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原來還好這口!有錢人真變態!”
這差不多是所有圍觀者的共同想法。醒悟過來的曹智“噌!”一下從地上跳將起來,怒吼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下一秒這些被曹智怒吼震醒的大頭兵和丫鬟以鳥飛獸散的速度,瞬間跑的一個沒影。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曹智雙手叉腰繼續在園中喋喋不休的怒吼着,直到有一名機靈的士兵在院外大叫:“我們什麼也沒看見!”,曹智纔算息事寧人,最後撂下幾句封口令,才轉身出了院落,跟着稟報鍾繇已回的士兵匆匆而去。
留下一個寂靜的院落和門背後咬着嘴脣,羞紅着臉,恨不得有條地縫鑽下去的楊婉。楊婉這會兒只把曹智恨了個輪轉,要是再有機會,楊婉發誓一定不留情的“踢死”這個色鬼。
曹智一路急匆匆地向前廳行去,一路上聽着兩名傳令兵的彙報。鍾繇急匆匆而回聽說是尋到了皇帝,正值危機,好像要曹智立馬帶兵去救。傳令兵當然也說不清楚整個來龍去脈,曹智也只有等見了鍾繇才搞得清他怎麼這麼快就找到皇帝了,弘農到安邑怎麼着也得三四天路程,一個來回就得六到八天,鍾繇不是一天前才離開的嗎?他會飛了?
另一個傳令兵稟報的事有點無關痛癢,一隊巡邏的士兵在安邑以外,連接他們和上黨之間的道路上抓着一家老小,好幾十口人,這家領頭的家主長得可疑,巡邏隊又正好是樂進的手下,一看這家人覺得有端倪,就盤查了一下,結果對竟聲稱自己是段熲外孫。
這下是此人自己露了馬腳,曹智、樂進在訓練士兵時,其中有一條,就是強調遇到一些自稱名人或是名門之後的人,要多加關注和留意,這也是因爲當時曹智身邊謀士太過缺乏的緣故。時至今日曹智身邊已經不再缺乏名人級別的名士,但這條巡邏時的條規卻被保留了下來。
而湊巧的是撞上這家人的這名軍官正好是段熲的崇拜者,對於已身故的前朝太尉段熲的家世有一定了解。段熲是武威姑臧(今甘肅武威)人,因爲段熲久爲邊將,威震西土,所以很多人知道他一些生平的事。這名生的很奸的家主也自稱是武威姑臧人,並能說上幾句當地話,倒是有模有樣的,但令那名軍官起疑的是如果這夥人是回鄉,那這路就走錯了,而且走過了。而且據他所知段熲是有一個外孫,但在獻帝登基前就已經染病死了,就算還有一個他不知道的外孫,他好像也應該去投奔華陰的段煨,那是已故太尉段熲的族弟。華陰在潼關以南,這人怎麼會往他們安邑的邊緣穿行,而且一副向東的架勢。
基於種種疑點,於是曹智麾下的軍官便知此人假稱是段熲外甥來嚇唬人,並且此人雖說文士打扮,但卻生的一副奸相,於是就將他和他的家眷扣押,送到了安邑。
曹智對於這抓了一家奸細的說法,不敢苟同,認爲純屬捕風捉影的胡說,也很不上心,那有可能帶着一家人跑他這來做奸細的。
曹智來到前廳時,院落裡已經站了好些人,唧唧歪歪的爭論聲,婦人、兒童的啼哭聲不絕於耳,很是混亂。
曹智一問才知道,這就是被羈押來的那家奸細,本來是要押往府衙的牢房的,留待曹智有空處理,但不曾想這夥人剛進前院,就有婦人、兒童耍賴不肯走了,自有押解的士兵催促他們,於是就發生了眼前的一幕,聽說那個被懷疑是奸細頭頭的男子特別能說,一口氣舉了好幾條典故,來指責士兵不該如此爲難婦人和兒童。大頭兵能識幾個字,頓時被那人說蒙了。
說不過他,又怕上官責罰,畢竟這是郡府大院,誰都知道曹智等人隨時會出現在這裡。發了急的士兵,說不過那人,就舉鞭要抽打這些人,以求儘快把他們挪走。
還沒抽上兩鞭,曹智就到了。曹智只聽到一個特別尖細的聲音的高聲嚎叫,“汝別打我,我家必厚贈之!”
“好了!”
一聲歷喝,曹智此時正好登上前廳的第三格臺階,聽聞前院的吵雜一下子升級了,竟還有人公然收買他的屬下,回頭怒吼一聲,就有屬下的軍尉看見了曹智等一行人。
曹智現在不但形象欠佳,滿身的污垢、灰塵,甚至臉上還有半張鞋底印。心情也很差,因爲人生的第一次“霸王硬上弓”非但沒能成功,還被打了一頓。
曹智招過負責的軍尉,聽都不聽彙報,直接訓斥一頓後,命令把這些人放了!
