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智自己則決定親率一路兵馬取道成都,決定親自入蜀,接收權利真空的益州和收拾法正,以及打垮劉備、張魯派出的人馬。
曹智身邊所有人一聽到曹智要親入蜀地時,都一致的強烈反對。作爲主帥,曹智現在實在沒有必要親身犯險了。但曹智力排衆議,最後以一句“我要在益州的土地上以牙還牙,給劉備和張魯一點教訓,一道大餐!”爲由,不顧屬下的一致反對,帶着張頜、許褚等一杆悍將,還有參事諸葛亮,急衝向了有天府之國之稱的益州。
#######就在整個漢帝國因爲一場本來微不足道的局部戰爭,卻在各種複雜因素中徒然演變和升級時,就在漢中南鄭議事大廳裡劉備和張魯着急與屬下羣臣緊急商量子午谷前線的軍情和益州突然的權利真空應該誰去接收時,就在曹軍主帥大帳內所有人一夜無眠,最後連上路的夏侯惇也因爲曹智身邊人手不夠,而不得不被重新召回,擔任夏侯淵一員普通部將戴罪立功時。西北,西南,關中,乃至整個漢帝國版圖內的各方勢力,都因爲這場本應局部的戰爭,而受到了牽連,最終都被裹卷其中……
西南蜀地,出了涪城的平原道路上。夜色已經籠罩大地,滿天星光全無,逶迤的山路中一支軍隊正在奮力行軍。
他們這些人中穿着各類制服鎧甲,有的是劉備從北方敗逃帶出直屬兵馬,有的身穿白水關白水軍的軍服,有的則是綿竹一帶的地方守備軍服,更多的是漢中張魯的五斗米道的教兵,五花八門的行走在一起,整個一個雜牌軍,但就是這支雜牌軍人數倒是不少,足有一萬五千多人,統帥之人正是風頭正勁的天下第一猛士關羽。
益州的突然的無主,的確造成了劉備和張魯在利益分配和調兵遣將上極大的困難。他們倆都有點手忙腳亂,但都有意入主益州。甚至貪得無厭的想獨自吞下益州這塊大蛋糕。但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兩人現在又是合作的蜜月期,子午谷外曹智的大軍正虎視眈眈着他們,所以也不可能讓他們馬上就此決裂,大大出手的來爭奪益州。
於是,對於法正幾乎聲嘶力竭的要求他們派兵入主成都,兩人只能選擇繼續合作,分享益州廣闊的地域和資源。
但在軍事素養和腦袋瓜都比張魯高上一籌的劉備,還是馬上盤算好了現今、將來的一切打算,才向張魯建議,由剛剛取得涪城的關羽和卓膺代替他們先行率部趕到成都,與法正合兵一處,霸佔上成都。劉璋或是曹智沒反應最好,要是有反應,他們也能對付一陣。
而因爲劉備和張魯兩人都不信任對方,所以暫時決定在曹軍退兵之前,他們倆先誰都不離開南鄭,在那裡統籌一切。而益州就有關羽和卓膺、法正三人,代表劉備和張魯的雙方利益,暫時執掌益州各項事務。
一旦等曹智給他們帶來的正面危險解除,他們將會在適當的時間,再來商議如何分割益州。
甚至劉備還對張魯吃了定心丸,說自己以後一定做張魯的屬臣,不但與他終身共同進退,還永遠聽命張魯行事。
劉備現在就近安撫張魯,對益州主張關羽和卓膺去暫領,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種皆大歡喜,不偏不倚雙方都派出人員共同治理的一種做法。
但裡頭的文章就夠劉備大作一番的:首先此次趕走劉璋,使益州真空的最大功臣是與劉備親密無間的法正,兩人的姦情已經在法正關起門來,不讓劉璋回家時,昭告了天下。這也就是說在現在和未來的重建益州政治勢力上,法正肯定是會偏向於劉備的。第二,在奪得瓦口、白水關、綿竹和涪城勝利的關羽,已經在張魯的軍隊中產生了莫大的影響。武者之間是以戰功和實力相互取得信服的,在這些戰役中,關羽所表現出來的英雄氣概,已經深深地影響了張魯的手下。特別是那個卓膺,雖然此時還是張魯的利益代表。但劉備早已知道他對關羽的佩服和現在私交的程度,劉備相信有朝一日要這個卓膺做出選擇時,他會站到他這一邊的。還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張魯本身,這個神棍,戀家情結特別嚴重,通過這段時間劉備對他的瞭解,就算將來劉備表面上讓張魯入主成都,那個神棍也是不會去的。因爲張魯鐵定認爲漢中這塊寶地,是他各種好運的彙集之地,他的五斗米道更是羣衆基礎和大本營都在這。他對成都等地頂多就是派駐他的代表,到時還不是有人有勢力的劉備真正和實際控制益州。等劉備在益州樹立威信,到時再使些手段分化和收買、策反張魯的人,劉備有信心趕走張魯這個神棍,做真正的益州之主。
