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不留情

然而,他看似是被嚇到而虛軟的靠過去,實際上他垂下來的手已經按在了他坐着的椅子的靠背上,那後面正藏着一把閃爍着寒芒的劍。

而不等他的指尖觸碰劍柄,楚雲笙已經一把將他從凳子上提了起來,然後擡起就是一腳對着那椅子踢了過去,將那劍連同椅子都踹翻了好遠。

“我再問你一遍,那老漢的女兒到底被你弄去了哪裡?”

看着一把被自己摜到了地上這次再不敢動彈的周候,楚雲笙的語氣依然冰冷如霜,她的眸子裡也帶着肅殺的冷意,讓周圍那些企圖趕過來救周候的壯丁們也是一愣。

此時的周候已經氣焰全無,在被楚雲笙從椅子上一把提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魂飛魄散,就連他保命的小伎倆都已經被楚雲笙識破,而且此時楚雲笙的匕首就擱置在他的頸間,那裡泛起的涼意讓他的後背冒起了層層冷汗,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一個眼神不對都有可能觸動了面前這個猶如殺神一般的女子的黴頭,那冰冷的匕首隨時都有可能割破他的喉嚨。

周候嚇的渾身如稻糠,心裡也就在開始自責,早知道今日會遇到這麼一位不怕死的殺神,他就不應該在大街上張揚,就不該逼死了那老漢,更不敢招惹了那女子。

然而,現在想這麼多已經沒有用了,在看到楚雲笙那一雙已經漸漸失去耐性的眸子的時候,周候艱難的動了動喉頭然後面上帶着愧疚道:“女俠饒命,那女子的死真的不能怪我,她是自己尋了死路……”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周候就感覺脖頸一片冰冷,原來是那要命的匕首又靠近了他的脖頸一寸,這一次是緊緊的貼着他的肌膚,他甚至能感覺到脖頸上的刺痛和溫熱,剛剛這一下子突然靠近,他都不能確定楚雲笙這一下子到底刺的有多深。

而此時,楚雲笙再看向他的眸子裡的憤怒又洶涌了三分,她冷冷道:“她會自己尋了死路?”

說到這裡,楚雲笙眸色一緊,鬆開了擱置在周候脖頸上的匕首,就在周候爲之要大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見楚雲笙驀地彎下腰來,擡手利落的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只是她一剎那的動作,就帶起了一片血色。

下一瞬,周候就只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了他所有的理智,從他的兩隻手腕間冒出的血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噴灑在了他的衣袍上。

伴隨着他一聲聲嘶力竭的痛呼聲,楚雲笙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她的手中還拿着那沾着血的匕首,她的神情卻比那匕首更加瘮人,只聽她道:“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會自尋死路,你覺得我會相信不會怪你嗎?你若不強行擄了她去,她又怎麼會寧死不屈最後走上絕路?剛剛那老漢說的沒錯,你就是畜生,所以對付你這種人,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楚雲笙的話音才落,擡手就要將手中的匕首揮下,而周候此時也已經從劇痛中恢復了一點神智。

眼看着楚雲笙的匕首就要落下,人在最絕望的生死邊緣的時候,體能和反應也是超乎尋常的,所以他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就直接一腳蹬在了桌子腿上,然後利用這力道將自己的身子向一旁滾落了過去,將將的避開了楚雲笙那要他命的一刀。

而他這一滾,就直接滾到了身後那十幾個早已經待命的彪形大漢的腳邊,他們反應也是極快,連忙上前,用身子將周候護在了身後。

“給本侯爺殺了這賤人!不,要抓活的,本侯爺也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眼看着自己已經逃離出了險境,而此時自己的人已經將楚雲笙團團圍住,周候再也沒有了之前那被嚇破了膽的慫樣,他渾身上下那一股囂張氣焰頓時又上了來。

