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越國皇室的事情還真夠複雜,現在的蕭太后原先是繼後,儘管做出的事情手段不講究,奈何她背景強大,朝中也無人敢過分阻礙。而先皇元后姓魏,魏家原先也是越國的世家大族,這些年來卻越來越沒落了。
如今魏家已無人在朝中爲官,唯一能稱道的,也僅僅是當今皇上還是魏家女兒所出。可惜,皇上也只是個虛名罷了,手中無權,這越國的大小事還都得聽蕭太后的。
而定國公府柳家,與魏家則是姻親關係。越國的豪門世家就那麼幾個,互相之間多少都有着些聯姻,柳家和魏家的關係,便是老夫人的大兒媳,也就是如今的定國公夫人,正是魏家的女兒。
柳家卻不是那麼好被取締的,定國公是世襲的爵位,如今的國公爺是柳家的第三位定國公,柳家的男丁大半都在邊疆護衛着越國的安危。無論是在軍中,還是百姓眼中,柳家人都是越國的英雄。
蕭太后哪怕再不待見柳家人,也不能違背民心,做下引起民憤的事情。
“這越國的事情還真夠複雜。”洛傾歌聽了半響,忍不住開口,“你方纔說,今日定國公府很是蕭條,又是爲何?”
王烈拍了拍腦袋,趕緊將聽說的事情講了講:“好像是定國公府的小姐得罪了福瑞公主。蕭太后早就不待見柳家了,福瑞公主又是蕭太后的眼珠子,要真是兩者起了衝突,那定國公府的小姐吃虧了也不奇怪......”
這叫什麼事兒,定國公世代守衛着越國的安危,這守的是誰?還不是皇家嗎。結果家眷不但不能得到厚待,反而還被個無所事事的嬌蠻公主連番爲難。
“定國公府能隱忍多年,也是爲了當今皇上。”王烈最後感慨了一句,他雖然身爲草莽,卻也是越國子民,對來自龍騰國又霸佔着越國朝政的蕭太后着實沒什麼好感。
“兩位上仙.......哦不,洛姑娘,司徒公子。你們打聽定國公府的事情,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同國公府有關?”王烈說完後好奇問道,這兩位上仙如此上心定國公府的事情,難道與國公府還有什麼交情?
要是定國公府能夠一直鼎盛下去,蕭太后總有老的那一天,到了那時,皇上便能取代蕭太后在越國的權威。
總不會有朝一日,越國真的被龍騰國吞併了去。
“想不到,你還挺愛國的。”洛傾歌嘴角向上翹了翹,輕輕開口道。
王烈神色一副就該是如此的樣子,“那可不,洛姑娘,您別看我們這羣人只是土匪,可說白了我們當初上山爲寇也是迫於無奈。若不是蕭太后掌權以後對百姓剝削的太過,我們又會放着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非要去做那人人喊打的土匪啊!”
說着說着,就連王烈身邊一直沉默寡言的二狗子都有些憤憤不平起來,低聲開口說了句:“辛苦種一年地,到頭來大半的糧食都得交上去,根本就沒法過活......”
洛傾歌聽的心有慼慼,她知道王猛、王烈,還有清風寨的那些土匪們原先都是山下村子裡生活的百姓,是因爲負擔不起沉重的朝廷稅收,日子過活不下去了,才落草爲寇,做起了土匪。
雖說攔道劫財肯定是不對的,可清風寨的遭遇,卻也不得不讓人深想。越國朝廷如今這樣剝削百姓,長此以往,越國敗落是必定的了。
而這一切都是在蕭太后掌權之後發生的。哪怕沒見過蕭太后,洛傾歌對這位來自龍騰國世家大族的太后大人,也沒什麼好感。
“蕭太后是不拿百姓當人看啊。”二狗子說着,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他這樣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做個土匪,反而是平淡的田園生活更令他嚮往。而事實上,在蕭太后掌權以前,他過的也一直是那樣平淡安逸的生活。
“當着上仙的面說這個做甚。”王烈擡手拍了下二狗子的手臂,示意他趕快住口。面前兩位看着是好說話,可這兩位畢竟是上仙大人啊,哪裡會願意聽他們在這嘮叨這些呢。
“無妨。”司徒玄開口道。
上位者不拿底下的人當人看,這種事情在修真界其實有過之無不及的。只是傾歌不知道罷了,那些開採靈石礦的人,每日都要死上不知凡幾。甚至還有一些煉丹師、藥師用活人做試驗,試毒。
更甚者,有一些大家族中的子弟,是用活人做靶子練習術法。
青陽宗相比起來,真的算是堂堂正正的名門正派了。門派內風氣清明,難怪傾歌聽到越國的事情後會這麼氣憤。
司徒玄倒是不介意王烈他們再多說一些,雖說以他們如今的修爲,不用在意什麼勾心鬥角之事。但凡事多聽聽,長長心,也是好的。
一向不開口的司徒玄都開了口,王烈便放心的繼續說下去:“那位福瑞公主更是過分,別說是尋常百姓了,就連一些官家少爺小姐,她也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皇城內一向是禁制縱馬的,可這位福瑞公主卻不在限制之列。這些年來光是縱馬行兇,在皇城撞死的人,一隻手都不夠數的。定國公府那位得罪福瑞公主的小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可不是凶多吉少麼,洛傾歌聽到這心中已經有了判斷。阿嬌的死雖說和江小姐有關,但更可能的是,因爲這位蠻橫的福瑞公主。
不管怎麼說,這定國公府她是打算去上一趟了。
“司徒師兄,我想去那定國公府走上一趟。”洛傾歌說道。
司徒玄點了點頭,弄清楚事情的經過,也算給那遠在柳州城日夜牽掛着李阿嬌的李家人一個交代。
“去拜訪柳家女眷,我便不與你同行了。”司徒玄說道。
洛傾歌略一想,很快便明白,在世俗界,男女大妨是很重要的。定國公府一家子男丁都在邊疆駐守,只有一屋子女眷留守在皇城,她帶着司徒師兄一起去確實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