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卻也正好注意到了冉彬意,她向王玲玲詢問:“這位是?”
“這是冉彬意,菀菀的大學同學。”王玲玲回答道。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卻發現司徒清臉色一變。
“哦,原來是冉彬意先生,幸會幸會。”司徒清隨即笑眯眯的說道,還行了個小禮。
“伯母你好。”冉彬意也邊走邊行了個禮。
王玲玲敢肯定自己沒有看錯,雖然那表情轉瞬即逝,但是她很明顯看到了司徒清知道面前的人是冉彬意以後的不高興,她心說不好,看來司徒清大概是知道冉彬意是杜菀菀的追求者了。
確實,前面說過雲疏影不是一個人來的,其實和她一起來的,就是這位司徒冶的母親,超然公司的董事之一司徒清。雲疏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她從小視司徒清爲自己的另一個母親,當然不會在司徒清面前隱瞞什麼,玩什麼心機。再加上雲疏影一直認爲司徒清十分的喜歡杜菀菀,根本就不知道司徒清到底是一個對待司徒冶的愛情觀怎麼刻薄的人,所以在和司徒清談論杜菀菀的時候,幾乎對杜菀菀的過去合盤托出了。
司徒清的確是一個思想相對比較保守的人,她想知道雲君成也很喜歡杜菀菀,但是杜菀菀最後還是選擇了司徒冶。可是明明杜菀菀現在就是和司徒冶在一起,這個冉彬意又怎麼會以朋友的身份頻頻出現在杜菀菀面前呢,這個杜菀菀,在司徒清眼裡逐漸變成了一個不怎麼自愛的姑娘。
再加上慢慢杜菀菀家的小樓呈現在司徒清的面前,司徒清那種富家對窮人的固有成見也慢慢的冒了出來。
司徒清不禁心中不高興起來,她知道這會杜菀菀不辭而別是因爲和司徒冶在感情上鬧了彆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晏落晨。雖然她也很討厭晏落晨,十分介意她對司徒冶做的不仁不義的一切,但是她聽說自己認爲很乖巧的杜菀菀也這樣忽然鬧失蹤,而且不顧失態,心中對杜菀菀也頗有不滿。
現在見到了杜菀菀的家庭情況,又正好撞見了冉彬意到杜菀菀家登堂入室,司徒清不禁產生了一種對杜菀菀興師問罪的心理。你杜菀菀和我兒子司徒冶的身份天差地別,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耍矯情鬧彆扭,果然人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得到了什麼之後就會想要的更多,以至於最後變得驕橫無禮。
而一直跟在司徒清和王玲玲身後的冉彬意,早已發短信通知了司徒冶和雲君成,至於他們能不能看到,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
司徒冶正在糾結於怎麼把雲疏影弄走並且保證她不回去向自己的老媽弄走,他三番五次想要證明杜菀菀沒事兒,自己和杜菀菀也很快就會回去,希望雲疏影能早點走。
就算她不走,也希望她能到雲君成那裡去,少來煩自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走可以,但是
還得等跟我一起來的人啊。她不走,我就不能走,人家可是長輩呢。”雲疏影不滿的說道。
“長輩?還有人和你一起來??”司徒冶聽到長輩二字的時候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看着雲疏影語氣很不善的問道。
雲疏影正準備回答,司徒冶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從衣兜裡拿出來一看,上面是一條未讀短信,署名是冉彬意。
冉彬意和司徒冶並不熟,可以說是泛泛之交,平時根本不太可以給司徒冶發短信打電話,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給司徒冶發短信。
司徒冶感覺事態有點不對,趕忙打開了短信,只見裡面寫着:
“司徒冶,你母親來杜菀菀的家裡了,速來。”
這幾個字簡直讓司徒冶震驚的無以復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母親居然親自來這個小鎮做考察,最讓他驚悚的是,司徒清現在居然已經順藤摸瓜找到了杜菀菀的家裡。司徒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他顧不上還在地上坐着的雲疏影,扔下手裡的啤酒就向外面衝去。
“唉!司徒哥哥!”雲疏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司徒冶忽然這麼震驚加焦急,於是馬上跟上門跟了出去。
司徒冶下樓攔到一輛出租車,後面的雲疏影也跟了上來,司徒冶也懶得趕她,只對司機說了杜菀菀家的地點,待車開了以後焦急的催促着。
小鎮並不大,車很快到了杜菀菀家弄堂口,司徒冶不顧雲疏影在後面對這條弄堂幽暗逼仄的抱怨,飛也似的跑向了杜菀菀的家……