看着自己的護衛們拿着棍棒就對着楚雲笙衝了過去,他咬牙冷笑道:“不過是爲了區區一個賤女人,你這賊人還膽敢傷害本侯爺,你不知道本侯爺什麼身份?你們什麼身份?看本侯爺不將你折磨的生不如死,然後再將你同那賤女人一起挫骨揚灰,本侯爺……”

楚雲笙在之前擡手利落的挑斷了他雙手的手腕,此時他滾到了一邊,雖然雙手手腕劇痛無比,但卻比不過此時他對楚雲笙的憎恨,所以他的關注點也就在楚雲笙身上,看着她被數十個他的護衛圍攻,他也覺得不解氣,嘴裡在不停的咒罵着,然而,不等他將那句話說完,剛剛還被數十個彪形大漢圍攻的楚雲笙竟然猶如鬼魅一般掠出了層層包圍圈,再度身子一閃就到了他身邊,然後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這一次楚雲笙手腕一抖,直接就用那還沾着他手腕上的鮮血的匕首劃破了他的脖頸。

讓他最後一句話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

在那一片血漬飛濺過來的時候,楚雲笙已經反應極快的轉動了腳腕,趁着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腳尖一點,從窗戶口掠了出去。

只剩下驀地睜大了眼睛但卻已經漸漸沒有了生氣的周候躺在一地的鮮血中,以及那一羣不知所措的他的護衛們。

楚雲笙直接從窗戶口掠了出去,然後就躍到了對面的屋脊上,看着對面已經傻眼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護衛們,她身子一閃,就踩着瓦礫直接飛掠了出去。

而楚雲笙這邊才走,這酒樓的二樓樓梯口處就出現了一道穿着翡翠色錦服的男子,他的身邊還帶着一個帶着幃帽的女子,他們兩人的身後跟着數十個身手不凡的護衛。

在他們出現之後,之前擁堵在那隔間門口的人羣瞬間就給讓出了一條道。

那男子走在最前面,最後直接邁進了屋子,看到這一室的血腥以及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生氣的周候,他的眉梢一皺,然後淡淡道:“是誰幹的?”

這時候,旁邊還站着的周候的護衛這纔回過神來,一看到來人,連忙行禮並哆哆嗦嗦的道:“拜見燕國太子殿下……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只看到是一個蒙面的女子……但是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

這男子正是燕國的太子唐暮筠,今日本來是周候在這酒樓裡設了飯局,請他過來一聚,卻不曾想,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聽着那護衛的話,唐暮筠的面上不辨喜怒,他冷眼將地上的周候的屍體打量了一番,然後道:“這女子的身手倒是利落,而且出手也這般狠辣,定然不會是一般的角色,在這衛王都裡出現了這樣的人物,你們還不速速去報京兆尹還在這裡愣着做什麼?”

他的聲音很淡,然而卻帶着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威壓,只一句話,就讓在場的已經慌了手腳的護衛們驚醒了過來,他們這才趕緊的轉身去忙活。

而唐暮筠則向窗戶口看了兩眼,沒有再說話,不過眸子裡卻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就在周圍的人都等着他再做下一步吩咐的時候,他卻攜着身邊那個帶着幃帽不肯露面的女子直接轉身出了房間,等到下樓梯的時候,才聽他對身邊的女子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她?”

聞言,那女子扶着他手臂的指尖一緊,隱隱有些顫抖,她搖了搖頭,良久才道:“不能確定呢!”

而後面的這一幕,楚雲笙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爲等唐暮筠趕來的時候,她已經穿過了兩條巷子,並摘掉了面上的布條,露出了本來的面具走在了大街上。

在街上轉了一圈,確定並沒有任何異常時候,她隨便找了一個晾着乾衣服的院子,換了一套行頭,然後才轉身往將軍府去。

因爲是大白天,所以實在是不方便溜進將軍府,所以楚雲笙想了想,還是寫了一張紙條讓門童遞了過去,紙條上只有幾個字:故人來訪。

雖然不敢肯定王程看到這紙條就一定會見她,但是她也只不過是想試一試,如果這辦法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因爲是她的字跡,而當初她在回遼國處理李晟一家叛亂的時候,曾代姑姑執掌了一段時間衛國的朝政,所以對於她的筆跡王程應該是認得的。

