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同樣的一襲黑袍,給人的感覺卻和先前那三位煉墟期魔修完全不同。
饒是三人定力再強,此時都感到一陣心悸。
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們便醒悟過來,此人的實力絕非他們如今可以抗衡的。
這人單單是出現在了眼前,他們便感到那恐怖的威壓蔓延開來,在這樣的威壓面前他們完全升不起反抗的念頭。
“是合體期修士。”司徒玄肯定地道。
洛傾歌默然,她看不透對方的修爲,卻也已有了這樣的猜測,合體期修士確實不是他們如今能夠抵抗的住的。雖說先前她也見過幾位合體期修士,君若雲、班確、羅煙,這三位可都是合體期大能,甚至君家老祖宗君無憂還是世間僅有的大乘前輩,可是那幾位前輩在她面前都沒有釋放過自己的威壓,反而是顯出一副返璞歸真的樣子。
但如今這位黑衣魔修氣勢全開,她才真正意義上的明白了,合體期意味着什麼。
心底深處升起一陣無力感,她頭一次覺得,在高階修士面前,自己竟然如此的渺小。
在這個合體期大能出現以後,先前那三位黑袍魔修便上前恭敬地喚了一聲‘尊者’,語氣中滿是敬仰。可見這位合體期大能在一衆魔修中的地位之高。
洛傾歌幾人此時也不敢輕易做出什麼舉動,在這樣的合體期大能面前,他們哪怕再有天賦也沒什麼用,實力的巨大懸殊讓他們根本無法逃脫合體期修士威壓的鎖定,連使用傳送符都沒有辦法。
這時候,他們就宛如別人案板上的肉。
這樣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洛傾歌捏着玉牌的手心已經緊張出了汗。
她甚至有種感覺,那掩蓋在黑色斗篷下,正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這樣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一度想逃入雷神塔內。
拳頭攥緊,指甲扎着手心,感受着細微的疼痛,洛傾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她試圖讓內心平靜起來,可越是這樣,她越能肯定自己的感覺,這個突然出現的合體期大能,在盯着她。
難道,這些人攔截飛舟竟是爲了她嗎?
可她先前明明不在飛舟上。
黑衣人的到來,不光讓洛傾歌幾人不敢輕易動作,就連那些原本圍着他們的幡鬼、活屍也都停了下來,這些魔物同樣恭敬地看向黑衣人的方向,彷彿在等着他發號施令一般。
這樣的景象實在是太過奇怪,按說,無論是幡鬼還是活屍,都應該是遵從各自主人的命令纔對,能夠號令他們的應該是他們主人手上的魂幡或鎮魂鈴,而不是另一個人。
但無論如何,這個忽然出現的黑衣人的實力,毋庸置疑。
被這黑衣人散發出的威壓壓迫着,洛傾歌甚至覺得自己的手都僵硬起來,連捏碎玉牌的動作都無法做到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不管黑衣人要做什麼,他們都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了!
洛傾歌咬緊嘴脣,手心凝聚出一道雷電之力,將手中的玉牌擊碎。
這玉牌便是班大師給她的那塊,只要將玉牌捏碎,班大師感受到玉牌的方位便會盡快趕來。
但願班大師此刻沒有要事纏身吧。
洛傾歌心中祈禱着,卻也深深厭惡着這種只能將希望寄託於他人身上的感覺,歸其根本,還是她的實力不足。
“呵呵......”黑衣人口中輕笑出了聲,彷彿洛傾歌剛纔的動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忽然,另一道同樣強大的氣息從遠處迅速靠近。
那黑袍人身形一頓,看着天邊由遠及近的灰袍老者道:“班大師,別來無恙啊。”
灰袍老者正是感應到玉牌碎裂後趕來的班確班大師。
在洛傾歌幾人離開後,他本是埋頭鑽研起洛傾歌留下的那本洛朝陽的手記,卻忽然感覺到他剛剛給出的玉牌被人捏碎,好歹是自己承諾了的三件事,班大師自然不會違約。
哪怕是詫異於洛傾歌怎麼這麼快就遇到了麻煩,他還是依言趕了過來。卻沒想到,這可真是個大麻煩!
他們怎麼招惹上天魔宗的人了?
班大師眼中多了幾抹戒備之色,臉上早已不見面對小輩時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而是板着面孔看向黑衣人,沉聲道:“冥諭,這裡不是你天魔宗該撒野的地方!”
原來班大師口中喊出的這個名字,正是玄空大陸上赫赫有名的一位魔修大能——冥諭。
這位大能可是和獨孤老魔齊名的天魔宗大能,距離大乘期據說也僅差一步而已。玄空大陸上,能夠在修爲上壓制住這位強大魔修的,恐怕也就只有君家老祖宗君無憂了。
就連班大師這樣同樣處於合體期巔峰的強者,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戰勝冥諭。若要鬥起來,兩人的勝算不過伯仲之間。
洛傾歌和司徒玄對冥諭這個名字沒什麼感觸,倒是君莫舞聽到冥諭這個名字後瞪圓了眼睛,悄悄神識傳音告訴身邊兩人:“冥諭尊者和獨孤老魔都是天魔宗排名前三的魔修,合體後期實力.......這樣的人物怎麼會來阻攔我君家飛舟........”
君莫舞真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雖說魔道修士和正道修士一向不合,但兩方早已休戰千年,哪怕兩方的小輩時常還有摩擦發生,但到了合體期這樣的境界,已經沒有人會輕易出手了。
兩方的合體期修士動手,那事態可就嚴重了。
再者說,哪怕是魔修,也不至於這麼沒品,成名已久的魔道大能來此伏擊幾個元嬰期小輩,開什麼玩笑?
冥諭可不管旁人是怎麼非議他的,迎着班大師的沉着的目光,冥諭邪笑兩聲,伸手指了指洛傾歌、司徒玄和君莫舞三人。
他手指細長,白的毫無血色。
“班確,本尊者無意與你爭執,將這三個小傢伙交給我,這件事便算了!”
“呵,想從你班爺爺手裡搶人?”班確不退反進,冷聲道:“今天的事,老夫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