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曹操早有對與張揚的結交之意,這個曹智倒是會說話,直接拉上他的手喊“貴人”,害得董昭以後在許多事情上不幫忙都不好意思了!
在董昭完美誤會之餘,曹智反應過來,這個董昭可是張揚的人,不會是來摸他底的吧?事實證明歷史不一定可信!
曹智前一秒還熱情地握着董昭的手,下一秒又突然趕緊甩開了,臉色一沉問道:“不知董先生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董昭只疑惑了曹智奇怪態度幾秒鐘,就慎重其事的從懷中掏出一封奏章,“公仁(董昭字)是來爲曹鄉侯的兄長送信!”
“送信?爲我大哥送信?”曹智疑問着轉身,看着董昭手中的專用官疊奏章。
“是,鄉侯請過目!”董昭微笑着雙手把奏章遞交到曹智手裡。
曹智一愣,這分明是奏章,此人非但硬說成是信札,還要他過目,這好像應該遞交朝堂之物,怎麼就先要給他過目呢?
曹智暗思,此人頗有點怪,但區區一封奏章,曹智卻是看就看了的,於是就點着頭,接過後,道了兩聲“好好!”就側過身隨手翻閱起來。
曹智開始還慢不在乎的看着這份奏章,粗略前面幾行後,神色漸漸凝重起來,看完之時神色又轉喜了。而董昭在曹智看信時,一直默默的雙手揹負的看着曹智變化的神情微笑着。
這哪是什麼信札,是份徹頭徹尾的奏章,而且是張揚以他的名義向獻帝表舉曹智正式成爲兗州牧的表奏。
曹智看完信,揮退帳內的親衛,只留下自己的親侄子曹休。自從李黑死後,曹休就充當了曹智親衛軍門下督之職,對於來自敵對張揚出的謀士,他自是加倍小心,親領八名親衛守在曹智大帳中。此時,曹智揮退左右,讓曹休很是莫名。他疑惑的看看曹智,又看看一臉得意的董昭,滿腹疑慮的左右盼顧着,心下猜想事情大概有些蹊蹺了。
曹智當着董昭的面,唯獨留下曹休,也是大有深意的,他呵呵喜悅地大笑兩聲,朝着董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轉首對曹休道:“文烈,你這次回去要告訴你大叔父,他得來兗州牧之位,都是他命中貴人所賜,而這位貴人就是這位董先生!”
“不敢,不敢!”董昭沒想到曹智把他定的級別這麼高,聽曹智對曹休的稱呼,這個小青年應該是曹操、曹智的親侄子,而且曹智如此慎重的意思,竟是要曹操記住他董昭的恩情,將來感恩圖報。
對於如此高的禮遇,董昭趕緊雙手亂擺着彎腰拱手,解釋道:“鄉侯言重,此乃張太守的一點心意,其實......”
“其實這我都是董先生之功,據我所知表舉我兄長爲兗州牧,是董先生的提議!”曹智在董昭話未說完之際,就接口道。
董昭本來是想借機闡明他此行的目的,代表張揚向曹智示好,以此拉攏他們曹家和張揚的關係。沒想到曹智不但把話題一直圍繞在他身上,竟還直言他知道此計是董昭所現。這說明什麼,說明曹智即在拉攏董昭,又在展示他龐大精深的情報工作。
如此機密之事,曹智竟瞭如指掌。董昭一下子驚駭的以爲曹智早在張揚身邊安插了耳目,否則那會如此清楚這計謀是董昭出的(其實是曹智根據歷史推斷出來的)。
董昭嚇得躬身拜倒之際,曹智及時扶住他,同樣慎重道:“董先生務虛謙虛,曹某知道很多事,將來家兄還有許多地方要倚重董先生!”
“是真的!”董昭確認着自己的猜想,心道:“還好自己是站在曹家兄弟一邊說話的,要不然怎麼死了都不知道!”
接下來兩人談話的氣氛就親近的許多,曹智一副把董昭當成自己人的摸樣,也讓董昭很是受用。
這天夜裡董昭得意洋洋的從曹智出迴轉時,剛拐入一處城角,突然有個黑影竄出拽住了他,嚇了董昭一大跳。
“什麼人?”
董昭定睛一看,對面立即出現了一張滿是麻子的醜臉。“喔!”原來是新近投到張揚帳下的黑山軍餘孽眭固,這小子算見機得快,於毒在朝歌兵敗之前,就溜了,跑到河內投奔張揚。
張揚因爲見他手底下有兩把刷子,而且在黑山軍中地位也不是很高,袁紹並不一定要非追殺到他不可,於是就收下了他,派在自己都尉楊醜的手下任職,但至今未分兵權給他。現在還屬於被張揚的考察期,但別看眭固這小子一臉麻子的粗像,但入了官場就很會鑽營,沒事跟一杆文官、謀士走得迫近。
董昭對眭固雖說沒啥好感,但這小子挺會做人,所以相互見着面還能說上兩句。
“董大人這是去哪了?”眭固兩眼泛光的瞅着董昭問道。
董昭哈哈一笑,也不生氣,直接回道:“爲主公送信去了!”
