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中國古代的名家描寫音樂都是“崑山玉碎鳳凰叫”,或者是“大珠小珠落玉盤”,每一首詩,每一句詞,都含着美妙的樂聲。
可是,蘇蘇現在聽的這首曲子,和她想象中的樂聲完全不同,她聽了之後,只覺得自己腦袋越來越疼,還像針扎一樣,又麻又癢,到最後,就陷入了恍惚。
花辭只覺得自己又回到之前的那個巳蛇部族陰冷的洞穴裡,馬上就要歷天劫,她又被青蚺和西戎公主莎娜蠱女壓制得不敢亂來,無能爲力,連自保的辦法都沒有。
程鳶也陷入了恍惚,她聽到當日,程瑩說動父親,準備把程瑩記入自己母親的名下,那一瞬間,身上的血液都凍住了。好像只有有人碰她一下,她就碎成一片一片的碎渣了。
溫博容還記得自己是關山侯府的一個替代品,一生只爲做一個自己沒有見過的女子。她很不甘,可是沒有辦法,她重情重義,無論怎樣都不能傷害關山侯府對她那麼好的人。
胡之薇看到蘇蘇臉上恍惚的神情,暗道不好,使勁用筷子在陶瓷碟子上敲了一下,低聲喝道,“退!”
好在蘇蘇有武功,而且還是鳳星,她聽到胡之薇敲碟子的聲音之後,眼中的恍惚如潮水一樣褪去,瞬間恢復清明。
蘇蘇往四周一看,都發現他們的眼中都沒有了清明,此時如果發生什麼變故,誰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只聽胡之薇道,“狐狸本來就很會蠱惑其他人,何況還是青丘的九尾狐。我很抱歉,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朱厭禍起,除了在人界,還有妖族。”
蘇蘇看了看周圍,道,“那你們怎麼會來這裡?還有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胡之薇露出一個悲傷的笑意,道,“鳳星,人族和妖族都捲進來了,我族族長和長老已經和一個人類做了交易,我們一向奉行族長的命令,從來不會違背。”
蘇蘇心中還是很擔心,她道,“我不管你們會做什麼事,但是如果敢傷害我的朋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胡之薇斂起笑意,道,“鳳星,我們希望我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請你,趕快帶着自己的朋友離開這裡。現在帝星不明朗。還請鳳星自己保重。”
胡之薇說完之後,手上沾了些茶水,然後捏了個訣,幻出一片奇異的雨水,。溫博容,花辭,程鳶,程瑩,楚縱歌,蕭景桓從迷惘中醒過神,然後便看到了蘇蘇臉上嚴肅神情。
楚縱歌驚訝的發現自己有片刻失去了記憶,以爲是自己喝得茶水有問題,可是看到蘇蘇那麼嚴肅的神情,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時候花辭,溫博容,程鳶,程瑩,蕭景桓已經回過神了,蘇蘇搖頭,示意他們什麼都別問,便帶着他們準備從門口離開。
蘇蘇眉頭皺的很緊,她沒想到這個時候妖族也捲入這場朱厭之禍。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天下注定不會太平。
可是,蘇蘇以爲他們能平安離開王宅,可惜,這只是一個幻想。王宅裡,已經候着很多披甲執銳的將士,他們手持長矛,準備把所有敢離開的人一一殺死。
蘇蘇看着那些將士,手慢慢摸上了自己腰間的軟劍,眼神清冽,道,“看來我們這次要殺人了。”
蘇蘇沒有殺過人,雖然她話是這麼說,但是手還是有一點發抖。楚縱歌伸手拍了拍蘇蘇的肩膀,道,“沒事,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蕭景桓朗聲道,“諸位可是要想清楚,如果你們現在動手,就是要坐實了謀殺皇族的罪名。現在我們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只要你們現在住手,我相信王爺和王妃殿下會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那些披甲執銳的將士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依舊穩穩當當的拿着手中的長矛,好像什麼話都沒有聽到。
蕭景桓和楚縱歌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溫博容專注的看着那些將士,忽然小聲對蘇蘇道,“不對勁,這些好像不是宋國的將士。”
這些人連自己的臉都蒙起來,可是身材比一般的宋國將士要消瘦的多,也要高一些。
楚縱歌心中警鈴大作,看來不用“紅衣騎”的將士來報了,他現在就能證實王書誠和陳錦鴻通敵叛國。
蘇蘇倒是在這個時候更加沉靜,她轉頭看向那邊坐着的胡之薇,道,“胡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胡之薇微微一笑,道,“我只能保證妖族不參與這件事。這些人是你們人族某個國家的死士,我沒有辦法,不過,還是有句話要告訴你們,不要相信狐狸,尤其是青丘狐族。”說完,如一股青煙一樣,轉瞬消逝。
蘇蘇轉過頭,慢慢將腰間的軟劍抽出來,然後慶幸自己今天穿了一件輕便的衣服,然後儘量不去想自己等等要殺人的事情。
楚縱歌沒想到這個王書誠和陳錦鴻膽子這麼大,竟敢在皇城,天子腳下做這樣的事。他握緊了腰間的佩劍,準備有人敢對蘇蘇不利,就立刻除掉他。
花辭倒是很輕鬆,道,“你們慌張什麼,那些妖族因爲蘇蘇的關係不敢造次,這些死士本座還收拾不了嗎?”說着,搖身一變,化成了一個拖着幾丈長的蛇尾的女子,然後衝那些死士張口魅惑一笑,吐出幾寸長的蛇信子。
程瑩看到花辭的樣子,就尖叫一聲,昏了過去。程鳶趕緊扶住程瑩,雖然程瑩是個弱小的女子,程鳶有武功底子,但是程鳶還是覺得有些吃力。蘇蘇趕緊幫程鳶一起扶住程瑩。
花辭搖着蛇尾,在衆人面前轉了一個圈,“嘶嘶”的吐着蛇信子,道,“不怕死的就來吧!”說着一擺蛇尾,就要帶着蘇蘇他們逃出去。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只要花辭在這些連成片的死士中撕開一道口子,他們就伺機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