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觀點在袁術的仲氏帝國上層之中很有市場,甚車就連袁術手下的不少儒家有識之士也都抱着這樣的觀念,無論是比較人口基數,還是他們一直以來所佔地盤的富裕程度,都證明了這是有理論根據的。
就算一時他們在戰場上吃了一些虧,甚至敵軍在都城周圍佔了一些便宜,但是他們根本沒有滅掉仲氏帝國的實力,袁術的治地內坐擁有數百萬人口,十萬軍馬,基於這些的觀點,偶爾一次的戰爭,戰勝或者失敗,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
整個仲氏帝國上層,此時大家更多的是在關注的事情是那位至尊仲家陛下的健康問題。
種種消息都證明仲家皇帝袁術傷得非常嚴重,事實上,自從那次合肥之戰袁術受傷後,仲家皇帝的身體就一直不大好,似乎在這次意外受傷之後,又引發了他的許多舊嫉復發。
這次根據宮廷裡的一些消息,聽說仲家皇帝袁術前兩天被擡回皇宮時又吐了血,據說還曾經昏迷過一天,宮廷太醫爲仲家皇帝進行了一番會診之後,聽說離開的時候,幾位太醫的臉色都是很灰敗的樣子。
病魔是會隨着新傷從新糾纏上一個看似健康身體的,加上天氣已經入秋,如果要仲家皇帝在經歷一次未來嚴冬的寒冷的話,皇帝早年行伍戎馬生涯之中留下的一些老傷肯定會一起爆發了出來,依照他們的認識,這種病情是致命的。
不少心思敏感的人已不免猜測,恐怕,年輕的仲氏王朝馬上就要面臨皇權更迭的時候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仲家皇帝袁術快不行了的時候,這天的黃昏時分,不停歇的進皇宮裡探望袁術病情的皇親們傳出了仲家皇帝袁術又能坐在龍椅上聆聽朝政的消息,而那位此刻最受袁術信任的堂弟袁胤,乾脆則在軍營內宣佈皇帝陛下很快就會康復的言論。
“咚!咚!咚!咚!咚!”曠野之上,震天動靜的鼓聲大作起來,頓時遠遠的傳揚了出去。曹智的前鋒一萬兵馬終於在第二天日出前趕到壽春地界。
微弱的晨光象一層淡黃色光籠罩着壽春巨大的城池,此時在壽春城的外面有着過千大小不一的騎兵列隊、步兵方陣正圍攏向壽春四周。
這些騎兵列隊,小的有幾十人組成的偵查遊騎,大的步兵方陣則足有千人之巨,他們猶如一輛輛黑色的戰車,正雲集向壽春城池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壽春城地處高地,外加體積龐大,讓人第一次見到之人,均都不由的心中駭然異常。
此時,日夜星辰趕到壽春第一線督戰的曹智,正和呂虔、典韋二人身處一座離壽春一里遠的小山山頭之上,而在他們遠處的視線裡,赫然就是那座在晨光包裹中的巨型城池壽春了。
呂虔、典韋二人均是第一次見到壽春城,不免驚歎之時,只聽曹智問道:“二位覺得壽春怎樣?”
呂虔、典韋忙躬身,由呂虔應道:“氣勢磅礴,不愧爲仲家皇帝的老巢!”
“嗯!”曹智很是欣賞呂虔的坦率,回道:“是啊,比我當年來時,它更輝煌了!”續兒又在大有深意的微笑中,目注越來越清晰地壽春城,嘲諷道:“袁術一直很會挑地方住,先是南陽宛城,再是九江壽春,天底下沒幾處好山好水的富饒之地都被他據爲己有過!”
呂虔聽了曹智的話,也是微微一笑接口道:“但他最終苦心經營之地,還是爲主公做了嫁衣!”
