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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像當初高挑美女問我可知猥瑣男人是誰一樣。

敢情又是一個沒什麼實力拿背景來虛張聲勢嚇唬人的傢伙。這城裡人怎麼都一個德性?

猥瑣男人沒有放開依人,反是撇着嘴,看也不看依人身邊那斯文帥氣的眼鏡男孩,只顧將一雙猥瑣的眼在依人的幾處敏感部分來回遊弋,更加放肆輕佻的褻瀆了。

一旁的高挑美女,望着一張臉漲得通紅連面部肌肉都有點扭曲顫抖的男孩,很響亮的輕笑道:“她是誰?一個ru臭未乾尚未發育的太平公主罷了。”

“你,你竟敢罵,罵依人太平公主!”

男孩怒道,並且衝高挑美女舉起拳頭。

高挑美女面不改色,依然輕笑。敢情她根本就沒把男孩放在眼裡。

她怎麼會把男孩放在眼裡呢?男孩雖然已有十五六歲年紀,個子也還算高挑,只可惜戴上一副近視眼鏡比我還顯得如女子般苗條文弱。

果如她所料,男孩沒能把他怎麼樣,反是放下高高舉起的拳頭,扭曲着顫抖的漲紅的臉,道:“哼,好男不跟女鬥,我纔不打你呢,免得降低身份被人嘲笑。”

不想,反卻引來一陣嘲笑。

那些旁觀的人,本來還在猜測他是什麼來歷,敢在這個猥瑣男人和高挑美女面前替依人出頭,此時卻都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把他當了滑稽孱弱的跳樑小醜。

不但嘲笑他,幾個色迷迷的男子和嫉恨依人剛纔在舞池中搶盡她們風頭賺盡男人眼球的女子,還把眼睛都望在了依人的胸上,道:“果然是個太平公主,可惜可惜,這麼好的臉蛋和身材。”

依人又羞又怒又恨,可怎麼發瘋的要掙脫猥瑣男人緊緊的捏着自己生痛的手卻也無濟於事,只好瞪着那幾個嘲笑自己的男人和女子,不想那幾個男人和女子非旦沒有止住嘲笑,反而嘲笑得更瘋狂了。

男孩見自己非旦未能爲依人解圍,反是更加讓依人蒙羞,終於出離憤怒,衝猥瑣男子道:“好男不跟女鬥,可你他媽是男人,還是個跟女斗的男人!”

邊怒吼邊將剛剛放下的拳頭高高的舉起拼盡全身力氣向猥瑣男子頭上砸去。

不想猥瑣男子連躲都沒躲一下,只不慌不忙輕輕一擡腳就將發瘋的撲向自己的男孩踹到了地上。

男孩重重的倒地,大概是跌痛了,在地上彎着腰捂着肚子好半天不說話,一張本來扭曲顫抖的漲紅的臉,卻只有扭曲顫抖,沒有了漲紅的血色,只有白,紙一般蒼白的白。

猥瑣男子輕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表情痛苦的男孩,嘲笑道:“我是不是好男人,我就跟女鬥了你怎麼樣?難道你只知道好男不跟女鬥,卻沒聽說過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麼?”

一席話引來觀衆的更多鬨笑。

他們完全忽視了我。尤其是那個猥瑣男人。他太不長記性太不知道吸起教訓,幾乎忘記了我先前是怎麼一拳就將他重重的擊倒在地的。

所有人都可以忽視我的存在。

就他和依人不能。

但從依人故意不看我的眼睛,知道她其實是多麼希望我能站出來的。

爲她站出來。

到了這地步,我也不再讓她求我哪怕是用眼神示意我了。

我再讓她被羞辱下去,我就真他媽如我清秀文弱的長相一般是個女子了!

更何況,是可忍熟不可忍?猥瑣男人的輕佻和猖獗再次超出了我能忍受的最低底線。

我的腳就要擡起,我的拳頭就要捏得咕咕直響……

地上的男孩卻已站起,臉上的表情還有些痛苦,依然扭曲顫抖卻不再如紙一般蒼白,恢復了漲紅。

只是這漲紅,又不是先前的漲紅,先前的漲紅是因爲用力因爲怒。

而此時的漲紅,卻是因爲恥辱。

他看了看依人,顯然,並不是因爲剛纔自己怎麼在衆目睽睽下被猥瑣男人輕易一腳就踹倒在地,他並不在乎那麼多雙輕視嘲笑自己的眼睛,他在乎的只有依人。

如果不是那麼多衆目睽睽的眼睛裡還有一雙是依人的,他一定不會如此恥辱的漲紅着臉。

他既羞恥擔驚又想知道依人臉是怎麼樣的表情對他。

依人眼睛裡似乎有一絲感激和同情,但很快就一閃而過。

但這已足夠。

他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他道:“依人,雖然你一直說在陌生人面前混要靠自己的真本事,不允許我擡出你爸來,但……這個男人太可恥下流,我又救不了你,隨便你以後怎麼怪我恨我,我都得讓這個男人知道你爸是誰。看他會不會立時嚇破膽子像奴隸冒犯了公主一樣對你跪地求饒!”

