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關中豪強中很多出身山寨、強匪之流,自然對幫忙打仗和吃餉的是分得特別清楚,也認爲理所應當。肯出錢糧的各軍,補給也是來的早晚不已。所以說關中聯軍的後勤補給隨時都有缺口,隨時都可能面臨斷鏈子的事情發生。
馬超、韓遂爲了能團結一致抗擊曹軍,補給沒到的,不肯出的,只要人馬來了,就由馬超、韓遂調配着先填補上。兵馬來的多了,但錢糧出少了,馬超主張也就算了。
韓遂一開始看在馬超那句“義父”的份上,也就認做了一回冤大頭。但隨着時間的增長,這十萬軍馬,每天多多少少的錢糧的消耗就不是一個小數字了,天長日久的誰能吃得消。
在堅持下去,這堆人裡算是家底和馬超一樣算是比較厚的韓遂也有點堅持不住了。本來想好頂個帶頭大哥,出點血堅持個把月,這戰事也就完了,現在曹軍堅守不出的戰法,看着這場仗拖上個兩三個月是很正常的事。到時他們關中聯軍不用曹智發動總攻,就錢糧耗盡,自動潰敗了。
馬超雖然天天率部去曹營外挑釁、叫罵,但人家曹智就是不爲所動,這讓其他關中諸豪開始出現沉不住氣的產生了內部鬆動。
這時,通過情報反饋,韓遂等其他幾路諸豪也知道了曹智殺的是馬騰一家,其他諸豪的家人都沒事,好好在許都住着呢!
而且聽說馬騰是在被曹智識破刺殺行跡後,才痛下殺手的。有人要對他們的人身安全圖謀不軌,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對方。曹智殺馬騰的行爲,在此時,在這些諸豪心中,已經得到諒解。當然,這種想法,還都只是放在心裡,沒有讓同盟的馬超看出來,畢竟那不利於目前的團結和各自代表一方豪強的面子。
但許多人開始對自己此次如此盲目、草率的加入反曹聯盟,開始後悔和反思。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目前只能把這份悔意藏在心裡,走一步看一步着。
關中聯盟經過商議,韓遂、馬超決定派使者求見曹智,表示願意割讓黃河以西的地盤,以求曹智罷兵。而使者就選了閻行。
曹智對於前來求和的閻行,根本不予理睬,將他安置在一間營房內後,就沒接見過他。
現在形勢對曹智來說不要太好,白癡都看的出,關中聯軍需要的是一場速戰速決,但曹智就是不給他們如願以償。在這樣拖下去,關中聯軍遲早土崩瓦解。勝利對於曹智已經爲期不遠,他又何必現在接受馬超等人的議和條件呢?
而且,這幫土包子只想給曹智黃河以西的地盤。這樣一來曹智煞費苦心的西征目的,不就統統白費了嗎!曹智要的是徹底剷除西北的軍閥勢力,把這塊重要的地盤真正劃歸到自己的治下,而不是繼續這樣仍有馬超、韓遂等十幾路豪強控制着這片廣闊的土地。
關中一日不平,曹智經營的帝國隱患就一日不能消除。
曹智決定拒絕馬超、韓遂的求和要求時,賈詡突然站出來對着曹智道:“丞相不如先答應他們!”
“文和,你這是何意?”
賈詡從口中只是陰狠的吐了八個字“假意講和,實施離間!”
隨後賈詡又對曹智耳邊低語一番,曹智立時恍然般的接受了賈詡的提議,以及付諸實施了。
曹智首先接見了閻行,與之約定,明日他將於韓遂陣前會晤,商討具體相關事宜。然後,曹智還以朝廷的絕對話柄人,表拜閻行爲犍爲太守,並且表示自己會派人好好照顧閻行在許都的父母。如果閻行願意去許都看望他的父母,曹智更是歡迎。
曹智的話中即表明的招降閻行之意,又帶有危脅的意思。
閻行是聰明人,當然聽得明白曹智話中隱含之意。但他既不敢得罪曹智,也不敢背叛韓遂,畢竟父母是在許都,但老婆孩子可在金城。於是只能唯唯諾諾的謝着曹智的封賞,請曹智多多照顧父母,就回了韓遂那裡。
第二日雙方擺開陣勢,出營談判。曹智和韓遂各自單人獨騎來到兩軍對持的中央,開始就議和事宜展開談判。
但韓遂沒有迎來曹智的漫天要價,要多少多少的金錢、土地,而是和他拉起了家常。
“韓兄啊,一別數年,一向可好啊?”
韓遂對於曹智款款深情,有點摸不着頭腦的回道:“勞煩丞相掛念了,韓遂還好,還好!”
