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哦?”聽到陸苑的話,楚昀霆終於正眼看向了她。其實陸苑長得還不錯,在陸家一直當成千金來養,從來沒下過田,那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保養的白白淨淨,瓜子臉,修的齊整的柳葉眉,一雙半大的杏核眼,爲了今天上山,刻意的畫了妝,一張嘴巴抹的硃紅,把本來清秀的臉填上了嫵媚。有點不倫不類。

楚昀霆掃了一眼就別開視線問:“陸小姐可知道找的是誰?”

陸苑瞥了一眼秀才公和陸成丁,目光躲閃,她只怕說了謊話被他們揭穿,但能夠讓楚昀霆承了恩情,這個誘惑又那麼大,她在心裡糾結起來。

陸成丁疑惑的問:“小姑,你知道是誰嗎?”

陸苑猶猶豫豫的說:“我有一次在山裡迷了路,後來跌下山坳摔了頭,”說着撩起劉海,露出額角的一個傷疤,爲她的話佐證,又接着說:“摔了那一下,只記得曾經上過山,之後的事就全不記得了。”

楚昀霆見她撩起額角,便想起那個女人似乎額頭上有傷,弄得半張臉都是血。而她的額角剛好有傷……

秀才公和陸成丁互看了幾眼,陸苑受傷的事他們也聽說了一些,可沒聽說是上山受的傷啊?再說時間也不是半個月前,至少要二十多天快一個月。陸苑這麼說,不是在撒謊嗎?

但他們心知道陸苑撒謊,眼前正是用到楚昀霆的時候,要是能借此要他一個人情,說不定還是好事一樁。再說,陸苑這麼聰明,直接就說不記得那時候的事,就算楚昀霆日後找到他的救命恩人,那對她也沒有影響。

爺倆這麼想着,也就不把陸苑的謊言當作一回事。而秀才公還順水推舟的說:“到現在你都記不得發生過什麼?”

陸苑委屈極了,眼裡擎着淚水說道:“就像是睡了一覺,醒來什麼都忘了。”

睡了一覺?醒來什麼都忘了?

這兩句話,說的楚昀霆的心,騰騰兩下,緊接着劇烈的跳動起來。他一直懷疑那個女人就是槐樹坡的人,沒想到還真被他找到了。那個女人對他做的那些令人髮指的事,他做夢都會夢到。

今天終於見到了她的廬山真面目,可卻有那麼重的違和感,期待見到她,見到了,又感覺十分失望。不希望見到的是這樣的她。

楚昀霆掩飾住情緒的波動,神色淡淡的說:“陸小姐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陸苑眼底劃過一絲精算,哀嘆的說道:“這件事怎麼撒謊,我受了傷的事秀才公也是知道的。”

秀才公連忙笑呵呵的回道:“確有此事,當時回到家中醒過來,連她父親她都不認得,就別說在山上遇到什麼事了。”

秀才公現在是代理族長,他年事很高,有着仙風道骨的做派,看着就是值得信賴的人。不等着楚昀霆多問,曹秀蘭就興高采烈的說:“二弟,你和陸小姐可真是天作之合,沒想到你們之前有這麼大的機緣。二弟以後可要好好的對待人家。”

楚昀霆又撩起眼皮在陸苑的臉上掃了掃,仍舊覺得不對勁,那股違和感越來越強。尤其是陸苑聽完曹秀蘭的話,馬上福禮說道:“秦夫人可別這樣說,本來小女已經不記得那些事,也不敢確定真的就是我幫了二當家一把,就算是我,助人爲樂是快樂之本,小女也是不圖回報的,千萬不要把這兩件事混爲一談。”

她表現的太通情達理,哪有吃幹抹淨不認賬的刁蠻樣,就她這樣的千金小姐,想必也做不出那種霸王硬上弓的事情,也罵不出那粗魯的話。人就算是短暫失憶,本性總是不會變的纔對。

想到這些,他有些嫌惡的把目光在陸苑的身上移開,耍心機的女人,真是討厭!不過小丑八怪狡猾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的神思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陸晚星的身上,那張難看的臉,那雙清澈的眼,她狡黠的眼神,利落的身手,甚至對他挑釁的鄙視,此刻想起來,都有些好笑。

想到這楚昀霆的嘴角微微的上挑,形成一個賞心悅目的弧度。

曹秀蘭推了秦北川去看。

這可真是稀奇,他們居然能看見楚昀霆會心一笑,陸苑也正在偷瞄着他,被他的笑容閃的眼睛都忘記了眨。

曹秀蘭附在秦北川的耳邊輕聲的說:“我看二弟八成對陸苑有心思,要不然他怎麼笑的這麼浪?”

秦北川皺皺眉說:“怎麼說話呢?”曹秀蘭一下撂下臉,剜了他一下。

陸成丁和秀才公見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再次告辭。

他們剛離開,喂狗的嘍囉就找了上來。

看見秦北川和曹秀蘭都在,馬上給他們行禮。

最後轉向楚昀霆這邊,哭喪着臉說道:“二當家的你快去看看,那個醜丫頭把你的那幾條狗糟蹋的不成樣子了。我勸也不聽,說是二當家您吩咐的。”

楚昀霆當時變了臉色,真沒想到這個陸晚星這麼膽大,讓她去給狗治病,會治就治,不會治也沒人強求,怎麼能糟蹋狗呢?真是言不對心的女人。

看見楚昀霆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曹秀蘭對着陸苑使着眼神說:“陸小姐,你在山上這幾天就讓二弟照顧,有什麼不懂得就問他。”說着還對着陸苑擺擺手。

陸苑心領神會一路小跑的追上去,才跑了幾步就有點喘氣的說:“二當家,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楚昀霆瞥了她一眼,更快的走在前邊。距離這麼近他才聞到陸苑擦的脂粉味,濃郁的有些嗆,他最討厭脂粉味,距離一米就會把他薰死。所以更快的走在前邊。若不是秦北川的面子,他應該把陸苑呵斥住,讓她離他越遠越好,但曹秀蘭的話他都聽見,還不肯定陸苑不是那個女人,所以就任由着她跟着。

陸苑一路碎步小跑的跟在身後。她還覺得楚昀霆沒有讓她停下,就是默認了讓她跟着。對這樣的進展她還在沾沾自喜,還以爲額頭有疤會破了相,沒想到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