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
晉安郡王面上一絲冷笑。
“早就知道,事出反常必爲妖。”他說道,推開擋在面前的護衛,看着大雨中的前方,夜幕降下來,又有禁軍護衛們密密麻麻,看不到來人是誰也看不到有多少。
肯這麼痛快的放他離開京城,不就是爲了讓他在路上遇到些意外。
這種意外他從小到大都一直在遇到,不遇到反而覺得才意外。
話音未落,就聽得幾聲怪響,位於隊列的前方的禁軍便好幾個從馬上跌落下來。
“是神臂弓!”
神臂弓!
此言一出,身邊人的臉色都變了。
晉安郡王亦是眼神一沉。
他料到了會有人襲擊,但是沒料到對方竟然還敢動用神臂弓!
不過既然是太后同意的,那動用軍國利器也不是不可能,被神臂弓射殺可是跟普通的弓箭完全不同的,看來他們是一點也不避諱讓天下人看到了。
“快佈陣!”
神臂弓的威力大家再清楚不過,人馬齊動盾牌從馬背上卸下來,路上的車也在艱難中調頭聚攏在一起,禁軍舉着盾牌將這裡一層層的圍起來。
大雨中神臂弓發出接連不斷的怪響,最外邊的盾牌根本就抵擋住不住,不斷的被射穿,人倒了下去,這讓其後的弓弩手赤裸裸的暴露在敵人攻擊視線裡。
“這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景公公大聲喊道,“這樣下去不行!”
“這才離開京城沒多遠,他們竟然如此的喪心病狂。”
車廂內半芹和素心緊緊的擁在一起,神情雖然驚恐但不至於失措。
“有娘子在,沒事的。”素心說道。
“能跟娘子在一起,什麼事都無所謂。”半芹說道。
二人對視一眼,互相握緊了手。
“姐姐,這就跟你們當日遇到狼羣的時候一樣吧。”半芹低聲說道。
素心看她一眼笑了。
“是啊。”她說道,“現在你也跟娘子共患難了。”
…………
“殿下,你進馬車去。”顧先生喊道,在雨中站了短短一刻,渾身上下已經溼透,“縱然他們有神臂弓,殺出重圍也不是一件難事。”
帶來這麼多死士並不是來做排場看的。
出京城時他們的隊伍並不是很顯然,隨着一路走來,不斷的有人彙集其中,如今晉安郡王的護衛已經超過了禁軍的數量。
晉安郡王沒有動,顧先生還要勸,有人從馬車裡出來了。
“程昉。”晉安郡王忙轉頭,伸手攔住她,“你快進去,仔細淋雨。”
程嬌娘擡手拍拍他。
“沒事。”她說道,跳下了馬車。
“程昉!”晉安郡王忙再次喊道。
顧先生忍不住跺腳。
“王妃,您快進去。”他說道。
跟着添什麼亂啊。
“曹貴。”程嬌娘喊道。
另一邊馬車上的曹管事立刻跳下疾步過來。
“你們上吧。”程嬌娘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下。
誰?
所有的視線都落在曹貴身上。
這個穿着最普通的管事服的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發胖,很適合他作爲程嬌娘江州產業大管事的身份。
這個男人難道不止是會管理產業算算賬什麼的?
