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求證

雖然已經在坦白之前,就已經細細的揣摩過右司空的心思,但是真的被他這麼一質問的時候,風鏡夜依然覺得心底裡的擂鼓咚咚咚的,他放下茶盞,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旁邊的莫離,見他神色緊張的看着楚雲笙,風鏡夜才道:“這實在是不能怪下官,當時我是在遼國境外的海面上遇到的莫離少爺,當時這兩位恩人就在了,然後……他們說有要事前往遼國,我見他們對莫離少爺有恩,以及莫離少爺對這兩位也格外的看重,所以就……”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把他們帶到了遼國?”右司空負手而立,看着風鏡夜,他的聲音平靜無波無瀾,然而越是這樣,越發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所以,氣氛比之前更加微妙和緊張。

僵硬的坐在座位上的風鏡夜這時候差點沒有從座位上噗通一聲向着右司空跪下來。

“這是我的主意。”

莫離見父親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才緩了一口氣道:“他們救了我,不是外人,更何況,我跟姐姐……”

聽到這裡的時候,楚雲笙差點沒將剛剛嚥下去的一口熱茶給噴了出去,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這傻孩子下一句話肯定就是——我跟姐姐已經睡在了一張牀上,所以我得對姐姐負責一類的話語。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讓這傻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咕咚一聲將那一口茶嚥下,連忙出聲打斷莫離接下來的話道:“是的,我跟莫離少爺一見如故,在知道了我們來遼國有要緊的不得不犯險的事情之後,他才邀請我們來的,若是這樣有什麼不妥或者要接受什麼責罰請讓我們一併承擔,不要責怪莫離少爺,他也是出於善心。”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楚雲笙篤定右司空是不會責罰莫離的,就憑他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慈愛,就憑在聽到了莫離遇險之後,那樣一個沉穩內斂的人也會因爲一時間情緒失控而捏碎了杯盞,所以,在確定了他不會傷害莫離之後,楚雲笙纔在言語中將責任都推給了莫離。

聽到這話,果然看到右司空的面上的線條柔和了幾分,他轉過身子,坐回到了位置上,擡眸看向莫離道:“擅自帶外族人來遼國是死罪,你可知道?”

聞言,莫離將身子板挺的更直了一些,他咬了咬牙,面上帶着無比的堅定和認真道:“但是姐姐他們不是外人。”

雖然有些答非所問,但是他眼底裡的堅持已經讓右司空知道了想要的答案,他嘆了一口氣,擺擺手,示意莫離和風鏡夜先退下。

風鏡夜膽戰心驚的掃了掃右司空的神色,見並沒有半點要將怒氣引到他身上的苗頭,他在心底裡長舒了一口氣,連忙行了一禮,飛快的退出了屋子。

然而,莫離卻並不情願離開,他站在那裡固執的看向右司空,聲音裡不再如之前的疏離,而是多了幾分懇求道:“阿爹……”

見狀,右司空涼涼的掃了他一眼道:“你母親在後院等你許久了,你先過去看看吧,這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說着,他轉過了臉去,再不看莫離。

莫離走也不是,留在原地也不是,他偷偷的擡起眼簾來看向楚雲笙,見楚雲笙對他點了點頭,他這才垂下了眼簾轉身出了屋子,並將房門帶上。

等到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楚雲笙,玉沉淵和他三個人的時候,右司空才慢悠悠的拿過旁邊已經有些涼了的茶,飲下一口,道:“不知兩位來遼國所爲何事?聽莫離的意思,兩位有非來不可的理由?”

