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鵬仔細的打量一下陸晚星,還是不明白楚昀霆究竟看上她哪一點,他算是一個過來人,猜想若真是因爲他們睡了一次,作爲一個男人,這麼糾纏,沒有一些心思說出去都沒人信。
但陸晚星除了有些禮貌,還有什麼長處呢?哦!還會養狗。說不定楚昀霆就是喜歡這一點,畢竟會養狗,喜歡狗,又得到狗喜歡的女人,在山寨還沒遇到過。
不過楚昀霆對她這般上心,這個女人似乎並不領情啊!
展鵬走後,昨天喂狗的嘍囉光着膀子,身上幫着藤條滾進了屋裡。身後跟着的是秦守。
陸晚星對秦守的印象太深了,要是不錯把他當成楚昀霆,說不定也沒後來那麼多亂子。可這不是秦守的錯。她是不會對他甩臉子的。便柔聲細語的問:“秦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秦守言不由衷的說,“哦!陸姑娘,這小子要跟你學學怎麼養狗。”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不信,但是楚昀霆說了,不能讓她猜到昨天是別人把她關到狗舍的。
秦守就不明白,楚昀霆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還有把黑鍋往自己身上背的套路?分明是他冒死鑽進大火把人救了,卻非要弄得好像是他把人害了。
這個二當家的心思太深,他感覺像他這般粗人是猜不透了。
這不,抓住喂狗這小子昨天擅離職守,給了大丫可乘之機,今天就把人綁了一頓毒打,扔到陸晚星面前,美其名曰,好好學習。
陸晚星看着嘍囉身上冒着血筋的傷痕,心裡是把楚昀霆變態,渣滓的罵了一遍。就爲了幾條狗犯得着把人打成這樣?
陸晚星完全沒往昨晚狗舍的事情上考慮,而是聯想到,這楚昀霆是殺雞駭猴,在給她下馬威啊!不就是怕她半路跑了嗎?一早上就把人毒打了給她看。真是夠毒的!
陸晚星把每日要給那幾條狗治療用的藥,計量,方法,注意事項,事無鉅細的全都寫出來。自己又反覆的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有漏洞才交給秦守。
秦守帶着嘍囉離去,無殤便拎着藥箱過來找她。
兩個人終於能夠安然離開了。
秦北川和楚昀霆都在送行的人羣裡。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和無殤寒暄告別。
楚昀霆對陸晚星可以說是關心備至的打聽了一遍,就算陸晚星完全不理會他,他也沒有露出不悅,還準備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作爲禮物。看做工就知道價值不菲。裡邊裝着的東西一定更加珍貴。
“給你!保重身體,咱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這話說的就像是要離別的情侶,難得在他的音調裡還聽到一點感情。陸晚星鄙夷的看了看他,果然他狹長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滿眼的精明和算計。
也是啊,昨天在刑堂當着曹秀蘭的面說傾慕,還把她給吻了,今天就分別,當然要做出一個深情款款的樣子。
陸晚星太明白,楚昀霆現在是需要她配合他,來噁心那些對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
但山賊的錢財在哪來?不都是打家劫舍的?越是貴重的禮物,上邊就說不定沾了多少人的血。
陸晚星不是因爲無功不受祿的道理,而是對山賊的東西本能的排斥。人杵在馬車邊,也不說話,也不伸手。
楚昀霆端着首飾盒的手在半空懸了一會兒,臉上那淡淡的笑意收斂,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陰冷。他看着陸晚星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不屑收他的禮物,因爲這是山賊的東西。她看不起山賊!更看不起他!
他真是要沉不住氣了,只怕再多看她一眼,就會忍不住強迫她留下來。在他暴怒的邊緣,他很理智的瞥了無殤一眼,無殤心領神會的馬上伸手接了過去。
“二當家真是有心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晚星。”
聽他這麼狗腿的話,陸晚星橫了他一眼,上了馬車,便有嘍囉將他們的眼睛蒙上,陸晚星聽着車輪咕嚕嚕的轉動,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有些離開的輕鬆,也有前途的擔憂。
走了很久,馬車停下來,嘍囉摘了他們的眼罩,自行上山。換成無殤架着馬車,陸晚星斜臥在車廂裡。
她昨晚一宿沒有閤眼,終於離開了清風寨,一陣濃濃的睏意來襲,上下眼皮打了幾下就言歸於好的合攏在一處。
無殤回頭衝着車廂說了好幾句話也沒得到回答,挑開簾子看見陸晚星睡的沉,便停下馬車給她蓋了一條薄毯,這才繼續趕路。
等到了太平鎮,他到藥材鋪抓了幾味中藥,順路交換了一些新的消息。這才知道原來前天陸晚星和楚昀霆已經打過照面。
他沒有對此做出評價,心裡卻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緣分真的有些奇妙。
說不定楚昀霆就是發現了陸晚星的好,才這樣的糾纏。越是這樣,他越要小心,說不定陸晚星會成爲招安楚昀霆的一個缺口。
抓了藥材,在鎮裡又遇到牛頭寨派下來的那兩個人,想必他們是沒辦法上清風寨,索性就等在了太平鎮。
還好無殤安排的仔細,並沒有露出馬腳。
他把馬車停在一個酒家的門口,叫了陸晚星幾聲,看她睡的還很香,也就沒再叫她,自己進去酒家靠着窗戶的位置坐下,只要側目就能看見馬車的動靜。他才招呼小二點了餐。
馬車行進的時候,就像是搖籃陸晚星睡的迷迷糊糊的,等到馬車停下,沒有了催眠的節奏,她隱約的聽見無殤的聲音,但眼皮就是撩不開,索性就繼續躺下去。慢慢的等着徹底的甦醒。
可是耳邊除了街面上,小販的叫賣,客人的討價會還價,還有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就像是小動物再用爪子抓着木板。
挨着酒家,酒菜的香氣濃郁,她翻了個身,感覺胃裡餓的空落落。這才徹底的睜開眼。那種細細碎碎的聲音更是清晰起來。甚至在她耳邊還有呼哧呼哧的喘息。
她起初還以爲是夢裡,剛睜眼的時候還覺得是幻聽,可是徹底清醒過來,才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