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綠色的紙張上面,戶主那一欄,清清楚楚的印着她的名字。
蘇晴空用手指甲摳了摳。
摳不掉,是真的印上去的,不是假的,也不是她在做夢。
地址寫的還是西園的這個地址。
蘇晴空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把包包打開,把之前的戶口本翻出來。
那是舅舅家的戶口本,戶主是舅舅羅洪山,配偶奚秀文,長子羅開焌,次女蘇晴空。
不同的是,在她所在的那一頁,下面蓋了個章,寫着遷出兩個字。
鼻子一酸,一滴淚瞬間就滾了出來。
蘇晴空怕把戶口本打溼,趕緊抹掉了眼淚,一擡頭,就看到江蕭白兩手插兜,站在窗口,屋外的略顯昏暗的燈光襯的他的身影傲然挺立,屋內明亮溫暖的燈光又給他整個人勾勒出一道暖黃的毛邊。
他的笑容那麼的好看,眼神那麼的溫柔,他的嘴脣那麼的性~感。
蘇晴空輕聲哭了出來,明明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
通紅的眼眶既委屈又幸福,既怨念又甜蜜。
“爲什麼哭?不喜歡?”
蘇晴空撲到他懷裡,那麼的突然,撞的江蕭白往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子。
“喜歡,就是太喜歡纔會哭!”
這棟樓她不稀奇,因爲表哥羅開焌給她的幾張卡里面錢也很多,同樣的樓買不起,可是買房也是不成問題的。
她感動的是他把她的戶口給遷了出來。
“今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可以不用回半山那邊的羅家,只要你願意,你天天住在這裡也沒誰說你,它是完全屬於你的,蘇晴空!”
蘇晴空點頭,哭着把鼻涕眼淚全部蹭到他的西裝上。
他明白她,他一直懂她!
她在羅家一直是寄人籬下,尤其是和舅舅舅媽之間有了隔閡之後,她更是在那個家呆不下去,如果表哥不在家,她連安然的入睡都不能夠。
她的性子是比較憊懶的,可是自從表哥回來後,她有多久沒睡過懶覺了?
每天早上,她都是跟羅開焌一起去上班的,哪怕週末不用起早上班,她也是早早的離開了羅家,不是去薇薇那裡,就是來見他,哪怕是一個人在街上閒逛,她也不想回那個家。
她從舅舅舅媽那裡再也獲得不到一份溫情,住在那個家裡,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他們看她的眼光冷淡,鄙夷,讓她只能死死的纏着表哥,羅開焌吃完飯,她也趕緊吃完,羅開焌上樓,她也趕緊上樓,她連和舅媽對視一眼,身體就開始在顫抖。
如今,她可以不用那樣了,她在不用上班的週末,不必四處找地方去閒逛,她有窩身的地方了。
她不止是在外面有一處房子,而是連戶口都遷了出來,她不用再看舅媽的臉色了,不用再小心謹慎的連個懶覺都不敢睡了。
她,終於也成了戶主了!
而他不僅讓她成了戶主,還把這裡裝修成了她心裡的模樣。
這世上最瞭解她的,怕是隻有他了!
原來,他不是不記得她的生日,她需要什麼,想要什麼,他統統看在了眼裡。
他只是不願說,不喜歡錶達而已,他對她的好,全部表現在了行動上。
到底是什麼程度的用心,纔會做到這些?
她總是口口聲聲說愛他,爲了他,她願意拋棄一切,豁出去所有,可是江老爺子一出面,她就怯了,變得自怨自艾,只會顧影自憐!
和他相比,她的愛太脆弱,太不夠了!
蘇晴空,你真丟人!
蘇晴空在心裡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
“你再哭下去,我這西裝又不能要了!”低沉的噪音從頭頂傳來。
蘇晴空擡頭,居然在他下巴上看到了些許胡碴,她以爲自己眼花,伸手摸了摸,的確刺刺的,有些扎手。
江蕭白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燈光在眼瞼處落下一簇陰影,目光幽幽暗暗,“蘇晴空,你想試試在你家裡做的感覺嗎?”