“哦,記得當年在幷州碰面時,是韓兄給了曹智一條生路,纔有曹智今日啊!我那楊夫人可都是拜韓兄所賜的呀,哈哈……”曹智自顧自的說着,還哈哈的笑了起來。
韓遂不知道曹智提這些陳年往事幹嘛,但也只能陪曹智乾笑幾聲,還有意無意的朝後面馬超駐馬停身之處看了一眼。
這些事韓遂哪能不記得,那回不但是他放跑了正被袁紹追的走投無路的曹智,還讓曹智得了馬超的妻子楊氏。說起來,也是自那之後,他和馬騰一家的仇恨就是再也化不開的。
此事雖已過去多年,但韓遂現在每每想來,的確是恨透了自己的愚蠢。所以韓遂早已立下規矩,任何人不許再提及此事。韓遂身邊的人,那怕是他最親的人,這些年都不敢提及這段往事。
今日曹智把這段往事當成風光史似的一再感謝着韓遂,韓遂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只能陪着乾笑。以今時今日曹智的地位,就算瞎扯,韓遂也只能應承着。再說曹智又是那麼的客氣,一口一個韓兄的,叫韓遂怎麼打斷他。
“丞相,你看割黃河以西之地……”
“啊,差點忘了你兒子的事。韓兄啊,你可真是生了了好兒子啊,這個韓進在許都我找過好些有學問的老師教授你那兒子,都說天才啊!真是羨慕死我了,呵呵……”
曹智打斷着韓遂的話語,就是不往正題上扯的東拉西扯一番,說着一些無關緊要之事。
弄得韓遂幾次要把他們商議的割黃河以西,重新效忠漢朝廷,每年上供,要求曹智歸還留在許都的人質的提議,一直沒機會說出口。
在曹智扯完一段當年相遇飲酒的情形後,曹智突然對着韓遂告起別來,“韓兄啊,保重身體,問你老父好!”
曹智在馬背上對着韓遂拱拱手,就勒轉馬頭,徑直走了!
韓遂傻在當地愣了半響,才醒過來,正事沒談呢!但曹智已經走了,讓韓遂怎麼辦?他可不敢追過去,重新拉住曹智再談!
韓遂最後看着遠去曹智的背影,也只能調轉馬頭,也回去了。
馬超一見韓遂回來,忙問:“義父,你們談的怎樣?”
韓遂無奈的苦笑着回答道:“也沒談什麼!”
“啊,沒談什麼?”馬超詫異的瞪圓的豹眼道:“可你們談了好半天了!”
“真的沒談什麼!”韓遂認真的回答道:“曹智和我談了些在幷州的往事,又問侯了我父親,就這些!”
馬超足足愣了半響,又狐疑的看了韓遂很久。最後臉上寫滿疑問的迴轉了自己的營帳。
那麼第一次沒談出什麼結果,想來也要談第二次嘍!
第二次的談判馬超決定親自前往和曹智會面,馬超想好了一定要談出點結果。曹智再想跟他嘮家常,拖延時間,馬超就抓曹智,甚至不惜當場格殺了他。只要能引起曹軍的恐慌,引他們出來,與他們決戰,他們也不是沒機會取勝的。
但正當馬超計劃好好的,也派人去聯絡了裝備第二次會談時,曹營中很快回復了馬超所請的會談:人家曹智不和馬超談!
態度明確吧!不和你談,就是不和你談!
曹智的不和他談的回覆,氣得馬超七竅生煙,但人家就不來和你談,馬超又能如何,他又沒本事打進去。
馬超生氣歸生氣,但另一個疑問馬上佔據了馬超此時所有的心思:曹智肯和韓遂談,就是不願和我談。兩人還是在昨天談了那麼久之後,曹智才決定不再和我談得。他們爲什麼他們要撇開我,他們倆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共識,或是韓遂已經把我給買了?……
馬超疑心漸重時,第二日曹智非但真的沒出營與之會談,還突然寫了一封密信,託人送往了韓遂的營帳。
馬超現在在韓遂那兒,也是有臥底的,有些風吹草動,都會有人來彙報,這種大事豈能瞞過他。
馬超馬上風風火火的趕到韓遂的營帳,但帳外的韓遂親衛看見馬超急急忙忙的樣子,也是有點懷疑馬超的來意。畢竟他們兩家是有宿怨的,於是那些親衛就攔了攔準備直入的馬超。
“馬將軍,您這是……”
“滾開,我要見韓遂!”
這些親衛甲士話沒說完,迎來的就是一頓馬鞭。這些親衛氣惱歸氣惱,但也不敢在韓遂沒命令前和馬超翻臉。於是乎也就畢恭畢敬的一分兩側,在其後的也只能束手而立着讓馬超通過。
但在馬超進入韓遂的營帳時,他們也是沒客氣的,當即跟在馬超身後進了營帳。這些親衛是擔心馬超對韓遂不利,但這一舉動立時引起了馬超的反感和更大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