話分兩頭,話說司徒清邁進了杜菀菀家的門的第一眼,心中就只有一個感覺:寒酸。
她司徒清知道杜菀菀家窮,但是沒想到這樣窮,窮的就像她司徒清做慈善的時候去過的那些窮人的家庭。她司徒清自問是有一顆慈善的心,也幫助過很多人,但是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她認爲是“貧民窟”裡出身的姑娘,僅此一項,司徒清就知道自己此行,就是爲了替兒子否認掉這個女人,曾經她很欣賞的,乖巧的杜菀菀。
恰巧杜菀菀從廚房裡出來,看到了來人,忙熱情招呼:
“玲玲,彬意,你們來了,快請坐。這位大姐是……”
杜菀菀看着司徒清,只覺得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她知道這個人自己在失憶前肯定見過,而且應該屬於比較相熟的那種,所以她不由的有些放鬆,對着司徒清親切的笑着。
而司徒清卻不知道杜菀菀已經失憶了,見杜菀菀問自己是誰,不僅心中冷笑。可是她表面上卻微笑着說:“菀菀,你這是貴人多忘事,才這麼半個月,連伯母都不認識了。會不會再過一年半載的,連阿冶你也該不認識了呀?”
杜菀菀反應過來來人話語中的阿冶真是司徒冶,而根據其語氣推敲,這位婦人應該就是司徒冶的媽媽。而且
她聽出了司徒清話中帶刺,不由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伯母。”冉彬意不由的搶白道,“菀菀她前一陣子從樓梯上撞到頭,失憶了,所以可能不大記得您。”
“哦,冉先生,你這麼親密的叫菀菀,想必你們關係不一般吧。”司徒清卻立刻接話道,“菀菀失憶了?怎麼就恰好忘了我卻不忘了你呢?看來菀菀你這回回來,就是爲了這位冉彬意先生吧。”
司徒清也聽見了冉彬意說杜菀菀已經失憶了,她覺得這都是編出來唬她的鬼話,世界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出現。好吧,即便她杜菀菀真的是選擇性失憶了,她現在這麼麻煩,家境又如此之差,最可笑的是她選擇性失憶的居然是有可能成爲自己婆婆的人,那麼由此推斷她也忘記了司徒冶。她司徒清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兒子被這樣一個一文不值的女孩子玩弄於鼓掌之間呢。
一時間杜菀菀家靜了下來,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王玲玲處於世家對於長輩的尊重,平時伶牙俐齒的她此時根本無法發揮自己應有的功效。
而杜菀菀完全是處於失聲狀態,她不知道爲什麼在司徒清面前完全不能搶白什麼。她甚至連爲自己辯白都沒有力氣了,她只覺得喉嚨乾啞,頭痛欲裂,大腦也完全無法思考。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聽到司徒清說的這些話就這樣了,她只感覺很委屈,可是又使不出力氣辯解。因爲她是真的失憶了。
而冉彬意被司徒清犀利的語氣弄得更是尷尬,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身份真的是不上不下的。面前這位自稱是司徒冶母親的女人很明顯是知道自己以前對杜菀菀的心思。現在自己這句不合時宜的搶白,更是讓對方抓住了把柄,這讓他很是尷尬。他知道現在就算他說自己是朋友的身份對方也不會相信了,而且他現在還拖累了根本一直對他毫無感覺的杜菀菀。他有一種被誣陷以後對方卻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僞造的鐵證一樣的感覺,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正在這時,一種禮貌但是不失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王玲玲說了句我去開門,就走出了大廳。
門開了,司徒冶率先走了進來,隨後進來的是雲疏影。
可以看出兩人剛纔在弄堂裡跑過來的,而且雲疏影一直在斜眼撇着司徒冶,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
“我媽和菀菀都在大廳嗎?”他儘量保持冷靜的說問王玲玲。
“恩…”王玲玲沉重的點點頭,“你趕快進去吧。”
就連雲疏影都看出了王玲玲暗示裡面的情況不太妙,她暗自吐吐舌頭,心想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司徒冶儘量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不那麼着急,但他還是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了大廳。
“媽。”他一進大廳就先叫了司徒清一聲,因爲他已經感覺到了大廳裡安靜的不對勁,所以想要打破這不舒服的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