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掐架

146、掐架

王思妍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看着白流蘇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忍不住起身把白流蘇護在身後。這一個動作卻令鄭玉書心裡一顫,想起從前若是自己,也定是那個站在白流蘇身前的人,而現在她不過是人羣中的圍觀者而已。

陳慕雪沒有料到白流蘇會是這樣一幅反應,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白流蘇就已經搶先一步把燕北發生的事情抖落了出來。叫她無所適從,先前的計劃成功的關鍵就在於,要搶在白流蘇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髒水潑出來。

但是現在,陳慕雪環顧四周,貴女們都用驚懼和鄙夷的眼神望着自己。白流蘇的眼淚流的更兇了,繼續抽抽噎噎的說道:“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同你無冤無仇,爲何你還要追到上京來,這次是又來毀我名節嗎?”

“我……”陳慕雪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白流蘇此時已經哭倒在了王思妍的懷裡,她本來就生的嬌媚,這個時候哭起來,就連女孩子都忍不住要升起憐惜之心,王思妍攬着白流蘇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白流蘇便倒豆子一般,將陳慕雪如何同族妹設計陷害她的名聲,又如何在清華寺,差點燙傷母親。這其中的事件還涉及到宋清宵、燕無忌,更重要的是,一燈大師也是在場之人。末了白流蘇還補充了一句道:“樁樁件件,若有半句虛言。我白流蘇願遭天打雷劈!現在這三人俱在上京,便是喊他們都來對峙,我亦是無懼!”

白流蘇說的有條有理。再加上貴女們跟白流蘇相處有一段時間了,當場全部信了白流蘇的話,宇文浩歌更是皺眉道:“我丞相府由不得你胡言亂語,今日是我及笄禮宴,我尊你是客人,來人,送這位婦人回前廳看戲吧!”

雲想容完全沒有料想到事情朝着這個方向發展。而陳慕雪已經羞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主人已經發話把人趕出去。就算是雲想容,這個時候也只能是想辦法把自己摘除乾淨,她狠狠瞪了陳慕雪一眼,真不該相信這個女人一派胡言。害的自己跟着丟了臉!

白流蘇這時候已經止住了眼淚,弱勢的望着雲想容道:“還望雲小姐明察,莫要再跟這種人參合上,重蹈我的不幸。”

雲想容咬牙切齒,最終只能冷冷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白流蘇這一招扮豬吃老虎,雲想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迴應。氣的她拂袖而去。

鄭玉書這個時候上前來扶住白流蘇,對衆人道:“我帶她出去散散心。”宇文浩歌看着被那婦人一鬧,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了。便點頭道:“也好,我家花園的丹桂開的正好,不如兩位去那走走?”

鄭玉書點點頭。便拉着白流蘇走出了西苑。

這一次幸虧白流蘇在宇文浩歌及笄的時候,就看到了陳慕雪,在雲想容落後衆人的時候,她便留意到陳慕雪攔住了雲想容。

當時白流蘇就猜測陳慕雪想要幹什麼了,以陳慕雪的心思謀略,她能想到什麼能傷害自己的事情?無非就是藉助雲想容的嘴巴。來散佈對自己不利的謠言罷了。

不過陳慕雪沒有想到的是,既然她可以用這樣的招數。那麼白流蘇也可以同樣使出這樣的招數。誰搶佔了先機誰就贏了。所以白流蘇在見到陳慕雪從雲想容身後出現的剎那,就已經在心中想好了應對之策。

再加上與陳慕雪不同的是,白流蘇說的全部都是實情,那些事情的當事人恰好全部在上京,陳慕雪就是想時候歪曲,涉事的幾人也是不肯答應的。在場的貴女沒有誰見過陳慕雪,那麼下意識的就會選擇相信白流蘇,所以白流蘇十拿九穩,陳慕雪這一次是必敗無疑。

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的時間,陳慕雪依然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白流蘇心中冷笑,不過這種人一旦逼到了絕境,就指不定會做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了,還是早些解決了好。

白流蘇和鄭玉書兩人一前一後的往丞相府的花園走去,因之白流蘇還在想着方纔的事情,沒料想阿蠻已經停下了腳步,自己就這麼直愣愣的撞在了她身上。

“啊,痛!”白流蘇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鄭玉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燦若千陽。白流蘇便也跟着笑了出來“阿蠻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鄭玉書臉一紅,又板着臉不再說話了。其實白流蘇知道鄭玉書在鬧什麼彆扭。她已經是活了兩世的人了,怎麼會不知道女兒家的那點小心思。阿蠻喜歡着阿央,可是阿央並不知情。最尷尬的是,中秋那晚,阿央對自己的好定是傷到了阿蠻。

如果你喜歡的人喜歡的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會不知所措吧,往後還要怎麼跟最好的朋友相處呢?

