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的碎裂聲,驚醒沉浸於偷襲盧奴城道路的於毒,他知道上當了。於毒抽出佩刀與烏桓峭王";大人";展開激戰時,豪無防備的黑山軍士兵已被烏丸軍草割了無數生命。
於毒一個閃神之下也被窮兇極惡的烏桓峭王";大人";斧刃劈中左臂。
鮮血飆濺之際,於毒的鬥志非但沒有抹滅,相反疼痛卻激發了於毒的兇性。
於毒不管自己流血的傷口,大吼着急用兩招殺招,逼退";大人";,又奮力砍翻兩名補位上來的烏丸士兵。
趁着身前出現的短暫空隙,於毒舉刀向着左右拼死苦戰的黑山軍士兵急呼道:";弟兄們快隨我突圍!";
這時誰都知到大勢已去,不用他發令,大半人住兩旁四散逃去
於毒阻止不及,卻心知敵人正是蓄意迫他們往南旁逃走,那裡一定有殺招。
忽然間,於毒清楚知道只要能衝上路旁的山坡,便有逃進羣山中脫身的生機。
此時他身邊只剩下了五、六十多人,立即狂喝道:“要逃命的就隨我來!”
危亂間,於毒揮刀急向逼到近旁的烏丸軍劈砍,到兩臂疲麻時,於毒已砍翻七八名敵軍。
在他閃出的一條通道後方伏滿死屍,令人不忍卒睹。
通過這一輪衝殺,跟隨在於毒身邊的士兵只剩下了十多人,不過在這後面卻有更多士兵聽見於毒的號令,已跟着靠攏過來。這時於毒離成功登上了丘頂,還有一步之遙。
數百名烏丸敵兵如狼似虎的緊隨着他們狂攻不捨。
就在於毒舉刀呼喊時,可能聽懂了於毒話語的雁門烏桓峭王,他也及時嘰哩咕嚕對着屬下急呼了一段蠻語。
烏丸士兵在聽到烏桓峭王";大人";的話語後,齊聲怪叫,發狂的攔截欲圖和於毒突圍的黑山軍士兵。
於毒聽不懂烏桓峭王";大人";說的蠻語,但也猜到烏桓峭王";大人";是要全殲他和他的一千部衆。
於毒和黑山軍雖說拼死抵抗,但兵力上的劣勢,加之又是觸不及防,匆忙應戰,很快就被烏丸軍殺的人仰馬翻。
當更多的黑山軍士兵衝破烏丸軍的攔截,衝殺到於毒近旁時,於毒再次拔刀左右飛砍。
這時他身上已有大小多個傷口一起在淌血,但他卻感不到任何痛楚。
戰刀揮出,慘叫起處,右邊敵人屍橫就地。於毒看也不看,拖刀後劈,又把另一個由後側攻來的敵人砍死。
前方一敵軍徒步持矛,直刺於毒頸項而來。於毒無奈下,人側翻馬背時,脫手擲出戰刀,穿過那名持矛敵兵的胸膛,把他釘到地上。
驀地肩胛處傳來錐心劇痛,也不知給什麼東西刺中。
於毒痛得伏倒馬背時,左右護衛拚死衝殺過來,把他掩護着向坡頂衝去。
就在這生死關頭,於毒只感到身下戰馬左衝右突,不斷加速奔馳,喊殺聲逐漸被拋在後方遠處。
於毒在一百多名親衛的拼死保護下,勉強衝出重圍,往黑山軍所在的營地急逃。
但雁門烏桓峭王率部在後急追,一路箭矢橫飛,無數保衛於毒的黑山軍紛紛中箭落馬。
雁門烏桓峭王銜尾追出十餘里,眼見快接近黑山軍防區,無望獵殺於毒的雁門烏桓峭王只能作罷。
在於毒和其親衛馬蹄掀起的揚塵雁門烏桓峭王中咆嘯幾句後,調轉馬頭回轉剛纔的激戰地,解決剩餘還在頑抗的黑山軍,然後再率部右移,去了和黑山軍對壘的曹營。
於毒逃回黑山軍大營時,應流血過多,已是面如金紙。
青牛角、左髭丈八等趕忙奔出,還未問出原由,挺不住的於毒一個倒栽蔥,摔下馬鞍,暈厥了過去。
左髭丈八等手忙腳亂的把於毒擡進大帳,並招來郎中醫治。
此時左髭丈八等從生還的幾十名士兵口中得知雁門烏桓的背叛,左髭丈八立時虎嘯着集結兵馬,要去追趕烏丸軍。
就在左髭丈八剛招集了三千人馬,準備向西出發時,一里外的曹軍戰鼓齊響,隆隆的兵甲也開始列陣,他們也在此時準備進攻黑山軍了。
左髭丈八一看不得不停了向西的腳步,和青牛角一起,同樣擂起戰鼓,擺陣應戰。
很快左髭丈八等隨着曹軍兵陣的推近,他們看清了服飾、裝配與曹軍有明顯區別的烏丸軍。
左髭丈八等這時才明白烏丸人早就投誠了曹軍,現在他們微一能慶興的是烏丸人沒在他們兩軍大戰時才倒戈,否則他們的陣角一定會大亂,全軍也會隨之潰敗。到時的損傷可能是巨大的,這不知是烏丸人沉不住氣,還是曹智有意爲之。
但這時曹軍衝殺過來的千軍萬馬,亦是不好對付。
兩軍對殺一上午,均有損傷。曹軍在下午稍事休整後,組織了更大規模的進攻,於毒臉色蒼白的帶傷上陣指揮。但此時黑山軍後援還未到,兵力上處於絕對劣勢。
