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桃花會會迎接洛國公主而辦,公主仁和,你們不必拘束。”皇后笑着,衆人便紛紛道謝。
絲竹之音響起,桃花會便算開始了。
此時的桃花會與樑昭儀在時的桃花會已大不相同,便是一個提早的晚宴而已。宮人們統一着粉色宮裝,爲各席送上桃花糕。
“這是惠貴妃爲大家準備的。”皇后看向惠貴妃,惠貴妃便腹感。
每個碟子旁邊都會放一塊小木牌,上面寫着這個糕點出自哪位娘娘宮裡。不一會糕點全上完了,皇后笑顏依舊:“你們每席選出一個來吧。”
桃花會的席位,每席四人,蘇家剛好四人,旁的家裡人多人少,便少不得要勻勻湊湊了。
覺得哪位娘娘的糕點最好吃,便將她的木牌遞給旁邊的宮人交上去統計,聽說木牌數最多的妃嬪,皇后要給她一個恩賜,最少的便要懲罰了。
蘇蘇剛剛一一嘗下來,目光鎖定在一塊寫着“白昭容”的木牌上。白昭容的玉粉軟糕酥軟香糯,甜香綿長而不膩,吃過她的糕點以後,旁的入口倒都不覺得獨特了。
她有意選白昭容,但是按理說,大家投的都應該是惠貴妃。惠貴妃是端王的母親,蘇蘇投惠貴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用蘇蘇說話,郝素容便已經將惠貴妃的木牌遞過去了。
皇后似乎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她身旁的太監很快高聲道:“說糕點多,只擇一位叫人爲難,每席可呈三枚木牌。”
郝素容很快又拿起了陳妃的牌子遞了上去。陳妃是二殿下晟歌的生母,在後宮中也很有些地位。在一時的遲疑之後,郝素容又拿起慕妃的牌子,慕妃是三殿下啓歌的生母……
但是慕妃的糕點味道一般,該處下游。這巴結實在有些令人尷尬……
蘇蘇不由覺得皇后在呈糕點時,木牌上只需標註序號或糕點名稱就好,否則哪有公正的評選呢,大家自然都選在後宮中位高得寵的人了。
蘇蘇也不能爲白昭容爭辯什麼,畢竟還有宮人在側,她若是說些什麼,傳到了旁的娘娘的耳朵裡,自然是不好的。
蘇蘭在這件事上還算實誠,宮人走後就對郝素容說:“娘,我覺得那個更好吃。”蘇蘇一看,正是白昭容的糕點。
結果很快出來了,太監尖細的嗓音高聲道:“惠貴妃娘娘拔得頭籌,獲得最多的木牌,其次是陳妃娘娘,再次是……”他有一刻的停頓,似乎對結果感到驚訝。
“再次是……白昭容娘娘!”
席間響起一片議論,蘇蘇心裡一動,這個白昭容,以前很少聽說過,不過有些席還算公道呢。
蘇蘭也有些開心:“是啊是啊,我也覺得。”
“惠貴妃和陳妃,本宮可獎賞不起,不知道你們都想要些什麼呢?”
惠貴妃和陳妃自然不需要什麼,當下只能客氣道:“妹妹們只要姐姐身體安康就好。”
“不行,我說過要獎賞的,你們但說無妨。”
惠貴妃便要了桃林裡開得最好的一枝桃花,陳妃便向皇后請願,希望近期內可以回孃家省親一趟。
陳妃不如惠貴妃得寵,皇上對她只是敬重,因此陳妃也不會向皇上要求省親。宮中的妃子難有省親的機會,她趁此向皇后請願,皇后便也同意了。
“白昭容,你想要什麼呢?”
一直被冷落在旁的白昭容被問起,她站起身來行了個禮,蘇蘇看見一位身着月緞素錦藕花流雲裙的女子盈盈而起,她容色姣美如月,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淡淡道:“只望徹查金鎖一事,還平婕妤一個公道。”
此一言出,震驚四座。皇后顯然想不到她會提出這種要求,當即道:“現下正是桃花會,何必將這些事情搬出來說,壞了大家的興致。我不願責怪你,只當作你說了個玩笑吧,快另換一個吧。”
白昭容仍舊堅持,竟跪了下來:“平妹妹實屬冤枉,我不欲破壞桃花會,是親口說,什麼恩典都可以的。”
皇后顯然生氣,有妃嬪脫口道:“你也太不識好歹了,好容易辦次宴會,便是容你這樣糟蹋的嗎。”
白昭容伏倒在地:“求娘娘成全。”
緣君看場面有些尷尬,替白昭容說話:“,我覺得白昭容的糕點拿三甲是實至名歸,既然說了想要什麼恩賜都可以,便不用駁昭容娘娘的面子了,昭容娘娘這樣着急,興許果真像她說的那樣。”
“平婕妤的事已經結束了,本宮不覺得還有徹查的必要。不過既然我給了這樣的恩典,便再爲你查一次,只是這樣的事,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
皇后終究不願意在宴會剛開始的時候就發生這種事情,還是答應了白昭容。白昭容大喜,又深深拜伏下去:“謝。”
然而皇后的臉色已經不大好了,緣君看向陵望,道:“其實我今天也準備了一個表演,咱們洛國有一個桃花舞,正合今天,便讓陵望爲大家跳一跳吧。”
自上次晚宴,皇上對陵望的確有些着迷,但是宴後惠貴妃勸諫了一番,皇上便暫時打消了這樣的念頭。不過在座的妃嬪對陵望還是有些嫉恨,不過這些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緣君雖也長在洛宮,但還不知道僅一支舞就可以招來無謂的妒忌。
她單純想讓宋宮人欣賞欣賞洛舞的曼妙,欣賞欣賞陵望的曼妙,有些沾沾自喜的炫耀成分,卻不知道陵望穿着那身大紅舞衣站在臺子上時,周遭的目光足可以殺死她。
絲竹聲起,陵望廣袖輕揮,伴着漫天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