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告了一段落。
七皇子登基爲帝,封號新帝,這件事情有武凌墨一份很大的功勞。
可以說,如果沒有武凌墨,就沒有七皇子什麼事。
因此,七皇子對武凌墨格外地看重,洗清了他身上的嫌疑,讓他成爲了名正言順的禁衛軍統領。
睿王府因爲武凌墨,一榮俱榮,成爲了皇朝新寵。
康王府因爲之前幫助過五皇子,受到了新皇的冷落。
但因爲有武樂軒的存在,康王府在朝中的地位影響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七皇子登基爲帝的消息傳到方緋胭耳中的時候,方緋胭正在院子中的長椅上坐着曬太陽。
雖然朝中仍舊有不滿七皇子登基爲帝的大臣,但在睿王府和七皇子共同聯手的情況下,也沒有多少反對的聲音。
聽到夏飛激動地說起京城中的事情,方緋胭也沒有太大的動容。
夏飛說得那叫一個激動人心、熱情澎湃:“婢子還以爲世子真的要死了,眼睛都快哭瞎了,如果沒有了世子,那小姐可怎麼辦?小姐腹中的孩子可怎麼辦啊!一想到這裡,婢子就爲小姐感到難過,沒想到世子只是炸死,爲的就是讓五皇子露出他的狼子野心好除掉他,世子真是太英明神武、蓋世無雙了,小姐,你不知道那些說書的說得都多麼地精彩……”
“這五皇子也真是該死,他死之後,皇上讓人查了他的五皇子府,府中居然藏有龍袍,還藏有大量的與祁國通信的信紙以及私買的兵器,他這是早就有謀反之心了,幸好皇上和世子都是及其厲害衆人,識破了五皇子的陰謀,及時解救了皇宮,纔有瞭如今的天下太平……”
夏飛最近練就了一副良好的口才。
噼裡啪啦地能夠不停頓地說出一大串。
她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有些還不知道都重複了多少遍了。
方緋胭聽到夏飛說武凌墨沒事,她心中的一顆大石頭才落地。
她一開始是猜測武凌墨不會真的死,他被定罪殺頭也只是他計策的中的一個環節。
爲的就是讓五皇子放鬆對睿王府的警惕,好來一個出其不意。
否則,五皇子又怎麼會這麼快地就出兵皇宮?
逼宮可是大事,如果成了,那就是千古一帝,如果敗了,那就是喪家之犬,是要被記入史冊,被千秋後代之人唾棄的,五皇子既然做了這件事情,他事先不知道有多久的詳細的準備和籌劃了纔打算在武凌墨被斬首的這一日動手。
還有同時邊境也被祁國襲擊,幾乎都是同一時間開始的。
五皇子肯定事先和祁皇有商量過如何行動。
五皇子不知道許了祁皇什麼條件,祁皇無條件地爲五皇子提供兵器和其他力所能及的幫助。
但可以確定的是五皇子許給祁皇的一定是對永臨不利的。
她雖然沒有親自見證當時的情況,但她想,當時的情況也很兇險吧。
“小姐,小姐……你在聽嗎?”夏飛伸出手在神遊天外的方緋胭面前搖晃了一下。
方緋胭回過神來笑了笑:“以後朝中之事不要再提及了,既然我們已經選擇了在這裡安居,那就不要再想別的閒事。”
“可世子不是現事啊!”夏飛疑惑,她轉而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小姐,如今京城之中的危機已經度過,七皇子登基,京城之中應該也沒有什麼事了,世子他說不定很快就會派人來接您回去了呢。”
“我在這邊挺好,爲什麼要回去?”方緋胭的語氣淡淡的。
在小城有小城的好處。
雖然並沒有京城之中的繁華,但人貴在淳樸,風景秀麗,透着一種原始天然的氣息。
給人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每天都沒有那麼多的繁瑣之事要面對。
她漸漸地喜歡上了這裡。
夏飛着急了,她跺了跺腳,喊道:“小姐!”
