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珍食府爲第五層的貴客們準備的端午宴席共有十八道菜,兩道湯,八樣點心。
其中十八道菜又分爲八冷、十熱,其中最爲引人注目的就是中間那被製作成了龍舟造型的八寶羹。龍舟乃是用瓜果雕刻而成的容器,而八寶羹,則是用八種珍貴食材,熬煮十個時辰才能製成的美味佳餚,其色香味甚至遠超八珍食府曾經的招牌菜佛跳牆。
洛傾歌最喜歡的卻是這裡面的一道冷盤,這是用一種水果與醬汁搭配而成的,酸甜適度,清脆爽口。
正當幾人品着菜品時,外邊又有腳步聲響起,幾人順着樓梯去往六樓。
而洛傾歌這一桌的人,目光則齊齊落在了那幾人中走在最末位,身着白色長袍的男子身上。
這人的實力很強!
至少有着出竅中期的實力!
至於對方到底有沒有掩蓋真實修爲,就連洛傾歌他們這幾個神祗的傳承之人也不能看得太過真切。
而看對方的穿着打扮,想來,他就是那位製作龍酥點心的白案師傅了!
洛傾歌眉頭微蹙,忽然開口道,“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他的四肢似乎很僵硬,走路間還發出了聲響,並不像平常修士之舉.....”
經她這麼一提醒,幾人也都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這人的表現有些遲鈍,並不如一般修士那樣靈敏。
可這又是爲什麼?
許是距離太過遙遠,一時間,洛傾歌幾人便也不能看得真切。
只是,按理說,以對方出竅中期的實力,不應當無法發現他們這麼多修士齊聚再次纔是。
畢竟,在洛傾歌他們所在的雅間內,除了她們這幾個已經順利進階至出竅乃至分神期的人以外,可還有藍水柔這位依舊在元嬰大圓滿之境徘徊的修士呢。
且,藍水柔的斂息功夫並不到家,方纔觀察對方時也未曾可以收斂過目光神識,哪怕這樣,對方依舊毫無察覺,忍不住讓人猜想,他是不是也如同那日所見到的月容一樣,受了某種怪異的傷勢?
一時間,幾人似乎抓住了些什麼......
天樞皇城。
受傷的修士。
洛傾歌忽然想到先前蹄血玉獅曾告訴她的,天樞帝國皇城中珍藏有不少靈丹妙藥,莫不是其中就有這些修士所需要的丹藥。
所以,他們才一個個的不惜掩飾身份,也要試圖接近天樞帝國權貴階層,得到機會進入天樞皇宮盜取靈藥?
一時間,洛傾歌甚至以爲自己已經猜到了答案。
但越是這樣,她心中便越是謹慎了起來。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真的是受傷的修士,也不可能沒有一點的報名手段,無論是藏匿於八珍食府中這位出竅中期開不出深淺的修士,還是與皇城權歸公子相交的魔女月容,都不可能是好相與的人。
何況,能夠在每一界域中取得前十名次的修士,又哪裡會是那麼簡單?
怕是早在一早知道要進入伽羅秘境歷練前,就將一切可能會用到的後手都準備好了吧。他們自然也會準備一些手段,以防自己受傷之後毫無自保之力。
就拿那位魔道女修月容來說,身爲魔道修士,身邊必定少不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幡鬼,又比如活屍、毒物.....
而能夠被元嬰甚至是出竅期修士收在身上隨身帶着的魔物,實力必定不容小覷。
單單一個天樞帝國皇城,若真沒點機關、異處,怕是隨便一隻三階幡鬼就能把皇宮掀個地兒朝天了!
又哪裡會委屈自己棲身於公侯府邸呢?
可見,這天樞帝國皇宮,並不是什麼容易的去處,皇宮中,怕是還有些他們不知道的隱秘。
洛傾歌可以肯定的是,皇宮內,必定不會只有輕靈草這些並不算是絕世珍品的靈草,必定還有着什麼他們所不知曉的奇異之物,而那樣東西,纔是這些修士們不惜任何代價想要得到的。
聯想到先前那位‘白案師傅’對她們的神識毫無察覺,洛傾歌幾人不禁對視一眼,隨後洛傾歌主動開口道:“既然如此,我便看一看他究竟與那兩位天樞皇子說了些什麼。”
在座的幾人之中,輪修爲,自然是巫澤修爲最高,可若單論神識的話,卻是洛傾歌的神識修爲最強,且她還溫養有神識法寶,對於神識的滋養作用更是事半功倍,由她放出神識,窺視上面的一舉一動,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
而此時,八珍食府的第六層樓內。
裝飾華貴的大廳內,共有着十八張座位的巨大圓桌旁,就只落座了兩位年輕人。
在一側,則站着先前那位引着他們上來的中年男子,不難猜測,這位身材有些圓潤的中年男子,就是這八珍食府的陸掌櫃。
而被洛傾歌特別關注的那位出竅中期修士,此時就站在陸掌櫃身旁。
“這道龍酥便是他做的?”兩位皇子中,年紀看上去稍幼的那一位挑挑眉,向陸掌櫃問道。
“正是正是,稟二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這位師傅就是我們八珍食府新請來的白案師傅,玉夏戎玉師傅。”
“玉夏戎?這名字聽着真是女氣。”七皇子撇撇嘴。
玉夏戎倒是一副坦然的樣子,隻身板挺直的站在那,未曾因七皇子的話語改變過絲毫申請。
“七弟。”二皇子無奈的看了看身側的人,隨後又將目光落在了玉夏戎身上,詢問道:“這點心前些時日被榮安公夫人承入宮中,後宮中幾位娘娘皆對此點心讚不絕口。母后更是曾贊師傅的手藝之精巧,今日本王來此,便是想要問一問玉師傅,可願入宮?若玉師傅願意,那這御膳房中的白案一事,以後自當是歸玉師傅掌管的。”
沒想到,兩位皇子跑這一趟,竟只是爲了給皇帝和娘娘們請一位點心師傅。
這可真是有些........一言難盡。
莫怪先前石振天和石崇華總是說,如今的天樞皇室越來越墮落,終日只知享樂,卻從未注重過轄下子民,除了皇城依舊維持着歌舞昇平的景象,如今其他郡縣城池中的百姓,可都是被賦稅逼迫的苦不堪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