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緋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天辛怒了。
“對啊,我就喜歡吃罰酒,你又能奈我何?不就是衰老嗎?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的,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生與死對我來說也不過是換了一種存在的方式,還要感謝你促使我生命完成的進程呢。”
“方緋胭……”
“不用叫我,我很好,天辛,你以前應該是一位特別厲害的人物吧,但是卻很不幸碰到了你的死對頭,他將你打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慘不忍睹,所以你纔會變成如今這個悲慘的樣子吧?連個人形都沒有,還必須依靠凡人才能活着,這人生,過得可那叫一個悲催和憋屈啊,你應該很討厭凡人的吧,你不因爲寄身在一個凡人的身體之中感到恥辱嗎?我都替你羞恥啊……”
天辛從來都是說不過方緋胭,氣得急了乾脆遁了。
半晌沒有得到天辛的迴音。
方緋胭脣角勾了勾。
好了,她高興了。
“夫人因爲什麼事情高興?”冬風幫方緋胭梳好頭髮,將簪子插了進去。
“懲罰了一個壞人。”方緋胭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摸了摸被咬破的脣角,想了想,用脂粉遮掩了一些。
最後看到又變成了那個面色蠟黃、像是營養不良的自己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腦海中不知爲何想起了武凌墨曾經說她正常點好看。
他這話應該是早就知道她用特殊的東西遮掩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吧。
她本來是爲了不招惹是非才改變自己膚色,讓自己變得不起眼不被人注意。
“算了。”方緋胭讓冬風端過來水,將自己面上塗的東西全都給洗掉了。
她洗過臉接過冬風遞過來的毛巾,隨口問道:“世子昨夜有回來嗎?”
“世子昨夜深夜時分回來的,他本來都過來,聽到婢子說小姐已經睡了過去就離開了,讓婢子告訴你準備今日陪他一起進宮赴宴。”冬風答道。
“進宮赴宴?”
“是的,是爲祁皇設的接風宴。”冬風道。
既然是進宮赴宴,方緋胭還是穿了一件比較得體的衣裙。
她見到武凌墨的時候才得知武凌墨忙於狩獵準備之事。
武凌墨親自過來接的她,看到從房間中走出來的沒有用非常手段扮醜自己的方緋胭,他眉頭微動,視線落在了方緋胭的脣上,聲音微涼:“怎麼回事?”
冬風還以爲武凌墨是誤會了方緋胭是與其他男子發生了什麼纔會變成這樣,她忙解釋道:“夫人是病了。”
她不知道方緋胭得了什麼病,但是她知道每當方緋胭發病的時候似乎都很痛苦,不想讓任何人靠近,知道她的病情。
看到武凌墨的目光,方緋胭有些心虛地偏過頭,避過了他的視線,怎麼感覺她遭受痛苦,好像欠了武凌墨一樣?
她明明已經用脂粉掩飾過了,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她說道:“沒事,已經好了。”
“走。”武凌墨直接拉起方緋胭的手臂就牽着她走。
他緊緊地拉住方緋胭的手一直往前走,路上沒有說一句話。
兩人之間的沉默讓方緋胭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直到坐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他纔開口:“說吧,因爲什麼事情?”
方緋胭垂眸。
他的意思,她何嘗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