“混蛋!”蘇晴空羞惱的捶了一下他寬闊厚實的胸膛。
剛剛纔在心裡誇了他,轉眼間他就化身了大灰狼。
不過,她愛她的大灰狼,他就是這樣,在外人面前,冷漠孤傲,在她的面前,溫柔多情,*傲嬌,甚至有點小小的壞。
慶幸的是,這麼不一樣的他,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樣的裝修風格啊?”
江蕭白擁着她走到沙發旁坐下。
沙發是布藝的,溫暖的米色,抱枕有浪漫的花朵圖案,也有卡通圖案。
沙發很柔軟,還有淡淡的香味,但蘇晴空就是想膩死在江蕭白的懷抱裡,不想起來。
“我看過你的設計作品,你的微信,空間,微博,我也問過杜薇薇,幾番綜合,不難猜到!”
“那你怎麼不直接問我?或者讓我自己來裝?”
江蕭白用手指玩着她耳邊的長髮,“那樣還會有驚喜嗎?”
驚喜?
今天這樣算是驚喜嗎?
她一開始高高興興的赴約,幾次三番的暗示,她的生日要到了,提醒他應該給她準備生日禮物,可是他就是故意裝作沒看見,也許在那個時候,他心裡已經笑翻了吧?她是那麼的可笑,像個傻子一樣。
後來,他又把舅舅家的戶口本還給她,讓她誤以爲他不想娶她,讓她心裡難受的比死了還難受。不,死了就一了百了,根本不知道難受是什麼感覺,她當時是生不如死!
再之後,他又帶她到這裡,告訴她,這棟樓是她的,是他送她的生日禮物,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
蘇晴空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會在雲端,又會又掉下了懸崖,一會又從懸崖下面飛起來,整個人搖搖晃晃,昏昏然,熏熏然,那麼的沒有真實感!
想到這裡,蘇晴空抓起他的手,低頭,突然在他虎口的位置咬了一口。
江蕭白訝異的蹙眉,卻沒有出聲。
“疼嗎?”
“嗯!”
“嗯是疼還是不疼?”
“疼!”
“疼就對了,告訴你,這是懲罰!別以爲你送了我這麼一份貴重的禮物,我就會什麼氣都消了,沒門兒!下次再敢這麼耍弄我,我……我一定要你好看!哼!”
江蕭白低聲笑起來,胸膛一震一震的。
蘇晴空靠在他身上,整個人也跟着他一震一震的。
“你還笑!我跟個大傻子一樣,你很高興是不是?”蘇晴空拍了他一下。
江蕭白沒說話,直接用行動表示,他慢慢低下頭,薄薄的脣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又吻上她翹挺的瑤鼻,滑下來又是她軟軟涼涼的脣,最後,四片脣用力的粘在了一起,加深,再加深。
他的吻是那麼的*而溫柔,重重壓在她的脣上,讓她呼吸難平。
蘇晴空的小手向後滑過去,緊緊摟着他結實的腰腹,下巴微揚,與其說是迴應着他,不如說是被他牽着在走。
通常在這種時候,她是沒有絲毫主動權的,他太強勢,而她又是心甘情願。
吻到兩人都氣喘吁吁的時候,江蕭白松開了她,低啞着嗓子,俯在她耳邊語氣輕柔的說道:“今晚住在這裡,順便收留我!”
蘇晴空紅着臉嗔怪的飛過去一個白眼,點了一下頭,用一種很輕很細小的聲音說了一句,“壞蛋!”
如此嬌羞可人的她,看的江蕭白眼裡一熱,一個俯身就她摁在了沙發上。
“先別,我給我哥打個電話,總是要告訴他一聲!”
時間還早,蘇晴空想給羅開焌打個電話,至於舅舅跟舅媽,他們從來不關心她回不回。
電話就當着江蕭白的面打,只是他的手太不老實,上下齊動,摸索不停。
蘇晴空比了個手勢,讓他住手,電話響了很多聲才被接聽。
“蘇蘇,我現在還在工廠,回去會很晚,把今天的工作忙完,明天專心陪你過生日!”
“哥,不用,你忙你的吧,工作要緊,但也不要工作的太晚了,又不是什麼重要的生日,你都已經送我生日禮物了!”