劉備如意算盤打得好,卻也忽略了他和張魯的兵馬實在有限,此時只是強挪剛入涪城的關羽這一路聯合軍馬,去往成都。這是治標不治本的,他們這樣一來不但未在剛剛的佔領區立穩腳跟的涪城等地,就空虛了。並且劉備和張魯手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可供調配,要是有一路騎兵突然切斷他們的後路,關羽這路兵馬就算趕到成都,後面的補給線也被切斷,斷了後路的被龐大的曹軍圍困成都。
這是非常危險的,有着良好軍事素養和清醒頭腦的關羽,在劉備、張魯只看到利益,卻沒掂量自己的胃口夠不夠大,能不能吞下整個益州這個實際問題面前,未能說服自己的義兄劉備。
劉備他們現在腦子已經太熱了,劉備是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巨大利益和絕好機會,挑逗的腦子很熱,甚至已經熱到已經忽略來了一些可能和危險的境地。
劉備在給關羽的回信中,認爲曹智的軍隊會忽視他們在益州的行爲,而把重點還是放在攻打漢中上。
但關羽清楚自己可能將要面對的是曹智,他和曹智共事過多次,他了解曹智這個人用兵之奇,絕不會坐視不理劉備等人如此輕鬆霸佔益州的。
關羽現在能做的只有盡最大努力讓這支東拼西湊的雜牌軍儘快的趕到成都,那樣他還有一點時間整合這支部隊,在情況突變下,比如後路被抄,曹軍大舉入蜀等情形下,就地徵糧,就地堅守,讓部隊保持戰鬥力。
但很快他們就遇到了不順,在出了涪城,就遇到了雒城守軍的頑抗阻攔。在之前關羽得到的情報顯示,張任、劉循這兩員劉璋部將在退守雒城後,因爲涪城的快速失守,因爲劉璋的突然離開益州,早已致使這支被劉璋派駐在雒城的守軍人心浮動。甚至卓膺在涪城時,就已經派了李嚴等與雒城守將相識的舊交前往招降。李嚴在他們兵出涪城前,還捎來信函,說張任、劉循基本已經願意率部投降。
但不知爲什麼,在他們快要接近雒城時,卻傳來了李嚴被張任、劉循殺害,和雒城一副嚴陣以待準備據守的消息。
關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張任、劉循突然改變了主意,他此時爲了趕時間,也顧不了這些小人的出爾反爾了。他馬上率軍進攻雒城,希望能用最短的時間打通去往成都的道路。
雒城守將張任不知怎麼突然變得很是勇敢,他竟然主動出擊,試圖擊垮關羽所率的雜牌軍,但不幸被關羽斬殺。隨後另一員雒城守將劉循遂堅守雒城不出,關羽率軍猛攻雒城,最終不但破城,也使雒城守將劉循在戰鬥中爲流矢所中,戰死城上。
關羽這一路兵馬最終是打通了去往成都的道路,但自時間被耽擱不少。接着關羽只能下令急行軍,直到此時,自關羽之下的士兵、將領們此刻早已經疲憊不堪。他們已經連續不眠不休的急行軍三日了,三日內,他們一直在趕路,大部分人都是一邊走着,一邊吃飯,甚至一邊打個瞌睡。
強行軍幾百里路程,不少人此時只是慣性的拖着腫脹麻木的雙腿隨着前面的人低頭前進。旗手騎在馬上也無精打采,原本應該迎風招展的大旗被他們無力的扛在肩膀上,一隻手拉着繮繩,勉強不讓自己從馬上摔下來。
劉備再有的錯誤,就是太過高估了關羽的個人魅力。個人魅力的光環只是、只能影響一支軍隊一時的,那叫個人崇拜,但絕不可能代替勞累和飢渴的身心折磨。
此時這支雜牌軍從士兵到軍佐,所有的人心裡都對未來充滿了怨恨。他們原本隸屬都不同,素質也不一樣。可是自接到了現任主帥關羽的命令,命令他們立刻了放棄剛剛攻佔的涪城,不惜一切代價,向着益州降軍主力所在的成都靠攏後,他們的熱情已經被消磨光,他們的體力已經接近爲零,他們中許多人現在就要倒下,躺在腳下的泥地裡,就此閉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覺。無論身前或是身後會不會出現敵人,他們都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