所以白流蘇很是理解阿蠻的舉動。不過好在白流蘇對阿央沒有兒女之情,小時候的白流蘇對阿央只有一種無限的崇拜,在她的眼裡,阿央就是月上仙人,無所不能。如今多年過後再次重逢,愈發覺得阿央是個溫柔的大哥哥,總是給她安定的心情。

雖然白流蘇也明白,阿央看待自己的眼神其實很不一樣,但是這份迴應她給不了。人世間最不講道理的莫過於感情,你喜歡我,而我,未必就要喜歡你。你欠着一個人,就會有另一個人欠着你。

“阿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阿央就像是最疼我的哥哥。”白流蘇嘆了口氣,這樣回答道。

“我都知道。”鄭玉書頭一回聲音小的就像蚊子一樣,她轉身面對白流蘇,挽起阿蘇的手:“你都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阿蘇,你不知道我好苦!”

“我知道,阿蠻,我都知道!”白流蘇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反手握住阿蠻的手:“我們今生今世都要做最好的朋友,不管遇到什麼事!”

“對!”鄭玉書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她現在已經想通了,阿蘇沒有錯,自己喜歡天師,那自己就去爭取,總有一天,他會看到自己的。

“真是姐妹情深啊。”一道猥瑣的聲音突然在花園一側響起,令白流蘇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鄭玉書和白流蘇不約而同的朝着聲音來處望去,之間三五個穿着花花綠綠、流裡流氣的男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領頭的一個穿着大紅袍子,長得壯碩又滿身痞氣。

“你們是何人?”鄭玉書下意識把白流蘇護在身後。白流蘇躲在鄭玉書身後,朝着暗處欲動的如花打了個稍安勿動的眼色。

“小姐們莫慌,我是趙定伯府的趙傑,這麼巧,兩位小姐也來此處賞花啊。”趙傑初來上京,還不知道鄭玉書,他對白流蘇有過映像,不過一個吏部郎中之女而已,想來她的同伴差不多也就是這個品級的官宦之女。

這趙傑一見到貌若天仙的美女就想着往上撲,以他勳貴之後的身份,便是調戲了白流蘇等人,頂多也就是收她們做填房罷了。最近真是看膩了陳慕雪那副死氣沉沉的臉色,若真是收了這兩個天仙般的美女做填房,倒真是人間一大美事。

想着想着,趙傑不由自主的往兩人的方向走去。他身後那幾個狐朋狗友雖然混跡上京,也知道眼前這兩個女子是誰,但是爲了想看趙傑的笑話,便站在原地看熱鬧。鄭玉書看着趙傑那副尊容就犯惡心。

勉強忍着不悅,鄭玉書拉着白流蘇退後幾步道:“我們走。”她不願多說,一看就知道這是個紈絝子弟,萬一被他纏上,就是有理都說不清了。剛纔鄭玉書急匆匆的拉着白流蘇出來,現在就她們兩個人,情勢可不太妙。

見鄭玉書想走,趙傑忙緊跟了幾步道:“兩位小姐若是不嫌棄,不如跟我們一起賞花可好?”白流蘇心中冷笑,早前聽說趙定伯府的二公子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今日一看果然傳言非虛。正要開口亮出阿蠻的身份,只聽一道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道:“爾等何人,也配邀請鄭王府的三小姐賞花?”

衆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男子頭戴金冠,身着錦衣,腰纏玉帶,玉樹臨風。被幾個錦衣男子簇擁着,朝這邊走來。趙傑和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見來人,便嚇得跪在了地上。

“參見四皇子殿下!”

白流蘇和鄭玉書跟着跪下行禮。四皇子擡手道:“免禮。”轉而不悅的看向趙傑等人冷聲說道:“還不快滾!”

趙傑等人可不敢惹怒了四皇子殿下,忙屁滾尿流的離開了花園。白流蘇鬆了一口氣,擡頭卻發現,四皇子的目光定定鎖在阿蠻的身上。不好!難道說,剛走了幾隻狼,又來了一隻虎?

果然四皇子走近幾步,關切的問道:“玉書你沒事吧?”

鄭玉書驚訝的擡頭,就算是四皇子,也不能當衆直呼她的閨名吧!白流蘇眸色一沉,看來果然是被她猜中了。

鄭玉書正了臉色,冷聲道:“四皇子慎言,我好得很。就不打擾四皇子雅興了。”言罷不待四皇子再說什麼,就拉着白流蘇行了個禮,便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