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出了那樣的事,不去看看說不過去。”蘇珺寧邊穿衣邊淡淡道。
畢竟是親姨母,親表弟呢。
其實蘇珺寧都想跟着去。
看看小盧氏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迎梅。”蘇珺寧忽然想到什麼,輕輕喚了一聲。
後者應聲上前,“小姐有什麼吩咐?”
“難得高公子有這樣輝煌的時候,他過往的那些個事跡,譬如如何被應天書院逐出來的,總該一起拿出來讓人們瞻仰一二。”蘇珺寧淺笑。
小盧氏不是想過的烈火烹油,花團錦簇麼,那就好好的添把火,讓他們一家成爲汴京城的高光吧。
“奴婢明白了,這就去辦。”迎梅會心一笑,快步退了出去。
雖然南絮說崔氏已經知道外頭的事情了,不過蘇珺寧覺得這樣的開心事還得一起分享纔有趣,所以依舊跑去了崔氏的院子一趟。
饒是崔氏是個守規矩的女子,被女兒帶着,也沒忍住,好好的笑了一通。
當然了,笑過之後還是叮囑蘇珺寧,叫她別在蘇予珵和蘇知意麪前這樣,沒得一家人愈發生了嫌隙。
“娘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蘇珺寧笑眯眯的。
崔氏勾脣,“知道你聰明,不過謹慎些是好的,對了,過幾天,你舅舅來汴京城拜訪好友,帶着你表哥一起,今兒早上遞來的口信,說是也順道來咱們府上坐坐。”
“阿宴表哥也來?”蘇珺寧隨手摸了個橘子,開始剝皮。
心裡已經在回想這個幾乎兩年沒見的表哥崔宴了。
崔宴是個溫潤有禮又不失風趣幽默的人,年歲和蘇予珵一般大,不過性格要比蘇予珵更活潑些,是個很有趣的哥哥。
比起蘇予珵有些長兄如父的穩重可靠,崔宴則是那種願意陪着她玩耍的。
樣貌自不必說了,也是位翩翩少年郎。
崔氏點點頭,“那孩子我也許久沒見過了,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呢,小時候你們倆倒是很能玩到一處去。”
說着,崔氏的眼神就含着一股別樣的意味落到了蘇珺寧的身上。
蘇珺寧剝橘子皮的手一頓,心說娘你改名字吧,以後就叫催婚。
這時候,她要是還看不懂崔氏的眼神,那真是腦子太轉不過來了。
“娘,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如今能不能玩到一處去還兩說呢,對了,我今日打算把前幾天沒畫完的那副畫畫完呢,就不在娘這裡多坐了,娘您吃橘子,女兒告退了哈。”
邊說着,蘇珺寧就起了身,將手裡剝好皮的橘子往崔氏手裡一塞,不等崔氏發話,她就扭着小腰,一溜煙跑了。
“哎,你這孩子!”
崔氏伸着頭往外瞧,就見女兒愈發加快了腳步,只得無奈的坐了回去。
看着手裡的橘子,嘆了口氣。
“你說說,她自己的終身大事,她怎麼不着急呢,那瑞國公府的人都派人來跟我說擇婚期的事兒這不出意外,知意那丫頭,就定在明年五月裡出閣了。”
羅媽媽笑着端了茶過來。
“夫人也是太急了些,小姐纔剛及笄呢,自然是想多玩兩年的,不像二小姐都已經十八了。”
“可那也該有喜歡的人吧。”崔氏把橘子放到一旁,接過茶盞抿了一口,“你說,沈公子那種英姿颯爽的,她不喜歡,宴兒那種溫文爾雅的,她也不喜歡她到底喜歡哪樣的?”
羅媽媽搖頭,“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夫人且放寬心,奴婢瞧着咱們小姐是有主意的人,倘或有了喜歡的人,一定會和夫人您講的。”
她這麼勸着,崔氏也無奈,只得點點頭不再多說了。
不過她剛纔說的話裡倒是錯了一點。
溫文爾雅的男子,是蘇珺寧喜歡的類型,但如果這個男子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哥的話,那就拜拜了您嘞。
作爲接受過九年義務制教育的根正苗紅新時代好青年,可不能做這親近結婚的事兒。
哪怕表哥的顏真的很對胃口也不行!
逃離了催婚戰地後,蘇珺寧就晃悠着往小花園去了。
今天心情格外好,想挑幾支好看的花兒回去插瓶。
南絮在後頭提着小竹籃,就笑道。
“小姐現在是閒情逸致的,可不知道高家已經鬧成什麼樣兒了呢。”
“鬧吧鬧吧,他們越不安生,我就越安生,省的有閒心來找我的麻煩。”
蘇珺寧眯了眯媚眼兒,小野貓似的慵懶。
隨手剪下一朵花,放進籃子裡,便悠閒開口。
“不過這回雖是沈千帷主動提出幫我,但我還是承了他的人情,下回請他吃飯就不去一品居了,在選個僻靜雅緻的地方,免得又出事。”
“這好辦,奴婢覺得咱們之前去過的避月堂就不錯呀。”南絮提議道。
蘇珺寧想了想,的確是好位置。
那地方是私密性極好的,有錢人家消費的,不僅能吃飯,還能聽戲,自然了,消費也比已經是一等酒樓的一品居高了不止一倍,且還得提前預定位置。
不過這飯也是她欠沈千帷的,也是早點吃了安生,別又出什麼風波了。
“好,那你待會兒下午去一趟,訂一桌酒菜去吧。”蘇珺寧點頭。
“是。”南絮應聲。
而她這裡有閒情逸致摘花,還想着訂酒席請客,蘇知意這邊,已經是頭都要炸了。
小盧氏醒來之後就氣的罵街,邊哭邊罵。
一會兒鬧着要去把高文博勒死了乾淨,一會兒又說要去報官,看是哪個殺千刀的要這樣害她們一家身敗名裂。
這也就罷了,偏偏小盧氏的丈夫下朝回來後,氣的直接把高文博從房裡拖出來,綁在長凳上,家法伺候。
高志遠下朝就聽說了兒子的事,差點沒氣死在外頭,這會兒親自盯着家中小廝對高文博打板子。
最後或是嫌小廝不夠使勁兒,他自己奪了板子去打。
不過十下,高文博就疼的哭爹喊娘,二十下就打破皮肉了。
小盧氏聽說後,不顧蘇知意和幾個丫鬟的阻攔,衣衫不整的跑到院子裡去護兒子,直嚷嚷,要打就把他們孃兒倆一起打死。
高志遠本就在氣頭上,那是真真就一板子下去了。
不巧打在了小盧氏的脊背上,一下就把人給打吐血暈了過去。
蘇予珵和蘇知意兄妹倆都嚇着了,趕緊叫人去請大夫,又由蘇予珵把姨父高志遠先勸走。
這才暫時安寧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