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美人見歐陽信往自己這邊過來,面色猙獰,他一驚,慌忙道,“快,快!攔住他!”徐子陽不待他說第二遍,手中的金絲一揮,瞬間將那人纏了個嚴嚴實實。
見歐陽信被綁牢了,喬美人才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值得我記掛這麼多年,我忘了就忘了,你也別糾纏,否則的話,大家都不好過。徐子陽,麻煩把他扔出去,歐陽信是吧,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否則的話我會做出什麼事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用喬美人說第二次,徐子陽就乾淨利落的吧歐陽信丟在客棧外,爲了防止歐陽信再說出什麼話來,徐子陽還將歐陽信點了啞穴。
客棧大堂內所有人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喬美人擺擺手,道,“老趙,你和我過來一下,其他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等明天路修好再走,如果沒有修好的話,我們據看看能不能繞遠路。”說完,就離開了,老趙也跟着他走了。
老趙跟着喬美人進了房間,喬美人坐在椅子上,替自己和老趙倒了一杯茶,道,“老趙,你也做,我有話問你。”
老趙答應了一聲,在喬美人面前坐下,道,“班主是要問問關於剛剛那個人的一些事情嗎?班主,你既然忘了,就不要多想,畢竟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喬美人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茶杯,聽了老趙的話並不說什麼,過了很久,才道,“我和那個歐陽信,發生過什麼?”
喬美人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不喜歡女子,但是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錯,教他唱戲的老喬班主也不認爲這有什麼錯,相反,在喬美人知道自己喜歡男子害怕的時候他還安慰喬美人,道,“人生苦短,你喜歡什麼就要去追求什麼,不要顧慮太多。”喬美人以爲自己遇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沒想到今天居然有個人來告訴他,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情。
老趙道,“班主,他不是個好人,你……”
喬美人打斷他的話,道,“我和他發生過什麼?”聲音和他平時的溫婉完全不搭。
老趙知道喬美人這是有些生氣了,只好道,“當年,這位歐陽公子和班主互相愛慕,情投意合,歐陽公子說要回家一趟稟告雙親和班主永遠雙宿雙棲,沒想到這個歐陽信一去不回,班主就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便不再提他了,我以爲您只是傷心過度,不想再提他,沒想到您是忘了這件事。”
喬美人點點頭,道,“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老趙沒有辦法,只好推開門出去了。待他走到大堂,卻發現大堂裡已經吵翻了,他們怕吵着喬美人和老趙講話,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蘇蘇道,“我不知道這位歐陽公子和喬班主發生過什麼,但是,如果一個人讓我傷心的話,我不會和他在一起,人生只有這麼短,爲什麼我們不能選擇讓自己快樂的人呢?”
徐子陽道,“你這話就不對了,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如果一個人一開始讓我傷心,後來他又讓我開心,那麼我一定會和他在一起。”
銀雪不甘示弱,道,“李勁寒,你說的這麼好聽,你怎麼不原諒你師兄呢?他以前做過讓你傷心的事,但是他現在改了,你怎麼不原諒他?”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徐子陽的臉上瞬間血色褪盡,他很勉強的笑了一下,寧晉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銀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道,“李勁寒,你不要生氣,我是亂講的,你別生氣。”
徐子陽擺擺手,不知道要說什麼,場面上一下子尷尬起來,銀雪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漲,覺得自己現在開口說話是錯,不開口說話也是錯。這時候蘇蘇轉開了話題,道,“李勁寒,你最近在給喬班主寫什麼新戲,說出來給我們聽聽,或許我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
徐子陽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就跟着蘇蘇轉開了話題,道,“這出新戲講的是一個天上的神仙偶然下凡,在凡間的種種經歷。”說着就把自己隨身帶着的紙筆拿出來,叫蘇蘇翻閱。
蘇蘇隨意翻了翻,本以爲是一個常見的仙凡相戀的戲文,沒想到徐子陽竟然寫的不是那種題材,這齣戲是一個仙子偶然下凡,被人當作是怪物,而後經歷了一系列磨難,最後被狡猾的人囚禁起來的故事,沒有絲毫的兒女情長,有的只是仙人的哭訴和悲鳴。
蘇蘇喃喃的念着戲文,道,“數不清恩恩怨怨,道不清是是非非,你說他凡人不羨鴛鴦不羨仙,哪知他玲瓏七竅心,東流意難平。”她道,“李勁寒,你這樣寫出來有人喜歡聽嗎?要是以後戲班子裡沒有生意了怎麼辦?”
徐子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他道,“朱厭出,天下亂,以後便是仙人拯救我們,哪裡會顧得上那些兒女情長?以後家國天下才是戲文裡傳唱的東西,我現在寫的這個只是小試牛刀。”他還要說什麼,卻聽見樓上喬美人房中忽然傳出茶杯落地打碎的清脆響聲,大家來不及多想,趕緊衝向喬美人的房間。
房間中,喬美人面色發白,指着窗戶,道,“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他面前是剛剛被徐子陽扔出客棧的歐陽信。
歐陽信現在還不能說話,他想要過去抓住喬美人,卻礙於喬美人手上的短刀不敢硬來,急得不知道要怎麼辦,他衝不破身上的穴道也說不出話,只好站得遠遠的看着喬美人。
只聽喬美人道,“在我心中你什麼也不是,你算個什麼東西,值得我記掛這麼多年,就算我現在沒有失憶,也不會跟你講什麼,你最好趕緊走,我這個人可是脾氣不太好的。”
喬美人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只聽那個聲音道,“喬班主果然是喬班主,我以前就知道你心硬,沒想到能硬成這樣,連自己的舊情人都不管。”說完,推開窗戶輕飄飄的進來了,當真是風過天空,踏雪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