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得到釋放,顧眠眠重重的粗息着,手捂着被掐紅的脖子,嗆的特別厲害,嗆的眼睛發紅。
她知道,就算演技再好,可剛纔那一幕,從眼睛裡透出的真情流露是絕對演繹不出來的,也許,只是她多想了,她只是看到一個南胤長的相似的人,就跑來質問他,也許,他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也許,二哥真的死了,只不過是她自己一直抱着希望。
她不怪衛北澈這樣對她,她只覺得,是她活該,是她多事。
“對不起!”
說完,顧眠眠拿了揹包戰戰兢兢地起身,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又折步返回蹲在了垃圾根面前,將被丟掉的那一枚硬幣撿了回來。
親眼看着她離開辦公室,衛北澈才瞬間鬆了一口氣,重重地坐在了沙發上,他望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看着自己這雙暴起青筋掐她掐的通紅的手,心情複雜,萬分難受。
不知緩了多久,他才重新平復了心情,緩緩走到對面那扇畫牆上,輕輕叩了下。
“她走了?”裡面有人發出聲音。
衛北澈背貼在那扇冰冷的牆上,輕嘆了一口氣,“嗯。”
“這個丫頭,比我想象中的聰明。”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把南胤跟陸應景牽扯在一起的。
剛纔她在外面和衛北澈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你……”衛北澈聲音顯得有些疲憊,“究竟還要瞞到什麼時候去?總不能一輩子不回家,不見自己的親人吧?”
“對不起阿澈!”
“別和我說這些,就如小錘子說的,這是我甘願做的,我剛纔爲了讓她死心,差點掐死她,她現在,估計會很恨我!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一直牽掛着你。”
“我也想回家!但是……你知道我當年爲什麼,要讓你們離開部隊嗎?其實,我就想你們過着安穩,安定的生活,不要像我這樣,時時刻刻讓人牽掛,讓人擔心,比起自己,看着他們痛苦,我反而覺得最不孝順,最無能的人是我!”
“你有自己的夢想追逐是好事,不像我,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每天過的苟延殘喘!”
“阿澈。”’
“我是不是很自私?”
“因爲我,你被恨了這麼多年。”
衛北澈無奈一笑,“說什麼傻話?我從來不後悔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爲你,值得!”
……
顧眠眠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衛氏公司的,下電梯的時候,她整個腦海浮現的全是衛北澈對着她歇斯底里怒吼的模樣!
她心裡很亂。
想到自己沒有顧慮後果就直接跑來找他導致變成這樣一個局面,她又自責又難過。
顧眠眠抹乾眼淚,收斂住了情緒,朝陸家司機車子的方向走去。
她剛走出衛氏,卻驀地,看到對面矗立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站在那,正用冷厲的眼神望着她,那鋒利的眸光彷彿一雙無形的手扼住她的脖子,讓她猛地停住腳步!
他怎麼回來了?
今天不是要去B市出差嗎?
陸涼城看着她臉上閃爍着心虛的表情,臉色陰暗,邁着大步走了過來。
那沉重的步伐,讓她心裡不安。
“你不是……去出差了嗎?”
“怎麼?看到我回來,你很不開心?”
她搖頭,“沒有。”
陸涼城犀利的眸擡起望了一眼衛氏公司的logo,嘴角彎出一抹諷刺的弧度,“看來,你把我走之前說的話,忘光了,我讓你乖乖呆在家裡等我回來,你應的好好,我前腳一走,你後腳就跟着出門了!”
這語氣,分明是有些生氣了。
“我沒忘,我今天來找衛叔叔,只是還點東西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
“還點東西?”陸涼城冷眸睨着她,“那爲什麼這件事情,你昨晚,提都沒提過?你要來找他,你爲什麼不跟我說一聲?爲什麼要瞞着我,等我走了以後,一個人偷偷來這裡?!”
接到保鏢電話,說他來了衛氏公司,他根本沒有心情去談合作,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原因來這裡,接到電話的那幾秒,他整個人幾乎陷入崩潰!
他不是懷疑她和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書,而是,他對她的刻意隱瞞,感到極爲不舒服!
她口口聲聲說着,以後有什麼事情一起承擔,可連這點小事,她都做不到坦誠,瞞着他,瞞着陸家的人過來!
他何嘗不着急!
看他情緒激動,顧眠眠解釋着,“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爲昨天是二哥的忌日,我怕提到衛叔叔會讓你更傷心,更難過!”
“既然你知道我會傷心,會難過,那爲什麼還要瞞着我來找他?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不許跟他糾纏不休?銀河之星的事,我已經不計較了,你還要往我心裡添多少道傷口才甘心?”
被他這麼一吼,顧眠眠心裡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她眼眶通紅,抿了抿脣,“你誤會我了,我沒有跟他糾纏不休,我只是,想找他弄清楚二哥的事,昨天在墓園……”
“夠了!”把陸應景跟衛北澈的事牽扯在一起,這更讓陸涼城憤怒,他打斷她的出聲,“二哥的事,到此爲止吧,你不要再插手管了,讓他安心的走,行嗎?”
“南胤是南胤,陸應景是陸應景,他們不會有任何交集,你不要把這兩者交疊在一起相提並論,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陸涼城雙手捏着拳頭!
死亡,是新的開始。
他不想,從任何人嘴裡提到關於他的消息,如果他還活着,就讓他自己站着他面前,親口對他說!
陸涼城這話,讓顧眠眠心裡一痛,她擡眸望向他,有些詫異的出聲,“你……你在怪我干涉了陸家的事嗎?”
南胤這個人,擱在她心裡,會讓她忍不住去多想。
她今天來找他,就是爲了弄明白而已。
二哥是軍人的身份,已經死去的人,不能隨便提起,她知道,可是,她也是爲了他,爲了陸家,她並沒有要傷害二哥,詆譭二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