曹智一愣,續兒回首和呂虔相視大笑。曹智此次從許都,從兗州調來的很多對揚州不熟的將領,一來是爲了不至於爲人識破行蹤,而來也是要實行他治下南北官員、將領相互磨合的計劃。
這個呂虔就是其中一個,他年輕時因有膽識和策略出名,在曹操初到兗州時,被曹操招爲從事,多次隨曹操平定黃巾軍的叛亂,屢有戰功。在後來兗州陳宮等人叛亂,曹操首戰泰山郡,奪回泰山郡後,就任命了這個呂虔代理泰山事物。後來在鉅野之戰時就是他射死呂布部將薛蘭,直到曹智接替曹操接管兗州後,曹智主張兗州各郡太守必須讓曹操的親信接手,於是在曹智趕走呂布後,就正式表舉了呂虔爲泰山太守。
而曹智這次從泰山把這個呂虔調來,也是有原因的,通常北方出身的將領都不善管理水軍和打水戰。而這個呂虔是個列外,他是曹操身前帳下唯一一位有管理水軍經驗的將領,在曹操身前兗州境內爲數不多的水軍也都有此人掌管。
於是,曹智要親征水域龐大的九江時,他自然第一想到了調任呂虔到他身邊。
當曹智和呂虔等續話時,壽春城外黑壓壓的軍陣已經擺出了一個個緊密連在一起的安陣。黑色的鐵甲如烏雲一般鋪灑在大地上,遠遠望去,寒光奕奕。
聽到鼓聲傳來,一身明光鎧的曹智所有的疲勞一掃而空,他比平時看上去更顯意氣風發,晨光映襯之下,他的臉龐更顯神采飛揚。他手裡拿着一條馬鞭,站在小山的高地上,手扶劍柄,因爲鼓聲的吸引使他停了與呂虔、典韋的續話,定睛望着遠處。
就在前方,那熟悉又陌生的壽春西城,再一次映入了曹智的眼簾,對面那座雄壯而連綿的城牆,還有那高聳的西城城樓,旌旗飄舞,但是在晨光之下,此時卻顯得有些落魄。
站在小山之上的曹智忽然揮舞馬鞭,吐氣一笑對着身邊兩人道:“你們看西城外的那道傷疤了嗎?當年我就是從那挖了條地道進入城內的,我現在的喬夫人你們都認識吧?就是在那次我們倆壽春城內私定終身的!”
曹智肆無忌憚的介紹着自己光輝的風流豔史,呂虔和典韋互看一眼,都低下頭強忍着笑意。但曹智彷彿渾然未決,思緒早已飄回到了當年和嬌豔欲滴的喬霜,甚至喬瑩那個細雨加情意綿綿地夜晚。
而此時壽春城外的鼓聲響了一陣之後,遠處的西城城牆之上也是立刻傳來了急促的軍號聲,遠遠的看見城樓上士兵如蟻動,戰旗很快被升了起來。
飄揚的仲氏國王旗屹立城樓之上,曹智望着那座雄威的城牆,卻只是抿嘴一笑。
就在此刻,遠處數騎沿着軍陣的前沿從兩側飛馳而來。設立在小山下的一個千人軍陣立刻分出一條過道來,讓這數騎來到了曹智所處的小山之下。
“稟主公!太史慈第一部已運兵至西城下,沿途殲敵斥候四十餘人!”
“報~~蔣欽蔣將已盡佔北門外地域,沿線碼頭、渡口已盡入我方控制!”
“報~~趙將軍已克壽春南面村落,敵人焚燒了多處城外民房,村落已成廢墟!”
“報~~第四步兵營已到達東門……”
數名騎兵一個接一個的在小山之下高聲回報,上面的曹智聽了,眉頭一挑,隨即大笑了幾聲後喝道:“好!壽春周圍的差不多都清除乾淨了!眼前這座壽春已成孤城,就等着我們將大戰拉開了!”
隨即曹智面露微笑,緩緩笑道:“傳我令!各部將領一個時辰後到我大帳議事!”
曹智對傳令兵傳完令,又轉臉對呂虔道:“據蔣欽發回的情報說現在壽春城的薄弱點在南城,子恪(呂虔字),你到那裡去吧,和趙雲一起,與蔣欽好好合作一把,看看能不能利用上這個薄弱點……”
正當曹智已在鄰近壽春的地方排兵佈陣時,壽春內城,皇宮的一間大殿裡,在那龐大的殿堂中,有十幾名袁術仲氏王國皇族成員和一些文武官員,正站在殿堂最高處的一座閣樓般的建築中,眺望、傾聽着城外的情形。在他們身後處的一把椅子上,卻坐着一名肌膚有點慘白、瞳孔不停閃爍着不定光芒的壯年將領。在他身後的一干人等,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則注視着城外的方向指指點點。而壯年將領卻目露沉吟之色,似乎在思量着什麼。
此人正是袁胤,不知曹軍已在兵圍壽春,他作爲此時皇城內禁軍的最高統領,在大殿內深思什麼?
反之,就在這座巨大殿堂的後面,一處略小的宮舍外,侍衛宮女層層環繞,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就在這處昏暗略小的宮舍殿堂中,處處透射着昏昏沉沉,讓人無法看清楚殿內的一切的感覺。此時四周寂靜無聲,唯有臨近一面殿牆處高高架起一座鑾駕,鑾駕之上端坐着一個神態威嚴、臉色略帶蒼白的人大聲喘息之聲。
大黃的鑾帳隨風飄舞,巨大的鑲金寶座,座上墊着一塊金黃絲緞,四邊團團雕刻着神色各異、五彩繽紛的金龍,個個張牙舞爪,氣勢非凡。此時坐在上面的人因爲巨喘和不停地咳嗽,也就沒了什麼帝王氣勢,但跪拜在殿中數人面對此人時,依然膽顫地連大氣都不敢喘,眼光更是不敢與鑾駕之上的人有絲毫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