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霆說出這話,陸苑腳下像是失去了支撐,瘦弱的身子晃了晃,秦北川看的十分心疼,但這麼多人在此,他也不能伸手去攙扶,就掃着嗓子說道:“還不給陸小姐看座!”
丫鬟端了椅子讓陸苑坐下,她抽抽嗒嗒的說:“二當家何出此言?當初八叔他們因爲人蔘被扣在牛頭山,得知是江本大哥和晚星帶人去挖的人蔘,牛頭山那邊就動了心思,讓他們上山去傳授技巧。”
楚昀霆輕蔑的勾着脣,狹長的鳳眸低瞟着地面,聽她說完才撩起眼皮不急不緩的開口說:“牛頭山的趙大成除了女色,沒有其他的愛好,二把交椅劉猴子,嗜殺暴虐。他們以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爲生,要學挖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陸小姐要撒謊也打個草稿。”
秀才公聽他這樣擠兌陸苑,面子上十分不好過,插話說道:“二當家此言差矣,當日牛頭山送來血書,我們全都看見的。要晚星上山傳授技巧是真的。”
“呵,不過是條奸計。”楚昀霆冷冷的說完。掃過陸苑的眼神十分的嫌惡,那天陸苑在房間裡和陸晚星的對話,他是聽見的。陸氏把陸晚星送給趙大成換四條人命,還美其名曰奉獻。
他們認爲陸晚星上個月和王定安有私情,要是不把她送去牛頭山,就要浸豬籠。送上牛頭山說是爲她好,還給她分出了八畝地。感覺她是佔了大便宜。
可楚昀霆想到這,就十分的氣憤。陸晚星不過是受了王定安的牽連,一個家族的人卻要因此要她的命。
趙大成是什麼人,他們道上的人都清楚。欺男霸女的事最長幹,就連自己手下的妻女都不會放過,簡直禽獸不如。讓陸晚星去牛頭山,說的天花亂墜的,也糊弄不了他們這些人。
陸苑苦笑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她說:“二當家心裡只有陸晚星,當然我們說什麼都是狡辯。”
秀才公又覺得不對勁,陸晚星和二當家怎麼還有了聯繫呢?他想要問,陸苑繼續說道:“三爺爺,晚星明知道我上山是來和二當家定親,不管事情真假,二當家都是她姑父一輩,可是她爲了報復我爹,使盡手段把我和二當家拆散了,現在二當家已經放棄和我訂婚,認定了陸晚星。我在這山上還有什麼意義?”
“這……”秀才公想想說道:“二當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苑小姐當日還對你出手相救,您現在幫她一把,又能怎樣?”
陸苑沒想到秀才公會提到這一茬,眼神不住的閃躲起來,就聽見楚昀霆陰惻惻的哼了一聲說:“你們還真信啊?”
陸苑感覺有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整個人都不受控的哆嗦一下。秀才公當時就明白,楚昀霆八成是知道陸苑撒謊的事,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楚昀霆慢悠悠的說道:“救過我的人確實是槐樹坡的人,但絕不是這個人。我已經知道是誰。”
陸苑心裡嘀咕了一陣,猛然想到陸晚星已經變成這樣,楚昀霆還是處處維護她,難道她就是救過陸晚星的人?想到這她慘笑了一下說:“救過二當家的人可是陸晚星?”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昀霆,陸苑惡向膽邊生,心想他既然這麼看重陸晚星,就給他帶個綠帽子,是男人一定都受不了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記得二當家說的,是上個月十八是吧?”
楚昀霆已經能夠想到陸苑要說的是什麼,她曾經對陸晚星這樣說過,並且還想因此將她浸豬籠呢?但他沒有制止她的話,而是輕緩的點點頭。他就是要看着陸苑說,在她自以爲抓住了陸晚星把柄的時候,給她最沉重的打擊。這纔會讓他感到欣慰。
陸苑見他默認,就鄙夷的鼻哼一下說:“我們槐樹坡的人都知道,陸晚星上個月十八在後山和王定安約會,差點被家人撞破,慌不擇路的跳了山溝。不知道她是怎麼救得二當家呢?”
秦北川像是遭了雷擊似地,愣了一下神,心裡可是哈哈大笑起來。楚昀霆啊,楚昀霆,你這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放着陸苑這麼如花似玉的女人不要,非要看上那個醜八怪,現在倒好,還是雙別人穿過的破鞋。那麼小的年紀,就敢與人私會,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秀才公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陸成丁拍着他的背,死盯着坐在椅子上的陸苑。這些風言風語他也是聽說,但他是不相信陸晚星是那樣的人。都知道王定安是出名的二流子,他說的話,竟然能被大家相信。真是不可理喻。
陸苑並不需要楚昀霆詳細的回答,她的目的就是要讓大家都知道陸晚星的醜事,於是繼續說道,“這樣不知廉恥的事都能做的出來,她可是和郭瑞有着婚約的人。三爺爺,不說她出賣我爹還有族中姐妹,就單憑與人私通這一條,也是浸豬籠的。現在她既然不在槐樹坡,那就將她逐出宗籍。以後她丟人現眼也跟咱們陸家沒有關係。”
秀才公沒敢搭話,他不過是個代理族長,這樣的事都是要族長做主,況且,陸晚星到底是不是那樣的人,誰也說不清。總不能聽信一面之詞。
楚昀霆卻在此時說了話,他先是笑了笑,語氣淡淡的說,“陸小姐的臉皮還真是厚。”
他一開口矛頭直對着陸苑,這讓陸苑恨得牙根直癢,這次說什麼都要讓陸晚星難堪才行,以後槐樹坡絕對不能有她落腳的地方。
楚昀霆接着剛纔的語氣說:“陸小姐上山的時候,爲了讓我答應和你訂婚,冒充我的救命恩人。又編出失憶的謊話;現在又害怕救過我的人變成陸晚星,就給她潑髒水,真不知道陸餘年的家教是如何,能教出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
秀才公聽的目瞪口呆,聽說楚昀霆性格怪異,素有妖孽的稱號,真沒想到說話這麼的不給人餘地,這可是個滿身傷痛的小姐,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