負責的軍尉領命而去,曹智剛轉身,準備繼續步入前廳,廳內已經有鍾繇急切的聲音傳出,“曹太守,快快,皇上,皇上已在黃河南岸,請速去接駕!”
鍾繇看來是真急了,聽到曹智的聲音,一路小跑的出了前廳,連後面的李儒和荀諶跟也跟不上。
“鍾大人莫急,皇上怎麼到了黃河南岸?”
曹智要搞清楚的事太多,面對鍾繇太快的去而復返,又是獻帝已到黃河南岸,又是要曹智趕緊帶兵去接駕的,太多沒鬧明白的事,曹智需要問,需要了解。
奔下五六節臺階的鐘繇,一低頭看着臺階,一擡頭看着與曹智間的距離,急步而下,一臉着急慌忙樣。
就在鍾繇一路而下,擡頭、低頭快步而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掠過他的眼眸。
“嗯?”鍾繇愣了愣,“賈軍師!”
鍾繇錯愕停步,眼神突然越過只有幾步之遙的曹智,看向了臺階下,喃喃自語着。思緒的重心也好像一下子被瞬移了。
曹智等人跟着轉身,順着鍾繇的眼神看向臺階下的人羣。那是曹智下令放掉的被懷疑細作一家,此時正好打臺階下經過,鍾繇的驚呼好像就是看到了這羣人裡,才發出的。
曹智轉頭查看,只見臺階下經過的一羣人中都是些平民百姓,並沒有什麼出衆之人。當然,曹智得出這第一結論,主要是基於這家人的相貌都很普通,甚至有兩個還屬於偏難看的。曹智現在也學着袁紹等人,喜歡以貌取人!
曹智沒看出什麼值得鍾繇驚呼的人和事,鍾繇神色一動之下,轉而衝着臺階下大呼:“停!賈大人請留步,鍾某正尋你不着!”
剛剛是“軍師!”,這會兒鍾繇已改口直呼臺階下人羣之中爲“大人!”看來鍾繇是在這夥人中碰見熟人了,而且是個當官的!
驅趕這家人快速離開的軍尉,不用曹智吩咐,已是聽到鍾繇的高呼,主動就叫停了正擁擠着想快速離開這個院子的隊伍。
鍾繇三步並作兩步下了臺階,直奔臺階下的隊伍中間而去。
曹智不知道鍾繇要找人羣的誰,但人羣隨着鍾繇的走近,的確發生了一些變化,不但隊伍中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甚至一些婦人嚇得哭了,更有好些青壯年攔住了鍾繇的進入,試圖要保護中間的某一個人。
這些人的確是真正的平民,雖說畏畏縮縮的想盡量使自己的動作保持正常,舉動和意圖想盡力掩飾的不那麼明顯,但在曹智等職業軍人的眼裡,怎麼可能有所遁形。
曹智的屬下立時上來好幾個,往鍾繇身邊一站,開始拔出刀劍,大聲叱喝着開始驅趕阻擋的人羣。此時曹智、李儒相視一眼後也饒有興趣的跟在鍾繇身後返身步下臺階,來到鍾繇身側。這個能讓鍾繇放下急切說動曹智去迎帝的人物,一定不同凡響。
不一會兒,隊伍被打開,鍾繇一整衣衫,一改剛纔焦急的神態,笑呵呵的步入人羣,在一個抱頭蹲地中年文士面前站定,對着此人行了空拜首的大禮。但還未直起身,只見那抱頭之人緩緩地站了起來,搖着頭對着鍾繇苦笑道:“鍾繇,鍾繇,我已經辭官了,你,你怎麼就不能放過我呢?”
曹智詫異,此人說話的聲音很是獨特的尖細,原來就是此人剛纔試圖賄賂自己的手下。
“哈哈!”鍾繇也不理這個向他訴苦之人,回頭對着曹智等人,一然身,對着曹智等人介紹道:“曹太守,諸位,我來給各位介紹,這位就是當朝光祿大夫賈詡,賈大人!”
鍾繇話語一出,衆人皆驚。曹智更是排衆而上,直接來到被鍾繇稱作賈詡的身邊,細細打量這位三國史上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人。
此時,賈詡也不在躲閃曹智的打量,雖說還有點佝僂着背,但已經不迴避曹智的打量了。
曹智驚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三國史上如此有名的人物!”
曹智愣在那裡,說實話,這個賈詡實在太對不起他的歷史地位了。只見這個賈詡長得比曹智還矮點,大約四十幾歲的年齡,小眼睛、小鼻子、薄嘴脣,吊眉毛,一張嘴還一口黃板牙。總的來說,曹智給此人的評價就四個字“獐頭鼠目”,不穿着現在這身文士服,還有點猥瑣,擱現在屬於在地鐵裡騷擾小女生的那種變態“老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