於毒知道這樣硬碰硬只有對他們不力,爲避曹軍鋒芒,於毒選擇後撤。
這一撤助長了曹軍的聲勢,前軍在許褚、李典的指揮下奮起直追,殺的掩護的黑山後軍大敗。
於毒這一退足足退了三十里,但曹軍依然不依不饒,還是一路追殺過來。
於毒不得不再退三十里,這時天已盡黃昏,曹軍看天色不早,這才收了陣勢,與黑山軍在安喜西南六七十里的狂野裡各自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在這片地域炊煙四起時,一名傳令兵急速出現在盧奴城下。
那名傳令兵一路急馳,一路高叫:";我軍大勝黑山軍,我軍大敗黑山軍!";
傳令兵一路進了盧奴城繼續高呼:";黑山軍敗退六十里";的令人震奮的消息。
盧奴城守軍歡聲雷動,特別是高幹的袁軍士兵,更是撫掌慶祝,他們前兩日可是被黑山軍殺的差點丟盔卸甲,這會曹軍總算是替他們出氣了。
但戰事遠非就這樣結束了,傳令兵在找到李黑後,當着一干袁軍和曹軍的將令,宣讀曹智和高幹的聯合軍令:前線要求增兵。這合情合理,他們想一鼓作氣消滅這支黑山軍。
李黑正要下令他們的一萬部屬集結時,無數袁軍將士紛紛跪地請戰出征。這倒是李黑所料未及的,他初時不同意,推說兩位將軍的命令裡只要求他的部屬出征。
但高幹的部下依然吵吵着要去,他們甚至要派人去前線直接向高幹請戰。
李黑一聽有些慌亂,趕緊說不用。之後經過一翻討論,最後李黑只得同意盧奴守軍抽調出三千人馬隨他同行,其餘四千左右的兵將繼續留守盧奴城。
一萬三千部衆浩浩蕩蕩開出盧奴城時,部隊中段竟夾雜了二三千輛的輜重車隊,場面甚是壯觀。
有好些個袁軍士兵無意間經過這麼車隊時,竟發現這些車輛上大部分是空的。他們雖說奇怪曹軍即然沒那麼多輜重,爲什麼要這麼多車輛?但這事他們也未上心,因爲馬上就可殺滅黑山賊這幫賊衆的莫大興奮之情充斥着每個袁軍士兵的心房,他們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李黑卻在此時放慢腳步,故意拖延了會兒時間。他爲的是讓向曹智報信的傳令兵和押送高幹的馬車在他們之前到達後,有所準備。
在李黑慢慢悠悠行進過安熹縣城時,曹智的營帳內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這位客人不知得了什麼重病,大熱天的被幾名士兵擡下車時,全身還包裹的嚴嚴實實。
此人在被擡進曹智的大帳後不久,離曹智大帳幾丈遠的地方一羣親衛營的士兵開始忙碌起來。一盞茶的功夫,和曹智一般大小的一座大帳搭建完畢,在陸陸續續搬運應用器物士兵忙碌的身影中,那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病人”,再次被轉入。隨後還有好幾個郎中忙進忙出了好半天,在李黑的援軍到達之前,終於收拾停當。
而就在主動請纓而來的袁軍士兵到達曹營時,他們卻聽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高幹在兩個時辰前去前沿陣地視察敵情時,中了敵軍的冷箭。
這一消息是重大的,特別對袁軍士兵。袁軍有點地位的軍佐進入曹營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高幹。
高幹的大帳內充斥着濃重的藥味,一名隨軍郎中正在清理擦拭高幹傷口的血布。曹軍主將曹智正坐在高幹臥躺的胡牀邊,一手抓着高幹的右手,一邊哽咽垂淚。
高幹昏迷未醒,但性命已無大礙。這是隨軍郎中對幾位袁軍軍佐的官方說辭,但幾位軍將只能從那些沾滿血污的白布時,推測高幹傷的不輕,因爲曹智坐在牀沿,他們就不能靠的太近,只能尊卑有別的站在帳中,遠遠地看一眼躺在胡牀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高幹。
“黑山賊卑鄙無恥,竟在兩軍休戰之時,對高賢侄突施冷箭,這箭差點就要了高賢侄的性命!”
曹智趁高幹昏迷未醒大佔輩分上的口實之快,還真像個長輩似的握着高幹的手一副欲哭無淚的傷心樣,感動了在場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