“哦!”眭固滿臉麻子抖動着,追問:“給誰送信啊?”
董昭“嗯!”了一下,立時警覺起來,臉色一沉,不滿地反問道:“將軍你說呢?”
眭固知道自己話問多了,他的身份還不該打聽這麼多。於是他就嬉皮笑臉的對董昭抱拳道:“董大人莫生氣,不是小的不懂規矩,眭某其實也猜到主公有意聯合曹智,眭固別無他意,只是守候在這裡看看有什麼可以爲主公和董大人效勞的地方,眭固曾經在魏郡和曹太守有過一段合作,還算有些舊情......”
眭固大有深意的暗示,立時讓董昭如明鏡般知曉了他的用意。這小子是見縫插針的想建功和攀關係,曹智和黑山軍合作過一起圖謀鄴城之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現在曹智貴爲鄉侯,又是車騎將軍,誰還在乎他之前做過什麼。
眭固就是想利用曹智正在上升期的地位,拿出與曹智有過的合作的資本,藉機看看能不能搭上線,在張揚面前立功出位。
“哈哈......眭將軍好意董某心領,但董某已把事辦妥了,日後要眭將軍幫忙,董昭第一個來找將軍!”
“大人客氣,以後有事儘管說話,能爲大人和主公出力是眭固的榮幸!”
“好說,好說,雖說將軍這次晚來一步,事情已經辦妥了,但此事我還是會稟報主公。將軍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大人請......”
第二日,張揚上奏朝廷,表舉曹操爲兗州牧。獻帝初時一愣,他聽說曹操是兗州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張揚還要表奏。後經黃門侍郎鍾繇提醒,前段時日,李傕、郭汜把持朝政,一直把兗州州牧的正式任命壓制未發,所以張揚此次再來表奏。
劉協這才明白原來曹智的兄長當了這麼長時間兗州州牧,是不合法的。於是劉協當朝准奏,並封曹操襲爲他祖父的費亭侯爵位。
劉協雖說只是十五歲的半大的孩子,也明白曹智肯定一直不好意思向他表露這件事,所以通過張揚來說。獻帝劉協自感慚愧怎麼沒想到時,偷眼注意了一下曹智。
曹智什麼表情也沒有,目不斜視的。看在楊奉、董承眼裡,肚子裡暗罵:“你們兩個狼狽爲奸的傢伙,這兩個外藩看來是聯合起來了,以後要小心他們了!”
楊奉、董承等人的猜忌並不是空穴來風,很快,在獻帝准奏張揚的上書後,曹智代兄長曹操謝恩時,就立馬錶舉了張揚手下的一位謀士爲議郎。這人叫董昭,是張揚手下的一位謀士,這不是明擺着的曹智和張揚兩人之間的一種交易嗎?
劉協雖說不甚清楚這個董昭有何本事,能做議郎,但一來是曹智表舉的,二來議郎這種無定額的言官,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於是,也是當庭准奏,董昭跑到劉協跟前謝恩時,劉協纔看清董昭的相貌,見董昭長得眉清朗目,相貌堂堂,頓時很是歡喜,把這傢伙當好人了。
這樣一來,張揚也很開心,暗忖:“這個曹智真會做人,把董昭放入朝堂,以後自己在這權利巔峰之地,也算有了他的耳目,和可進言之人!”
這夜,獻帝賜宴曹智、張揚、楊奉、董承等一干重臣,宴上曹智突然獻帝准假幾日,讓他迴轉丹陽處理家事。
此言一出,劉協和羣臣皆詫異,“家事,哪有國事重要?”這是劉協的想法。
“一定要回去嗎?曹愛卿爲什麼不能把家眷接來?”
“啓奏皇上,臣的家人臣一定會接來,但臣不光有家事需回去處理一番,臣的治地丹陽一直有些人不安分,臣請準聖命,回去平定,還望皇上恩准!”
“喔!有人不服曹愛卿的治理,那就是不服皇道,倒是該回去一趟,但不知要多久?朕這裡可缺不了愛卿......”
“臣一樣不願離開皇上,但賊寇不平,臣和皇上日後都是寢食難安的,臣此去,多則三月,少則一月便回,絕不會勞皇上和各位達人久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