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奶孃

10、奶孃

大房廳堂中,林氏攪這帕子一臉憂愁,倒是白如意跟白如卉兩人把玩着那一盒東海南珠,不甚歡喜。

她們與白流蘇**白府,對二房的財力怎會不知,平日裡她們穿幾百輛的紗裙都是上佳的了,偏偏她白流蘇上千兩的鮫綃說扔就扔。

林氏見兩個女兒這般不中用,不由得愈發怒氣上涌,眼色狠歷朝桂婆婆一瞪:“還不嫌丟人,給我收起來!”

白如意略帶不滿的看着下人把南珠端走,朝着母親撒嬌道:“孃親這是怎麼了?我們這次佔了二房這麼大的便宜,您怎麼還不高興?”

林氏苦澀的看向白如意,這不成器的女兒!“便宜?我平日對你的教導都是白費了麼!只要我們按照計劃行事,讓你大哥承嗣二房的家產,到時候什麼東西不是我們的?”

林氏想到這裡,眼裡的貪婪有深了幾分“到時候東海南珠又算得了什麼?可是今日我費盡心血的及笄禮,就被她二房的一盒南珠全攪合了!”

白如意和白如卉面面相覷,始終不明白母親的意思。林氏只得無奈的解釋:“今日你本是主角,可白流蘇與你站成一處,你可是在場的夫人們都是什麼神情?”

白如意艱難的回憶起來,她當時所有的精力都在那耀眼奪目的東海南珠上了。倒是陪在一旁的白如卉注意到了“大姐與白流蘇一對比,夫人們……似乎更親睞她。”

白如卉怕惱了白如意,話說的吞吞吐吐。林氏氣的冷笑:“何止是親睞?你們以爲那盒南珠閃到了你們,就沒入那些夫人的心?安氏自來燕北,從來低調,今日這一露,盯上她的豈止我們?”

白如意還沒有察覺到危機,滿不在乎的說:“那有什麼,反正她白流蘇的聲名早就臭了。燕北的名流誰不知白家三小姐乖張?那些夫人們盯上二房,二房不是多一份危險麼,與我們何干?”

“你當真是扶不上牆的阿斗啊!”林氏恨恨道。白如意其實與前世的白流蘇並無兩樣,只是有林氏教導懂得掩飾鋒芒,實際上林氏事事爲她謀算,她的心機謀略還不及白如卉。

林氏說到這裡白如卉已經反應了過來:“姐姐,白流蘇一盒南珠已經把夫人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二房,不管是爲財還是爲人,你今天本是主角,卻生生冷落了。”

經白如卉一提醒,白如意急了“這個賤人,怎麼不跟她娘一起病着算了!”

林氏嘆了口氣,還有一件事,她沒有告訴白如意,畢竟身爲人母,總怕自己的女兒傷心。其實此次及笄禮,之所以請陳夫人做簪花之賓,一來長臉,二來是爲了讓陳夫人注意到白如意。

燕定伯府乃是燕北的大族,百年根基,勳貴人家。但是這百年來風風雨雨,燕定伯府已不如從前強盛,傳承到這一代只有兩房嫡系子孫,其中二房發展的極好。

可是燕定伯府的二房當家主母陳夫人只有一個獨子燕無忌,算算年齡,正好到了婚配的年紀。林氏原本謀算着把白如意送進伯府,可是當她看到陳夫人那個厭棄的眼神,就知道這條路幾乎是不通了。

燕定伯府,早早回來的陳夫人由丫頭領着前往老夫人李氏的住處回話。陳氏三兩句說明了今日白府大小姐及笄的情況,白流蘇獻禮東海南珠的事也分毫不差的交待了。

李氏躺在黃花梨的牀上微微垂目,淡淡說:“商女就是商女。”

陳氏聞聲連忙附和:“媳婦兒也覺得是,那白如意只一盒南珠就迷得動不了了,這點氣度和眼界着實當不得我燕定伯府的妾室。”

可笑林氏一心謀劃着把白如意嫁入伯府二房,誰知在陳氏眼裡連個妾室都不值當。古代士農工商,商乃最末。像燕定伯府這樣的勳貴人家哪裡看得上?

半晌,李氏忽的睜眼,對陳氏吩咐道:“今年春宴,你給白府二夫人遞個帖子,老身要瞧瞧她。”

陳氏心中微微驚訝,面上卻一絲不苟的答應了。她也想知道那一出手就是十二顆東海南珠的安氏,背後是什麼來歷。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安氏帶着白流蘇告退,回了寧和院。一進院子,杜嬤嬤忙到:“太太,人已經到了。”白流蘇聞言,眼眶一熱,她知道來者是誰。

兩人一同進了安氏的裡屋,就見一大一小跪在地上,瞧見安氏和白流蘇進來了,那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夫人,小姐!奴婢還以爲今生再見不到您們了!”

話未說完就哭出聲來。白流蘇強忍住眼淚扶起一大一小:“奶孃,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原來這痛哭的人正是白流蘇的奶孃高嬤嬤,隨安氏一同到了燕北,本來是要做白澤言的奶孃的,可是被林氏陷害打壞了白流蘇的玉簪,被白流蘇發配到了莊子上。

可饒是如此,高嬤嬤依舊待白流蘇忠心耿耿,臨走之際絲毫不爲自己辯解,只勸白流蘇要照顧好自己。

如今白流蘇是重活兩世的人,怎會不知誰是真心待她。安氏的病情日漸好轉,她便請母親去莊上把人接了過來。

同高嬤嬤一道來的還有她的女兒長歡。白流蘇重生在了十二歲,長歡比她小了一歲,在沒被白流蘇趕走之前,一直伺候在白流蘇身邊。

白流蘇拉起長歡,見她明明十一了,身形卻還像個八歲孩童,就知道她在莊子上受了不少苦,心中的歉疚又涌了上來“長歡,你受苦了。”

長歡卻搖頭“能得到小姐的原諒,此後小姐,長歡不苦,已經很幸福了。”

安氏見女兒要哭,忙出聲安慰:“好了,這人不是回來了麼。以後就把高嬤嬤和長歡留在你身邊伺候,也好叫那些魑魅魍魎插不進來!”

安氏說這句話時,明顯帶着氣憤,她自己倒還罷了,白府不該打上自己兒女的主意,她心思已定,既然別人不讓她好活,她又豈能讓別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