冬風抿脣笑道:“夏飛,小姐在逗你呢,你沒看小姐其實也很想世子嗎?小姐是個明白人,她知道世子讓她暫時離開京城是爲了她好,她心裡都跟明鏡似的,看似她沒怎麼擔心世子,但她每一天都在惦記着世子。”
方緋胭看她一眼:“冬風,你是不是想回京城了?”
冬風知道方緋胭在跟她開玩笑,她說道:“小姐在哪,冬風就跟小姐去哪,如果小姐回京城,那婢子也回。”
方緋胭扶額。
好吧,這兩個丫頭她已經管不住了。
誰願意管誰去管吧。
“緋胭……”一道黑色的影子從牆壁之處一躍而過,武樂軒的身體穩穩地落在了方緋胭的面前。
他的手中提着一盒新買的糕點。
他含笑說道:“我知道你最近胃口不太好,所以給你買了一些有助於消化的糕點,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口味,你嚐嚐,你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再給你買別的。”
“多謝樂軒公子,我家小姐不會吃你的。”夏飛知道方緋胭不喜歡武樂軒,她直接攔在了武樂軒和方緋胭之間。
武樂軒就好像沒有看到夏飛,他徑自繞過夏飛走向方緋胭,從一包糕點中拿出一塊看上去特麼美味,還散發着一種誘人的芳香味的糕點遞給方緋胭。
方緋胭擡眸瞧了他一眼。
武樂軒見方緋胭終於肯看他了,他脣角的笑容更深了:“你還喜歡吃什麼,可以告訴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任何的東西都能爲你買來。”
方緋胭脣角勾起一抹嘲諷之色,並沒有接他手中的那塊糕點:“我想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還這麼死皮賴臉地送東西,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的羞恥之心嗎?”
武樂軒仿若根本不在乎方緋胭的冷嘲熱諷,他笑了笑:“如果你可以原諒我,就算沒有羞恥之心我也認了,只要你認可我,我就開心。”
方緋胭神色變得微微有些犀利,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我會認可你,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連形同陌路都算不上。”
武樂軒長長地嘆了口氣:“老婆……”
方緋胭眉頭微皺,出聲制止他:“別這麼叫我,你只會讓我覺得你虛僞至極。”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怎麼做你我之間都不會再有任何的可能了。”方緋胭承認曾經他們之間是有過一段難以忘懷的日子,可那些都過去了,後來武樂軒帶給她的傷害太大太大,她一開始對他只有恨,但看到他如今這個樣子,她卻是一點都不恨他了。
她恨他有什麼用呢?
只會給自己徒添煩惱罷了。
人要想沒有煩惱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放下自己的心事和任何的不痛快之事。
人這一生的生命非常地短暫。
怎麼過都是過。
如果你帶着仇恨和痛苦活着,只能給未來的你帶來無盡的麻煩不不快,只能讓那些不開心之事束縛你。
如果你放下了,你就能做真正的你想要去做的自己。 ωwш☢ттκan☢¢O
可以恣意瀟灑地活着,不是也很好?
沒有愛就沒有恨。
即便現在武樂軒一直在她的面前刷存在感,她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感覺了。
武凌墨對她若即若離的那種感情,她想,她知道爲什麼了。
武凌墨其實是一個佔有慾非常強的人,但他這個人心志太過強大,他的佔有慾都被他給完全控制住了。
他內心的心情無論如何,都不會外露。
但與武凌墨朝夕相處的她卻能敏感地感覺到武凌墨情緒的改變。
這也許是一種本能,也許是一種惺惺相惜。
可有一點,她不能原諒武凌墨的是他居然不完全相信她。
他不想讓她提及武樂軒這個人,可他自己又不斷地提及,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以爲她對武樂軒還餘情未了。
反過來想一想,她若不是心中有了武凌墨,她又怎會願意跟他在一起呢?
