情,那就先不必着急。
接下來的兩三天,蘇珺寧就窩在屋裡沒出去。
讓迎梅找了些話本子來看,每天吃吃喝喝,看看書,打發時間。
而也是她空閒下來了,南絮就抽出時間去查了秦婉和許元澈的事情,果然發現兩人早有交集。
如此前後一銜接上,就完全證實了蘇珺寧的猜想了。
秦婉和許元澈暗中情投意合,誰知天意弄人,秦婉被指婚給了吳家,但婚後不幸福,所以和許元澈還互相惦記,藕斷絲連,而如今,蘇知意身爲秦婉的閨蜜,被指婚給了秦婉的老相好許元澈。
乖乖,蘇珺寧看着手裡的話本子一時都覺得不如這個現實的故事有趣了。
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啊。
嫁給閨蜜的老相好,且閨蜜和這個老相好還藕斷絲連着,蘇知意這樁婚事可太狗血了。
咬了一口冰西瓜,蘇珺寧緩緩自己八卦沸騰的心,想着該如何把這件事告訴蘇知意,要不要告訴蘇知意。
或者,蘇知意她知不知道?
畢竟蘇知意和秦婉是閨中密友,當初秦婉未嫁人前和許元澈互通情意,她說不得就知曉呢。
蘇珺寧沉思了一陣,覺得這件事暫時還是先不要透露給蘇知意了。
萬一她不知道內情,本來就不滿意這樁婚事,得知這個,恐怕更要抑鬱下去,說到底,蘇知意也是這包辦婚姻的受害者。
這邊,她還在想着蘇知意的事兒,殊不知次日,小盧氏又來府上探望蘇知意,就說了關於她的事兒。
屏退了下人後,小盧氏又叫貼身的婢女關上房門,這才拉着蘇知意開始說自己調查得來的消息。
“你可知道明威將軍府的公子,叫沈千帷。”
蘇知意點頭,“知道啊,他近來連着立功,又曾多次出手幫過四丫頭,大哥還有母親,都親自去他們府上拜訪過,前不久去白玉寺上香,還都是一道去的呢。”
見她知道的很多,小盧氏就不廢話了。
眯了眯眼,壓低聲音道。
“那個沈千帷啊,和蘇珺寧有私情!”
此話出口後,蘇知意愣了一下,旋即就蹙眉。
“姨母,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事關我們蘇家姑娘的清譽呢。”
“我若是沒有證據怎麼會這樣說呢。”小盧氏一甩手帕,又湊過去挨着蘇知意近些,“實不相瞞,你們去白玉寺那日我也去了,不過實在不想和崔氏打照面兒,所以沒在你們跟前露臉,不過我在馬車裡親眼瞧見他們舉止親暱,那沈家公子還給四丫頭買了一對耳墜子呢。”
說到這裡,又怕蘇知意不信,便立即補充。
“後來她們走了,我去問那買東西的小販,小販還說以爲他們倆是夫妻呢,你說這能有假?”
小盧氏一番話說完,便定定的看着外甥女。
就見蘇知意麪色一沉,蹙眉低頭不語了。
這會子蘇知意的確是在整理思緒。
想到沈千帷多次英雄救美,當時在承影湖的時候,還不顧男女有別,把蘇珺寧抱上的馬車。
那日兩人在一品居吃飯被刺客追殺,也有人說看見一男子抱着姑娘從二樓跳下來,又牽着在街上奔逃。
未婚男女,又都是適齡的,這一來二去生了情愫倒也的確不無可能。
想到這些事情,蘇知意再擡頭看向小盧氏的時候,面色就嚴肅了不少。
“姨母這些話可曾告訴過旁人?”
“自然沒有。”小盧氏搖頭,做出關心模樣來,“她不知廉恥,待字閨中就和外男勾勾搭搭的,可到底你和她都是蘇家人,她壞了名聲也連累你,姨母就算再厭惡她,也得顧忌着你的清譽,怎麼敢告訴旁人。”
但說到這裡後,小盧氏就面露難色的頓了頓,又道。
“只不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這兩天已經聽得有些許流言蜚語了,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不過眼下還沒太傳開,我就是發覺了這個,纔來告訴你的,否則,我也不想叫你耳朵裡聽進這些烏糟事。”
一聽這話,蘇知意的面色頓時就不好了。
“已經有流言了?”
“是啊,你大可派人出去打聽打聽就能知道。”小盧氏點頭。
蘇知意心頭一陣煩躁,對蘇珺寧做出這有辱門風的事情很是惱火。
眼見目的達到了,小盧氏就立即見好就收,做寬慰模樣道。
“這件事姨母知道你生氣,但你出面說總是不方便的,你爹眼下又不在,崔氏自然向着她的親女兒,就只能委屈你忍一忍了。”
“我是她的長姐,有什麼說不得她的,往日她在爹面前撒嬌賣乖的,如今爹剛離開汴京她就做出這種醜事,就算崔氏偏袒,我也得爲蘇家的面子站出來!”
蘇知意柳眉緊蹙,面上帶着惱意,擺了擺手。
“這件事情姨母就不必管了,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