說這句話的時候,右司空的目光一直鎖定在玉沉淵的身上。

楚雲笙也相信玉沉淵自有其打算,也沒想着要多攙和,便只安靜的坐在一邊,等着玉沉淵的答話。

聽到右司空的問話之後,玉沉淵動了動他那雙婉轉若流光的眸子,然後看向右司空道:“我們只是爲了見一位故人。”

他本就生的美豔無雙,眸光只是稍微一流動,便讓人恍惚間覺得這間光線暗淡的房間裡也瞬間華光璀璨了起來。

“故人?”右司空眉梢一挑,難得的露出一抹疑惑道:“不知這位公子的故人是誰?若是能幫得上忙,我會盡量幫襯一二,但前提是,在見到了這位故人之後,還請兩位公子速速離開遼國,莫要壞了我遼國的規矩,此番若不是看在你們救了阿離的份上,只怕現在兩位就要面臨牢獄之災。”

聞言,玉沉淵點了點頭,並不否認他說的話,他輕嘆了一口氣才道:“自然,我們儘量不讓右司空爲難,只是……我們想要見的這人不太容易見到,也只有請右司空幫我們安排一下才能達成心願。”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右司空的雙眸微微眯起,細細的打量起玉沉淵來,他眉心蹙起,上面佈滿了歲月留下來的一道道摺痕。

而他的聲音還是一如之前那般從容而疏離:“哦?那看來,你們所求見的也定然不是一般人,否則,也不會找到了我這裡。”

說起這裡,他那雙半眯着的眼睛裡劃過一片冷意,並繼續道:“看樣子,救下我兒,也不是偶然。”

這人果然老謀深算,而且目光犀利,只三言兩語,還未開門見山的談,就已經猜到了玉沉淵的目的不簡單以及他們遇到莫離也並非偶然,而就是利用莫離和風鏡夜進入到遼國境內。

然而,他老謀深算,玉沉淵的氣場同樣不弱,即便被他當面戳穿,他依然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不見有半點窘迫和慌亂,只見他擡手撘在了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撘的叩擊了兩下然後看了楚雲笙一眼,纔將目光落到右司空的身上道:“想必右司空知道一些前段時間有關遼國來的那兩位貴客的事情罷?”

沒有想到玉沉淵沒有說出來自己想要見的人,卻偏偏要將話題轉到了自己身上,將自己和姑姑元辰師傅扯出來當幌子,而且事先並沒有知會她,楚雲笙心底裡劃過一絲不悅,但沉下心來,稍微一斟酌,也就釋然了,畢竟元辰師傅作爲遼國的貴客右司空是不會不知道的,而利用元辰師傅弟子的身份,說不準還能方便行事,當然若是能借此讓右司空同意了他們,將她送進王宮向王后親自詢問一下關於元辰師傅和姑姑的事情就更好了。

一時間,楚雲笙也打起了自己的盤算。

而主座上的右司空卻沒有想到玉沉淵會問及之前來的那位醫尊大人,一提到他,右司空的眼底裡帶了幾分尊敬,語氣比起之前的疏離已經緩和了不少,他道:“你是說醫尊元辰大人?”

醫尊?

聽到這個詞語,楚雲笙一怔,但轉念想到元辰師傅在五洲大陸都被稱之爲神醫聖手,在這裡被遼國奉爲上賓稱之爲醫尊也是不爲過的,見右司空提起元辰師傅的表情,她也放下了幾分擔心,她當即點了點頭,順着剛剛玉沉淵遞給她的目光往下道:“正是,實不相瞞,他是我的師傅,我此來就是爲了尋他。”

“尋他?怎麼,醫尊大人沒有回去?”

楚雲笙的話顯然讓右司空大吃一驚,他將茶盞擱置在一邊,擡眸看向楚雲笙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上個月還是我親自派人護送着他和另外一個看起來身份尊貴的女子出的遼國,並一路送至了無望鎮,你若真是他弟子,又怎會找不到他?”

雖然看楚雲笙的神情已經讓他相信了七八分,但是他的言語間還是帶着對楚雲笙身份的懷疑和不確定。

而楚雲笙此時的心思都在右司空剛剛的話上……上個月他們就派人送了元辰師傅和姑姑回了五洲大陸,那麼算算日子,他們現在也早該到了衛國,也許是路上耽擱了,再加上他們之間沒有了春曉作爲聯繫的紐帶,所以便斷了音訊也說不準。

但爲何連那無望鎮師傅留下來的那些接頭的樁子們都撤了去?