她和武凌墨在某種程度上都是鑽牛角尖的人。
她的感情太過理智,受過一次傷便不願意再去完全深信不疑地接受一段感情了。
也許正是由於她在與武凌墨這段感情的被動之中有所保留,讓武凌墨敏銳地感覺到了她這一點,所以他纔會對她產生懷疑。
武凌墨認定她對武樂軒餘情未了,他便很在意武樂軒的存在。
每一次都在要武樂軒的問題上對她態度忽而變得冷淡。
方緋胭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很多事情只是她的猜測,她不知道武凌墨究竟是怎麼想的。
如果想要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那她就必須親自去問她。
但是現在,她暫時是不願意回去了。
武凌墨肯定知道武樂軒也在安城,可是他卻心安理得地在京城中待着,還不阻止武樂軒所做的,分明就是想要看好戲。
看她與武樂軒會發生些什麼。
也可以說是一種試探。
一想到這裡,方緋胭就有種給武凌墨一拳的衝動。
要是他真的這麼想,她一定不會原諒他。
“我不這麼覺得,”方緋胭不吃,武樂軒捏起一塊塞進嘴裡,動作優雅的咀嚼着,“我真不知道武凌墨他有什麼好,讓你對他死心塌地的,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的話,在你即將臨產之際,他就不會讓你獨自一人待在安城,而是會盡快地接你回京城,他要是有誠意,就會親自來接你,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甚至連一點的行動都沒有。”
“而且,以武凌墨的鑄劍山莊的情報組織,我都能查到你的位置,他不可能查不到,他也深知我就在安城,但他沒有任何的表示,默認了我來找你,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容許別的男人去看他的老婆什麼事情都不做,你覺得這正常嗎?”武樂軒畢竟和方緋胭相處過一段時間,他對方緋胭的性格和想法也是有一些瞭解的,他能猜到方緋胭在想什麼。
方緋胭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否則也不會因爲他之前的錯事就判他死刑,連一點機會也不會給他了。
他在現代的時候和她立場不同才產生了那麼糾葛之事。
都是天命弄人!
幸好給了他們再來一次的機會。
這次的機會他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
這一次他本來以爲武樂軒必死無疑了,方緋胭就不會繼續惦記武凌墨了。
他也能夠很快地就抱上美人歸。
真沒想到武凌墨他找了一個替身代替他死。
真正的他卻和七皇子一起匯合解救皇宮讓五皇子被逼地無路可走,落得一個自殺身亡的悲慘結局。
方緋胭眼神微冷:“請問一下樂軒公子,那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我的事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還請你以後不要再亂打聽,也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了。”
“緋胭……”武樂軒喊了方緋胭一聲,又往前走了一步,他腳步剛動,下面土地鬆動。
他的身體往下陷了進去。
他一腳踩住邊上比較凸的地方,一躍而上,立在了安全距離之內,他有些無奈道:“如果這樣能讓你高興,我也願意。”
方緋胭感覺自己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對付這種賴皮她還能怎麼辦?
當做沒有這個人就好了。
“冬風,倒茶。”她說道。
“我來!”武樂軒先冬風一步端起茶壺倒茶,遞給方緋胭。
方緋胭沒有看向他,對冬風道:“將我的筆墨紙硯給拿出來,我要練字。”
“我來就好!”武樂軒會輕功,他嗖地一下就飛進屋內了,然後沒有幾秒鐘就出現在方緋胭的面前,將筆墨紙硯給攤開。
“……”方緋胭。
睿王府書房。
房間中除了武凌墨、祁牧曉就只有英衛了。
英衛向武凌墨詳細地彙報方緋胭那邊的情況:“世子,最近樂軒公子與夫人走得很近,還爲夫人端茶倒水,挑水撿柴,什麼都幹,侍候地無微不至……”
武凌墨眸光漆黑如墨,表情有少許的鬆動:“她什麼反應?”
英衛道:“夫人非常拒絕與那樂軒公子來往的,但那樂軒公子忒沒臉沒皮了點,夫人都讓人趕他走趕了不知道幾次了,他都死皮賴臉地每天都會翻牆到夫人那裡獻殷勤。”
“現在呢?”
英衛有些不解,他斟酌着說道:“世子是問現在夫人和樂軒公子嗎?夫人被他纏得沒法子了,也就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