“不夠,以前的每一個生日都是我陪你過的,今後你的每一個生日還是由我給你過!”
蘇晴空感覺自己的腰間一緊,卻是江蕭白不老實的手掌滑到那裡時,加大了力度。
瞪了他一眼,蘇晴空繼續說道:“哥,給你打電話,是還有件事跟你說,我……我今晚也會晚點回去,但是如果太晚,我就……就不回去了!”
蘇晴空這話說的支支吾吾,她還從沒當着羅開焌的面說這樣的話,感覺挺難爲情的。
未婚少女夜不歸宿!
好吧,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了,但絕對是她第一次當着表哥的面說出口。
果然,她一說完,電話那邊就沒聲音了。
蘇晴空求救似的看了江蕭白一眼。
江蕭白微微擰着濃眉,沒有說話。
“哥?你還在嗎?斷線了嗎?掛電話了哦……”
“蘇蘇——”羅開焌的聲音響起,“我忙完來接你!”
“哥,不要啊,哥,哥?”聽着電話裡面的嘟嘟聲,蘇晴空看向江蕭白,“他掛了!都不聽我把話說完!我哥怎麼可以這樣?我已經是成人了,難道我還不能有自己的安排嗎?怎麼辦?”
江蕭白用手指勾起的脖子上的項鍊,粉色的太陽花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而他久久不語。
因爲羅開焌最後丟下的那一句話,蘇晴空一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進入不了狀態。
身體乾澀僵硬,像個木偶一樣任由他擺佈,有時候還會微微抗拒。
江蕭白沉着臉,有些惱怒,他分不清這股惱是衝着誰,是羅開焌,是他,還是蘇晴空,亦或許都有?
猛的從她身上起來,江蕭白整理了一下襯衫,站起來就往門口走。
“你去哪裡?”蘇晴空後知後覺,從沙發上直起身。
她的牛仔褲釦子被解開,衣服被高高的掀了起來,露出白色的胸衣和大片雪一樣嫩膚,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帶着紅暈。
“吹風!”江蕭白並沒回頭,淡淡的丟下一句,就出了門。
蘇晴空趕緊跳下沙發,一邊往外跑,一邊整理身上凌亂的衣衫。
夜已經深了,只剩下院中的幾盞昏黃的燈和風兒嬉戲。
已經進入三月,氣溫雖有回升,但夜晚還是寒涼,蘇晴空衝出來後,不禁打了個寒顫。
江蕭白果然是在吹風,只見他從車裡拿出香菸和打火機,夜風調皮,逮住誰都不放,他點了幾次火,都沒能把香菸點着。
江蕭白有些煩躁,乾脆把打火機往車裡一丟,直接幹嚼起香菸來,那根白色的香菸被他一點一點咬碎,像是在發泄,最後全部被他吐了出來。
蘇晴空啞然,從屋裡端了杯水出來,遞給他。
江蕭白緊抿着脣,不知是在品嚐那菸絲的味道,還是在憤怒剛纔她的心不在焉,接過那杯水之後沒喝,而是把杯子重重地放到了車頂上。
“蘇晴空,你想要一直這麼下去嗎?你要明白,羅開焌只是你表哥,你不覺得他對你的關心有點越界了嗎?”
“啊?過什麼界?”蘇晴空一臉茫然。
江蕭白用力的閉了一下眼,有些話不能由他說出來,他明白,羅開焌也明白,唯獨她這個傻瓜不明白。
過什麼界?還能是什麼過界?羅開焌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妹妹!
如果真是把蘇晴空當妹妹,他會送給她那樣的戒指?
什麼是‘J&S’?
什麼是‘TOMYSU’?
羅開焌在很小的時候,就把她當成了囊中物,別的男生多和她說了幾句話,多看了她幾眼,羅開焌敢拎着棍子直接打上門去。
蘇晴空的交際面爲什麼那麼窄?
爲什麼杜薇薇換了幾任男朋友,蘇晴空還是白紙一張?
還不是因爲羅開焌手伸的太長,管的過嚴?
有這樣的一位煞神在,誰敢過多的接觸蘇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