一個疑惑解開之後,轉而又是更多的疑惑冒了出來,此時面對並沒有惡意的右司空,楚雲笙也卸去了面上的僞裝直言道:“我之前也是輾轉去了別處,師傅曾留下信給我,將來到無望鎮循着有標記的鋪子去找他,說那裡有他留下的樁子,他們會帶我來遼國,然而我幾乎搜遍了整個無望鎮也不見有什麼標記,更匡侖樁子了,所以我才擔心不已,害怕師傅他們會出什麼事情,這才迫不及待的追來了遼國……”

後面的話楚雲笙已經不用再細說,右司空都已經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嘆息道:“其實不用我說你們跟着風鏡夜一路護送我兒過來的路上,也多多少少聽說了遼國現在的局勢,醫尊大人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遼國也是明智之舉,但是爲何那些樁子都悉數撤去,我也並不太明白。”

如果連掌握一方勢力的右司空都不知道的話,那麼看來就只有去問王后了。

楚雲笙在心底裡想,然而面上卻保持着平靜道:“敢問右司空,我師傅當初離開的時候帶着的那名女子身體可還安康?”

他們既然已經離開了,那就說明姑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只是楚雲笙還是不放心,所以專門問上了一句。

“應是無礙了,”右司空點了點頭道:“我見她來時還不能行走,萬般都要醫尊大人攙扶着或者攬着,但是離開的時候,已經面色紅潤,氣色明顯好了起來。”

聽到這話,楚雲笙纔算是放下心來,她輕吐了一口氣,又道:“只是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我師傅,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右司空成全。”

聞言,右司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道:“請講。”

確定了她是醫尊的徒弟之後,他的態度明顯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讓楚雲笙有些不解,但還是道:“我想去求見王后,我聽說當初我師傅之所以能成爲遼國的座上賓,也跟王后有着莫大的關係,而此番他來遼國,也是因爲有求於王后,所以我想着,他的離開,王后定然知情,說不準還能知道爲何他會撤掉留在無望鎮上的暗樁。”

楚雲笙說的言辭懇切,沒有半點作僞,右司空聽了也點頭贊同,但是眉宇間卻流露出了幾分擔憂和猶豫,他道:“醫尊大人對我也有救命之恩,你是他的徒弟,我自然也應該禮遇且好生照顧,若是平常這只是一件小時,我定然應下,只是現在遼國的局勢不同往日,遼王宮更不是一般人就能進的。”

“右司空說的是越王已經把持了王宮,對王宮禁嚴,並加緊了守衛,所以尋常人進不得?”

右司空顯然沒有想到風鏡夜竟然連這個都同楚雲笙說了,他眼底裡劃過幾分意外,但也沒有否然,坦言道:“確實如此,如今朝野動盪,新王遲遲未立,幾位王子早已經躍躍欲試,我莫家已經極力撇清此次的權利爭奪,誓要保持中立,卻還是被有心人算計,竟然還把主意打到了我兒的頭上!”

說到這裡的時候,右司空的面上已經浮現了幾分怒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想要在這場權利爭奪和較量中獨善其身,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至少,現在莫離回來了,大長老已經知道了事情敗露,那麼他和右司空以後也再不會維持之前那般的相安無事。

還有在路上伏擊他們的那些人的身份遲早也要查出來,不管是哪一位王子以及他們背後所仰仗的勢力派來的人馬,這些人都已經在出手的時候,做了事情敗露之後同司空府撕破臉皮的打算。

除非,右司空裝聾作啞,將這次寶貝兒子被綁架的憤怒和恨意吞到了肚子裡,再不提及。

但是,看他現在的表情,又怎麼可能忍氣吞聲,人人都有逆鱗,而這位右司空的逆鱗很明顯就是這位寶貝疙瘩,莫離,否則的話,那幾方勢力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都要將莫離綁架或者置之死地並嫁禍給其他人。

想到這裡,楚雲笙才道:“那麼,這件事情,右司空打算怎麼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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