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奴婢也被蕭炎吩咐下去煎藥,到得門口,簡秋白叫住了那個穿着藍色襖子的小奴婢。
本來他不想管這閒事,有人想害李夢染和她肚子的孩子,那都跟他毫無關係,道爺他可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胸懷,也沒有那麼多的閒功夫。
不過不管蕭炎如何荒唐,他總是蕭玉的親爹。此事多多少少會和蕭玉有點牽連,而且背後之人今日害了李夢染,明日就能害了蕭六。
答案近在眼前,興許這件事上,他能問出點什麼來,多抓住別人的一個把柄,也能讓蕭六在府中多一個立足和生存的資本。
想到蕭六那清冷而又孤傲的身影,簡秋白的心中驀地一酸。
“這位道爺,你喚奴婢所爲何事。”藍衣小奴婢的清脆的嗓音把簡秋白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簡秋白望了望她身邊的那個奴婢,這個藍衣婢女倒是機靈,她隨即就對身邊的小奴婢道,“香兒,我與這位道爺有話要說,你先去給姨娘煎藥,我馬上過來。”
那個被喚做的香兒的小奴婢擡頭看了藍衣婢女一眼,又看了看簡秋白,點了點頭,乖巧地退了下去,很顯然這個藍衣婢女在這院子的等級在這個香兒之上。
“道爺,香兒已經走了,有什麼事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奴婢還急着下去煎藥呢。”藍衣婢女沉着道。
這玫瑰苑外的婆子、婢女來來往往,好奇地向他們望了過來,簡秋白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道,“隨我去那邊聊一會。”
那藍衣婢女遲疑了一下,簡秋白道,“你不必擔心,那樹離主苑不遠,讓你去那裡,也只不過避人耳目罷了。若是有事,你隨口一喊,這裡的奴婢也聽得到。”
簡秋白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我要與你說的事,讓別人聽到了對你來說沒什麼好處,如果你不擔心讓這些奴婢們知道,在此處也無妨。”
那藍衣婢女遲疑了一會,咬了咬脣,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不遠處的參天大樹之下,簡秋白站定,直接就開門見山地道,“你身上的麝香從何而來,是誰指使的你?爲何要害李姨娘?”
那藍衣婢女聽了之後,神色大變,不過仍故作鎮定地道,“小道君,你說的這些奴婢聽不懂,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哪裡來的麝香,若沒有什麼事,奴婢就告辭了。”說完,藍衣婢女匆匆福了福身,踉嗆着轉身就要走。
“你自己也說了,你一個小小的婢女哪裡來的麝香,可你身上明明就有麝香的味道。你如果現在想走也行,我想蕭二爺很樂意知道是誰攜了麝香要害李姨娘,如果我現在把這事告訴了二爺,你覺得二爺會怎麼處置你。李姨娘的這一胎若是沒有了,你覺得你的命還會在嗎?”簡秋白不無威脅地道。
藍衣婢女的身形晃了一下,她的腳步停了下來,簡秋白繼續道,“你現在老實交代還不晚,如果你和我道出實情,供出那個幕後主謀者,我可以爲你保密。我看你也算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藍衣婢女聽到簡秋白此言,回過頭來,她的臉上現在血色全無,在寒風中人也有點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被簡秋白的話給嚇的。
“你真的能夠做到保密,不把這件事告訴蕭二爺?我又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呢。還有你爲什麼要知道這件事,知道這件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藍衣婢女雖然被簡秋白的話驚嚇到了,不過還算是聰明,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想到這些問題來問簡秋白。
簡秋白笑笑道,“如果我要拆穿你,
剛纔在玫瑰苑內就已經現場拆穿你了,又何必特意把你拉到這兒來。而且你也沒的選擇,不是嗎?”
藍衣婢女低頭思索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決心,她咬牙道,“是肖姨娘吩咐我做這件事的,麝香也是肖姨娘交給我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道君,你要相信我。”
說完這句,她紅了眼圈,苦苦哀求簡秋白,道,“道君,我老子,我弟弟妹妹和我的賣身契都在肖姨娘手中,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幹的這件事,道君您答應我的話,可一定要作數啊。我真的不想的。”
“你別哭了, 小心被旁人看出端睨來,既然我答應替你保密,這件事情我肯定做到,你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有一句話我要提醒你,下藥害人的事還是不要再做了。”簡秋白嚴厲地道。
“道君,你放心,我以後肯定不會做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藍衣婢女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
簡秋白對她揮了揮手,不過想到肖姨娘,就又喚住了她問道,“肖姨娘是何許人?你給我說一下。”
那藍衣婢女把肖姨娘其人所知道的全給簡秋白講了,最後在簡秋白的同意下,才轉身離去了。
說來也是沈夢染幸運,不但血止住了,胎兒也保住了。事後蕭二爺細查下,也沒有在食物當中發現什麼異樣,蕭二爺和沈夢染只當吃壞了肚子,這件事也算就這麼揭過去了。
而此時的秋水院,一個藍衣婢女低着頭抖抖縮縮在跪在地板上,主位上的肖姨娘滿臉怒容,拿起桌上滾燙的茶盅就向藍衣婢女砸了過去,“沒用的東西,讓你辦點小事,也辦不好,要你何用。”
那藍衣婢女跪在地上直磕頭,“姨娘饒命,奴婢也是盡力了,沒想到二爺找了一個道君過來,他醫術高超,就把人救下了。姨娘就饒了奴婢吧。”
“道君?哪來的道君,二爺什麼時候認識這類人了。”蕭二爺認識的人,肖姨娘心中最清楚,都是些沒用的世子哥兒,什麼時候他認識這類高人了。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人是二爺直接帶進來的,姨娘不信的話可以去打聽打聽。”
“不用打聽了,這個人我知道。”一旁的蕭明珠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