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問婆母?”君悠兒愣了一愣,有些詫異的看向蘇梅,心中暗自思量這位‘姨祖母’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婆母的醜聞傳的沙堰城人盡皆知,更何況如今已經被族老下令軟禁在自己院中,又怎麼可能能夠出來見她呢?
蘇梅這一番問話,也不知究竟是何居心。
“可不是問她嘛,我怎麼說也是她的義母,合該她出來迎我,怎的今日只派了你這個做媳婦的來。”蘇梅頗有些不滿的道。
她這話將君悠兒堵得有些無法回答。
君悠兒眉頭微微蹙起,這話她着實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別看蘇梅在名義上是江月的義母,可江月做下的事情歸根結底還是黃家的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黃家人的醜聞又如何能夠對這姓蘇的說呢?
“婆母她身子不大好,族中長老吩咐她近日在院中修養。”君悠兒只得這般解釋道。
蘇梅聞言挑挑眉,順着便說:“身子不好?那正巧我手中有些療傷丹藥,既然她這個做女兒的無法來探望我,我便也只好親自去見見她了。”
君悠兒眉頭一皺,接着想了想,哪怕蘇梅真的進了江月的院落,有着族老們佈下的禁制,她也是不可能將江月拐跑的。這樣一想,她便說道:“也好,那我讓下人領您過去吧。”
她是不方便見到江月的,說罷,君悠兒便吩咐侍女帶蘇梅去往了家主夫人所居的院落。
待蘇梅的背影消失在了她們的視線中,君悠兒這才皺着眉有些疑惑的開口,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詢問洛傾歌的看法。
只聽她這麼問道:“也不知這位‘姨祖母’今日前來究竟爲的是什麼,先是要見祖母,見不成祖母如今又要見婆母.........這麼多年也不見她上黃家登門拜訪一次,如今卻趕在這個時機,你說,她圖的是什麼?”
洛傾歌心底嘆了口氣,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
她輕聲解釋了句:“你也說了,她平日不登門,與老夫人的交情又不深,偏偏趕在如今多事之秋前來......恐怕,是來看黃家和老夫人的笑話的吧。”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卻又覺得有些不對。那蘇梅再怎麼說,也是煉墟期的前輩,能夠修煉到煉墟期,心思又怎麼會真的這麼幼稚,又怎會做出這樣毫無意義的事來?
既然來了,必定有她一定要來的理由。
想着想着,洛傾歌心下暗道一聲糟糕,她腦海中終於將這些日子知道的消息串成了一條線,隨後急匆匆的對君悠兒說道:“糟了,黃夫人恐怕有危險。”
她口中的黃夫人,便是家主夫人,江月。
君悠兒聞言愕然盯着洛傾歌,問道:“爲何?”
洛傾歌腦海中不住的回憶着這些日子在黃家聽到的一切,終於將那些細微的線索串成一條線,開口解釋道:“悠兒,你說那歹人是藉着黃家大門禁制被茗家家主破壞的時機,才得以潛入黃家府邸,傷了悠兒的........可那歹人又非黃家人,他是如何得知子平住在哪個院落?”
頓了頓,洛傾歌便繼續飛快的說道:“那兇手又如何知道,江月定然會聽信他的話,出賣自己的嫡親孫子?你可記得昨日老夫人與我們說,那夥突然到訪沙雪城的勢力許是和蘇梅有些聯繫?恐怕,在他們和江月中間牽線的那人,就是蘇梅!”
“什麼?!”隨着洛傾歌的分析,君悠兒越聽越是心驚,當聽到洛傾歌肯定地說出在江月和傷害子平的兇手中間牽線的人是蘇梅時,她終於忍不住驚訝地喊出聲來。
“我也只是推測,她這次來黃家,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爲了奚落老夫人.......她真正的目的,可能就是江月。”洛傾歌說罷,忙拽了拽君悠兒的衣袖,道:“悠兒,我們快趕去家主夫人的院落,若是江月當真出什麼意外,那可就糟了!”
當然,她也不認爲蘇梅會傻到在黃家便敢動手殺人。
但修士的手段萬千,除了殺人,還有很多手段能夠讓人苦不堪言。蘇梅若真是在江月和君佑丞那夥人中間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那她如今來探望江月,唯一的可能便是要將江月的口封住!
只要江月不說出這件事情和她有關係,那黃家人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找到沙雪城去,不可能找到那夥人的藏身之處。
“完了,婆母那裡如今一個僕從也無,婆母可不是那蘇梅的對手.......”君悠兒一下便慌了神,忙起身便想向家主夫人的院落趕去。
她雖然心底暗恨着江月,但說到底,江月是她的婆母,是黃義的親孃。有一句話江月說的不錯,只要她活着一日,她就是她的長輩。
無論如何,君悠兒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江月可能在蘇梅手裡出現意外,更何況,那蘇梅還是她親自派人帶過去的。
君悠兒和洛傾歌對視一眼,兩人忙起身向涼亭外走去。
正當這時,園子內蜿蜒的石子路上匆匆跑來一位侍女,君悠兒依稀記得這侍女是在外院當值的。
只見那侍女滿臉驚慌的跑到君悠兒面前,也顧不得行禮,忙匆匆地對着君悠兒道:“二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君悠兒正是心急之時,見侍女語無倫次的樣子,不禁皺眉問道。
侍女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將話說了出來:“方纔.........方纔城衛兵來人說,您祖父在城中被一夥黑衣人伏擊了,如今在城中已經尋不到下落了!”
君悠兒聞言身形一顫,險些就要站不住身。
洛傾歌見狀忙伸手將君悠兒扶住,這才幫她穩住了身形。
這可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沒想到,君八長老竟然來的這般快,而那夥極有可能和君佑丞有關的神秘人,竟然出手這般迅速,在城中就將八長老伏擊帶走......
這樣以來,她和君悠兒先前的準備毫無了用處,她們千思萬想的對策在這些人面前,宛如小孩過家家一般,無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