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瑤微笑說道:“眼看已經四月份,距離五月端午節也沒有幾日,竟陵城的百姓一直對我極爲照顧,我便想趁着過端午節的時機答謝竟陵城的百姓。”李牧年眼中帶上了興趣,之前竟陵城發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霓雲坊和不羨樓的善名也有所耳聞,賞賜臘八施粥的時候場面盛大,還被李崇大師給畫了出來,經由懿德長公主的手送到了皇上的面前,若是
這次沐雲瑤還有大動作,他自然是要參與其中,一旦又傳到皇上的耳中,也算是幫自己這邊增加籌碼。
“沐姑娘想要怎麼答謝竟陵城百姓?”現在距離端午節還有一段時日,她現在詢問就代表需要不短的時間準備,這樣一來,場面定然小不了。
“端午節的習俗也就是那些,既然在這一日答謝百姓,自然也只能送一些糉子、糧食一類,畢竟這樣對百姓來說最爲實惠。”
“的確,那沐姑娘準備送多少?”
“這段時間,霓雲坊和不羨樓賺了一些銀子,我準備拿出十萬兩,基本上將我之前的賺取的利潤都拿出來了。”
李牧年猜到沐雲瑤的動作不小,可沒想到竟然這般大:“十萬兩?”像竟陵城這種地方,發生一些天災,朝廷下撥的賑災銀兩也差不多就是十幾萬兩,如今她驟然拿出十萬兩,全城百姓怕是會樂瘋了。
李源一忍不住搭話:“沐姑娘,你經營不羨樓和霓雲坊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賺了些銀兩,這般輕易的拿出來,難道不覺心疼嗎?”
沐雲瑤垂眸淺笑,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我也不是單純的想要答謝百姓,更多的是想爲自己博取一些善名。”
聽到她這樣直白的表明自己的想法,李源一眼神越發的驚奇:“據我所知,姑娘的名聲在竟陵城已經無人不知,就連皇上那裡也對姑娘讚譽有加,照我看來,實則不必對自己如此苛刻。”
方纔,銘音端給李源一的茶盞被灑掉了,此時他面前空空一片。沐雲瑤走到泡茶的桌案後面,一邊回着話,一邊動手泡茶:“大人爲官,不知道我們這些商賈之人的想法,實則說是善名,其實不過是私心,彩月閣因爲其東家涉事,在各地都已經被查封,我想着,沒有了彩月閣,許多人訂做衣裳便不方便,若是霓雲坊能趁機頂上
,豈不是一樁美事?所以纔想博取一些善名,這樣等霓雲坊開辦到其他的地方,遇到的阻力想來也能少一些。”
李牧年輕笑了一聲:“沐姑娘倒是直白。”
“在兩位大人面前,不敢說謊造次,再者我這麼一點小心思,即便是不說,大人也能猜得到。”說着話,沐雲瑤手中的茶盞已經蓋好,起身端到李源一面前。李源一一直注視着沐雲瑤的動作,越看越是沉迷,她端着青瓷飄花茶盞,指尖瑩白似玉,讓人移不開眼神,放下茶盞的時候,靠近之後看的更清晰,她面色白皙宛若凝脂,哪怕是如此近的距離,也看不到
絲毫的瑕疵,周身一股清新悠遠的香味,彷彿花香又沒有花香濃烈,想要仔細品鑑卻發現佳人已經遠離,引得他直接站起身來。
李牧年正在思量沐雲瑤的話,察覺到李源一的動作,眉心猛地皺起來:“表叔,你茶水都沒喝,就想要回府衙?”
李源一驟然回神,這才發現沐雲瑤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連忙心中懊惱,差點唐突了佳人:“之前一直聽聞沐姑娘的美名卻無緣得見,今日一見,難免心中激動,還請姑娘見諒。”
“不礙事的,大人太過客氣了。”沐雲瑤連忙搖頭,而後將眼神轉向李牧年,“李大人,您看我說的事情可能辦?”
“姑娘心善,這等好事自然要大力支持,只是這十萬兩數目不小,姑娘想要換成糧食分發給城中百姓操控起來怕是不易。”大批量的買糧食運送過來耗費巨大,需要仔細思量。“太過具體的,我也沒個章程,所以纔來請教李大人,之前臘八節施粥,其實也是義父義母在操辦,我不過是出了些銀兩,跟着沾了光,若是李大人有具體的章程,我便把銀兩送到您的府上,”沐雲瑤說着
彷彿察覺自己的話有所不妥,面上羞赧之色更重,“看我說的,彷彿是想故意躲懶一般,霓雲坊和不羨樓也有許多人手,到時候大人若是需要人幫忙,我定然竭盡全力。”
李源一忍不住開口說道:“姑娘放心,這等好事我們自然都是大力支持的,這兩日便想出具體的章程來和姑娘商量,你看如何?”
沐雲瑤不由笑開:“這樣自然再好不過,就是要辛苦兩位大人了。”
“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這等好事,我們這些爲官的人自然巴不得多出幾件。”被沐雲瑤清透的目光注視着,李源一隻覺得整個人有些飄飄然,“侄兒,你說呢?”李牧年早就察覺到了李源一的心思,若不是在不羨樓內,他定然直接怒斥出聲了,這個李源一簡直是色令智昏,別說沐雲瑤現在還未及笄,就單憑她現在的身份,也不是能輕易招惹得了的,他竟然敢動歪
心思!
“這件事情我會盡快來辦,請沐姑娘放心。”
沐雲瑤點點頭:“兩位大人事忙,我便不多做打擾了,就此告辭。”
李源一忍不住便要出聲,被李牧年直接按住肩膀。一直等她離開之後,李牧年猛的站起來,面色陰沉道:“表叔,沐雲瑤多次受到皇上讚賞,如今又被曹運年和金夫人認作了義女,身後有着霓雲坊和不羨樓,其影響力便是京都之中的一般家族嫡女都比不上
,而且觀她心性聰敏慧黠,絕不是那種輕易吃虧的性子,所以不管你有什麼心思,都給我死死地按住了!”
李源一皺起眉頭:“賢侄,你這話就說的偏頗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大皇子的舅舅,算是皇親國戚,若是沐姑娘有心思,也不算辱沒了她。”
“表叔,你這個年紀當人家的父親都綽綽有餘了!”
李源一聽到這話,直接黑下了臉:“賢侄這話就說的太過難聽了。”
“我說的是事實,表叔別忘記了,你這次覈查鹽政的目的,若是耽誤了正事,別怪父親親自來責問你!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李牧年說完,直接向外走去。李源一隨着他走出不羨樓,找藉口去衙門單獨離開,在衙門口逛了一圈之後又折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