我還未邁出的腳步止住,我還未捏緊的拳頭鬆開。

他的話剛說完,猥瑣男人完全不屑的輕笑道:“剛纔不是問我可知道她是誰嗎?怎麼我知道她是ru臭未乾尚未發育的太平公主了還不夠呀,你還要擡出她爸來?莫非他爸有三頭六臂比黑幫老大還能嚇唬人?”

“黑幫?依人她爸纔不屑混黑幫呢。”男孩用鼻子冷哼,表情開始變得平靜而得意,對着猥瑣男子接着道:“你可知道市長身邊最紅的人是誰?”

“誰?莫非是她爸?”猥瑣男人更加輕蔑嘲諷,完全不把男孩的話放在眼裡,以爲男孩是故技重施,又在虛張聲勢拿些根本不可能的背景來嚇唬人。

“你猜得不錯。”男孩道。

“你給我住口!”依人打斷男孩的話衝男孩吼道。

男孩沒有住口,反是高昂着頭,終於爲剛纔被猥瑣男人一腳踹倒在地找回了些尊嚴般,接着道:“正是依人她爸。只要她爸在市長面前一句話,整個重慶就會風雲變色。”

猥瑣男人哈哈大笑,張了張嘴欲說什麼,卻被一旁的高挑美女拉住,將漂亮的臉蛋貼着他猥瑣的臉頰耳語了幾句,才放開。

沒誰能聽到高挑美女對他耳語了些什麼,但想必是看到一個如此文弱的男孩卻能忽然如此得意自信顯得底氣十足,還有依人名貴的穿着和刁蠻跋扈的性格,讓她忽然有了些理智和膽怯,提醒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話,猥瑣男人不再猖獗的笑,將信將疑的望着男孩。

男孩的頭擡得更高,更加得意了,但卻不失平靜和真實。

連周圍先前嘲笑的人都忽然沉寂,那幾個最突出的色男和嫉女甚至悄悄的向後退,生怕被依人再看一眼記住自己的長相。

猥瑣男人不自覺的鬆了鬆緊緊捏着依人的手的手。

“啪!”

只那麼微微一鬆手,依人就從猥瑣男人手裡猛地抽出手來,以更加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他一個更加兇狠用力的耳光。

響亮的耳光,卻讓本來就變得沉寂的舞廳更顯沉寂了。

猥瑣男人一個踉蹌,捂着立時變得比先前還紅腫的臉,惱羞成怒卻又有所顧忌不敢發作。

沒有人說話,舞廳不再是沉寂,而是緊張的死寂。

依人卻並不再給猥瑣男人任何懲罰,似乎是不屑於弄張了自己白淨細膩高貴的手。

轉眼冷冷的盯向一旁的高挑美女。

高挑美女有點不寒而慄,後退了一步,還有意無意的收了收胸,不讓自己先前當着她炫耀的豐ru顯得太突出。

依人笑,笑得冰冷而凌厲。

卻忽然轉過身,道:“咱們走。”

沒有看任何人,甚至也沒看男孩和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對誰說話。

長髮飄飄,身姿曼妙,於如夢如幻的霓虹中揚長而去。

要是再有件飄灑的長風衣,我倒不會真以爲她是什麼市長身邊最當紅的人的女兒,而是要幾乎以爲她是從那部風靡網絡的《極品公子》裡走出來的少女黑老大。

男孩轉過身,叫了聲:“依人,等我。”

依人彷彿沒聽見,自顧自走自己的路。

男孩沒有半點難堪,彷彿早已習慣了被她這樣冷漠,急急的跟在她身後。

男孩不認識我,更不知道我和依人是一起來的,沒有招呼我跟他們一起走。

我卻忽然記起寒香來。

我沒有提醒依人,寒香還沒出來,但我沒打算走。我在這裡等寒香。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等寒香。甚至忘記了依人和男孩這一去,我,也許還有寒香,就極有可能迎來更大的麻煩。

“站住!”

一個聲音,突然冷冷的在遠處道。

女人的聲音。

比依人先前那讓空氣由沉寂變得死寂打在猥瑣男人臉上的耳光還要響亮,還要襯托出這裡的緊張窒息來。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那邊。

一個女人,比先前站在猥瑣男人身邊的高挑美女還要高挑,穿金戴銀美麗得讓人窒息,卻不像她那麼春*光*外*泄*,反是有着十二分的驕傲和威嚴的女人,自門那邊迎來,擋住了正欲揚長而去的依人。

在她身後還跟着幾個西裝筆挺皮鞋鋥亮的平頭男子。一個個陰冷強壯,像極了香港警匪片裡貨真價實的黑幫打手。

依人望了望這個女人,這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女人,漂亮成熟而又驕傲的女人,怔了怔,但很快就揚起滿是稚氣卻又無比倔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