四周的視線讓曹貴有些激動的熱淚盈眶。
對嘛,就是這種感覺。
這可比在江州扔錢被人恭維的感覺要好千千萬萬倍。
人活着圖個啥,不就是圖個得意嘛。
“是。”他帶着幾分淡然說道。
如今的他可不是幾年前那個剛到程娘子身邊的周家小管事了,能夠做到得意在心面上不顯了。
“來人,推車。”
聞聽此言,程嬌娘的護衛們便跑向一輛馬車,七手八腳忙而不亂幾乎是一眨眼就把車卸下來,推着向前而來。
“讓開讓開。”曹管事喊道。
舉着盾牌圍起來的人牆有些驚訝看着他們,下意識的讓開了。
“你們幹什麼。”景公公喊道,疾步上前要攔住,“想要靠着一輛車和人肉盾殺出去嗎?別忘了那是神臂弓!你們這隻會壞了我們的軍陣。”
曹管事看着他咧嘴一笑。
“神臂弓?”他說道,“這位公公,神臂弓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別忘了,神臂弓的祖宗在這裡呢。”
神臂弓的祖宗…。
景公公頓時愣住了。
一排排的盾牌讓開,這輛車被越來越推向前方,無數的弓箭怪叫着噗噗而來,因爲散開讓路隊陣就好似被從內撕開一道口子一般變得搖搖不穩。
視線漸漸的都凝聚到這些人和這輛車上。
車是普通的馬車,但是又哪裡不太一樣。
因爲越來越靠近外圍,神臂弓的攻擊力也越來越強,兩個護衛忙將左右的車板一推,車板展開成翼,飛來的箭頭撞上去和雨聲混在一起。
噗噗的聲音,這車板竟然不是普通的車板。
四周人的視線頓時瞪大了,不顧雨水的沖刷,死死的看着這輛車。
兩邊車板展開,露出其內的一排奇怪的弩機。
“排弩?”跟過來的景公公驚訝說道。
但是又不太像。
巨大的圓筒,高高的指向前方,沒有弓弦沒有弩箭。
什麼怪東西?
車就在這裡停下來,躲在車板後就能夠看到對面大路上密密麻麻的一羣人,皆是一色的黑衣,隨着夜幕降臨變得影影綽綽。
這邊的異動被對方已經察覺了,弓箭更爲猛烈。
一個火把被猛地點燃了,視線陡然被光亮照的模糊。
“日!”景公公脫口罵道。
點什麼火把,怕人家對方看不清我們射不準嗎?
他的喊聲未落,就聽轟的一聲,一道火光從車上直飛了出去,車搖地晃,兩耳嗡嗡。
景公公張大嘴。
看着對面陡然騰起一團火光,慘叫聲四起,火光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倒地翻滾的人們。
“日……”景公公喃喃說道。
…………
伴着這一聲巨響,場面頓變,神臂弓的攻擊化爲烏有,人馬奔走廝殺,不過這喧鬧並沒有持續多久。
未知的事物帶來的恐懼蓋過了人馬刀槍的反擊,就在炸裂聲起的時候,那邊的人就開始四散奔逃。
“殿下,是馬賊,說是旗幟儀仗收起來不知道是郡王車隊,只當是過路的豪商,想要劫一筆。”有下屬疾步過來說道。
晉安郡王沒有理會。
“真是廢話,什麼馬賊能得到神臂弓了。”景公公不耐煩的擺擺手,“不用問,什麼都不用問,直接殺掉。”
來人忙應聲是疾步而去。
景公公忙又看向面前的這輛車。
“這就壞了?”他問道,帶着幾分擔憂。
“竹筒做的,不結實,壞了也正常。”程嬌娘說道。
竹筒啊!
景公公和顧先生忍不住再次上前,看着散了架的這輛車,車上那架排弩似的東西也散開了,大雨沖刷下火藥的氣息更加刺鼻。
曹管事和幾個侍衛正將散開的木架竹筒解下來。
的確是一個粗大的竹筒。
“巨竹。”顧先生低聲對景公公說道。
“車燒了吧。”程嬌娘說道。
曹管事應聲是,和侍衛們抱着散裂開竹筒裝車,景公公心中一動跟着過去。
曹管事這些護衛們這次一共帶了三輛車,當初晉安郡王府的人還私下暗笑他們帶的東西真夠多呢,現在看來如果都是這種利器的話則是帶的太少了。
那輛車掀開,景公公探頭看了眼,見其中是一些堆放的兵器另有一些瓶瓶罐罐什麼的。
沒有那種巨竹筒了…。
曹管事拎着一個罐子走回來,扔到散架的車上刷拉碎裂,酒氣四溢,接過一旁侍衛遞來的火把扔進去。
人馬車隊隆隆的前行。
騎在馬上的景公公回頭看了眼,大雨中一堆火還在燃燒着,在夜色裡格外的顯眼。
這就結束了?
還沒廝殺呢,什麼都沒做呢,一場伏擊就完了?
景公公有些想笑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他的視線不由落在前邊晉安郡王的馬車上。
祖宗啊……
還沒完!還沒完!
我去寫三更!!
寫完了我和大家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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