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搭在陸晚星的脈門上,有些困惑的看着她說:“你昨天干什麼了?”
陸晚星面色如水般波瀾不驚,很淡的擡起眼低聲說道:“你有避免懷孕的事後藥嗎?”
無殤被她震驚的有一瞬的失神,心裡有一大塊地方,轟然倒塌。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反問道:“楚昀霆?”
陸晚星不想被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的瓜葛,慘笑的落下兩行清淚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別說了……”無殤忽然抓緊了她的手腕,止住她的話。很痛苦的閉上眼。他不僅僅是棋差一招,差了好多好多。甚至這一次,一敗塗地。
陸晚星被他握的手腕有些疼,她低呼了一聲說:“疼!”
無殤纔回過神,看着被他攥的泛紅的手腕,有些內疚的說:“是我對不住你,沒能保護你。”
陸晚星垂着眼,哀傷的又問:“會有那種藥吧!我月事纔過去幾天……”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無殤想說安慰她的話,又不知道這樣的事應該如何寬慰。若是她真的被人……現在的虛弱也不難解釋。
“你好好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這次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晚星。”無殤摸着她的小臉,深深的看着她。
陸晚星點點頭,栽倒在乾草上,默默的閉上眼。
無殤出了山洞,看見楚昀霆閒散的依靠在一株大樹下。很顯然在等他。
無殤大步走過去,二話沒說對着他的面門,揮出一拳。
楚昀霆躲都沒躲,含着嘴裡的血水狠狠的吐了出去。他盯着無殤問:“她怎麼樣?”
“怎麼樣?”無殤心痛不已的搖搖頭指着楚昀霆說:“你昨天開玩笑說她喝醉了酒,爲什麼還丟下她?不守到最後,是煤窯更重要,是吧?”
楚昀霆被他問的一頭霧水,他還以爲無殤知道了他和陸晚星之間的事,打他泄憤。顯然他理解錯了。
他怔怔的問:“昨天怎麼了?我和你們一起回到牛頭寨,才知道她被關在刑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都沒有和我說。”
無殤苦笑一聲狠狠的說:“她自己不想說,我也不會代勞,想知道,自己去問。”
自己去問,楚昀霆都不知道怎麼開的了口。
他揉着下巴,斜睨着無殤說道:“下次我會直接廢了你的手。”
說完向洞口看了一眼,朝着秦守他們走過去。
無殤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後怕。楚昀霆是說到做到的人。他剛纔到底哪來的那股勇氣,敢對他動手呢?
……
陸晚星閉着眼,哪有睏意。只是頭暈的厲害,在無殤的表情裡她猜的到,她這個症狀可能是縱慾過度。這都是敗了那個男人所賜啊!
看他沒有變成軟腳蝦,還一拳打折樹幹,體力真是好的嚇人。不做種馬都有些可惜。
她翻了一個身,仍舊緊閉着眼。心底吐槽,怎麼還是不斷的想楚昀霆呢?難道真的是應了那句西方俚語:“通向男人心靈的捷徑是腸道,通向女人心靈的捷徑是陰-道。”
靈魂對着身體屈服,還真是無恥至極。
她又翻了一個身,眼皮抖得厲害。再也閉不下去,只要閉上眼,就會不斷的想起關於他的畫面,他腳踝上的綠色葉子、他胸-前的團花、他滾動的喉結、落下的汗水、甚至細緻到他指尖會怎樣的顫-抖……
陸晚星忍無可忍的坐起身,雙手插-進發絲,緊緊的抱着腦袋埋進膝蓋。她一邊一邊的對自己說:“滾出去!滾出去!滾的越遠越好!”
說到最後,她默不作聲的縮成一團,怔怔的盯着眼前,兩隻明亮的眸子空洞無神,長時間盯着一處,讓她覺得眼眶發酸,費力的眨一下眼,大顆的淚珠沿着睫毛砸了下來。
山洞之外的陽光明媚,她在乾草上不知道坐了多久,也沒想過要再繼續多久。膝蓋都有些泛酸了。
突然山洞之外人影攢動起來。無殤和劉猴子一前一後進了山洞。
劉猴子兩眼通紅,一看就是沒睡好。他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嘆了一口氣說道:“妹子,昨天在刑堂的事,我聽說了。讓你受苦了。”
陸晚星沒料到他在此時還會想着對她來道歉,她擦了擦眼角,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意說:“是別人冤枉我,與二哥無關。”
而坐在一邊的無殤眼神複雜起來,跟他們一起逃出牛頭寨的嘍囉,把昨天他們不在山寨的時候,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
對於一個弱質女流,那該是什麼樣的困境呢?無殤甚至有些懷疑,陸晚星想要的事後藥會不會和楚昀霆無關?
他又在心底自嘲,是否與楚昀霆無關,都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對於陸晚星,她能經過那麼大的變故活下來,這纔是最重要的。
“山寨已經沒了,雖然秦北川邀請我們上他的山頭,但我跟無殤都覺得他們清風寨,也不長久。所以……”劉猴子頓了一下,看着陸晚星的表情,想着接下來的措詞。
而陸晚星很明智的問:“二哥是擔心的我嗎?”
劉猴子嘆口氣點點頭道:“妹子,雖說你在山上的時間短,可我跟你投緣,真心實意的把你當妹子看。要是沒有這檔子事,咱們也能繼續逍遙快活,可現在官兵追得緊,你跟着我們太危險。”
陸晚星對劉猴子一直都說不上親近,他這個人的血腥味太重,手段很辣。但他對陸晚星還真是好的沒話說,甚至無殤都自愧不如,不管是衣食住行,他都安排的面面俱到,甚至養的白狼,他都幫着照顧。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着要和陸晚星交待一下,要是覺得她是個累贅,其實他們就這麼一走了之,陸晚星也說不出什麼。但劉猴子偏偏有情有義的沒有那麼做。
這讓陸晚星心裡有點動容,雖然他是個暴戾的山賊。卻也有讓人喜歡的地方。
“我和無殤商量了一下,”劉猴子有些傷感,舔着嘴角說:“清風寨的人要回去,一定會路過槐樹坡,我把你託付給他們,一定能安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