只要他認得,自然就會見她。

果然,在楚雲笙遞進去紙條不到一刻鐘,那門童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然後一路客客氣氣的將楚雲笙迎了進去。

這是楚雲笙第二次進將軍府,上一次是她半夜悄悄的潛了進來,這一次卻是走大門被人迎了進去,而兩次所來的目的卻截然不同。

在被門童帶着一路趕到王將軍的房間的時候,遠遠的她就已經聞到了那濃郁的草藥味,並聽到了猛烈的咳嗽聲。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吩咐,在楚雲笙來了之後,這院子裡的護衛都紛紛退到了院子外,等楚雲笙走進房間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只有在牀上還在不停的咳嗽着的王程和她兩個人。

一看到楚雲笙,王程面上一怔,驚訝道:“你是……”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然而楚雲笙自然知道他的疑惑。

那一天晚上她來他府上求他幫忙查元辰師傅的下落的時候,她就是頂着這一張面具,而且當時面對他對她身份的質疑,她還說自己同“阿笙”姑娘並不熟,而現在,她爲了要進府,卻又用了“阿笙”姑娘的筆跡,所以難怪王程會疑惑了。

而楚雲笙既然已經決定了將自己的身份瞞下去,所以也就不打算坦言自己就是“阿笙”姑娘,因爲那樣一來的話,要如何解釋自己是怎樣換了一張“臉”又是一樁麻煩的事情,而且易容術現在在外人的眼裡幾乎是不可能的存在,所以她也不敢貿然讓人知道她身邊就有人會,以免日後給自己牽扯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不等王程說完,楚雲笙已經擡眸一笑道:“王將軍可是在疑惑我爲何會有阿笙姑娘的紙條?”

聞言,王程點了點頭,而他這才一動,就牽扯着他肺腑裡一陣絞痛,下一瞬又是一陣更爲猛烈的咳嗽,直到他的面色都已經蒼白的毫無血色了,那咳嗽才漸漸停止。

楚雲笙走上前來,在他的牀邊站定,然後道:“實不相瞞,是阿笙姑娘讓我來的。”

聽到這句話,王程一怔,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此時的阿笙姑娘會叫面前的女子來做什麼。

看着他疑惑的眸子,楚雲笙嘆了一口氣,然後垂眸道:“我告訴王將軍也無妨,你是知道的,阿笙姑娘是元辰先生的徒弟,所以這一次在得知了公主殿下出事的消息之後,阿笙姑娘就已經趕來了衛王都,而她也在不停的尋找元辰先生的下落,就在最近她收到了有關王將軍的消息,說將軍最近幾日都臥病在牀,而且外界傳聞將軍可能被人下了毒,阿笙姑娘感念王程將軍當日對她的救命之恩,所以特地派我前來探望一下王將軍,看看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幫到忙的。”

這一番話在楚雲笙的腦子裡只過了一遍就說了出來,而且流暢的就跟說的是真的一般,楚雲笙自己都在心底裡佩服自己睜着眼睛說謊話編謊話的能力,但此時,她卻也不得不將這個謊話圓下去。

聽到楚雲笙這一番話,再看她的神情真摯,王程也沒有多想,他眸子裡流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後嘆息道:“原來是這樣,阿笙姑娘竟然還記得我。”

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然後嘴角浮現出了一抹苦澀的帶着自嘲的笑意,然後道:“什麼救命之恩,欠下救命之恩的是我,當初若不是阿笙姑娘,我王某人早已經死在了李晟一黨的手下。讓我……卻在明知道她被趙國挾持的情況下也沒有爲她真正的做些什麼,想來,我已經都很愧疚,如今姑娘竟然還惦記着我的安危,這讓我如何能承受得起。”

說到這裡,身長七尺的堂堂男兒、衛國手握重兵的大將軍王程,他的眸子裡竟然帶上了一抹晶亮的淚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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