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了那刀刃的破空聲,那魔物用已經復原的另外一隻手一把抓住朝它刺來的九轉刃,嗤笑一聲,道:“果然有詐……”
沙華心中一驚,沒想到這魔物的警惕心竟如此之強!暗自咬牙,她猛地放開九轉刃,朝後翻了個身,遠離這魔物身邊。
“桀桀桀……混沌至寶,和上古神器……”還差……一個你!
那魔物側首,一隻如銅鈴一般大的血色眼珠直直瞪向沙華,嘴角咧開幾乎要到耳邊,讓後者打了個激靈。
“既然你將東西給我了,那便隨我走吧——”魔物反手將九轉刃與孤星針扔到一起,隨即一個箭步朝着她抓去。
“噗呲——”似是有什麼東西刺入肉中的聲音,墨何楓的心在這一刻漏了一拍,隨即那雙墨眸之中涌起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暴怒與後怕。
只見那邊,在魔物一爪即將落下之時,沙華的身影兀的消失不見,卻又在下一個呼吸出現在它身後,拿着不知何時溜走的九轉刃刺入它一側的腦袋之中。
暗紫色的血液噴灑而出,染上了沙華握着九轉刃的手,沙華將自身的靈力盡數流向九轉刃,隨即狠狠的在它腦中轉動。
那腦海之中劇烈的疼痛讓魔物暴躁的高吼出聲,一雙血色眼珠狠戾無比,用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視線回瞪着沙華。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陰惻惻的嗓音響起,卻覺得有股力道在將九轉刃推出。
沙華握緊被鮮血染的較滑的刀柄,再次用力一刺,同時她也開始運用自身的靈力,在那九轉刃匕身上鋪了一層光。
頃刻間,那魔物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線,眼神錯愕無比,它看着沙華,有些不甘心。
若非它之前已經經歷過幾場殊死搏鬥,已經並非全盛狀態,又怎會栽在區區一個花靈手中?
“啊——!!!”
倏然,它昂頭高吼一聲,將沙華震開,猛地一掌揮下,帶着想要與她同歸於盡的狠絕,然而,下一秒,它的攻擊便再次落空。
而那邊,墨何楓猛地掙脫了沙華的束縛,一掌拍向他腦門上的九轉刃,徑直將其腦袋給戳穿了。
九轉刃‘哐當’一聲掉落在那地面上,隨即又人性化的立起,不斷的旋轉着,企圖甩掉上面濃稠的暗紫色血液。
墨何楓沒有去管倒落在地上的魔物,轉而越過它的身形,朝着沙華飛去,一把將她攬緊懷中,埋首在她的頸處。
在感受到腰間禁錮住她的強勁力道時,沙華微微一僵,有些心虛的抱住他,在他背後不斷的輕輕拍着。
“華兒……”
她可知方纔有多麼危險?她可知若她不曾躲過又會是怎樣的情景?她可知當時……他又多麼的害怕她會出事?
心中掠過千千萬萬句指責後怕,最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將這情緒全都融進聲音微顫的兩個字當中。
聽着他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沙華心中一疼,緊緊環住他的腰身,在他懷中呢喃道:“小楓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若水緩緩落地,看着他們互相擁抱的身影神色暗淡,倏然,餘光卻瞥見那魔物,只見其艱難的擡手,巨爪指向沙華二人的方向。
湛藍色的瞳孔一縮,他猛地朝魔物掠去,一腳踩在了它的爪子上,彎腰拿起了那染上暗紫色血液的孤星針。
“桀桀桀……晚了……你們一個……都逃不掉的!”那魔物陰笑着,龐大的身形漸漸化作塵煙,隨風散去,然而它的笑聲,卻依舊迴盪在這天地間。
想着它的那句話,若水神色微變,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許錦爲從空中落下,那臉上的失落表情。
另一邊,還在與妖獸人類戰鬥着的那些東西在魔物消散的那一瞬間,紛紛如潮水一般緩緩褪去,徒留已經精疲力竭的諸位。
“擒……擒賊先擒王……呼呼……那位公子這是……成功了?”其中一個人直接呈大字形癱軟在地,也不管地面有多麼的冰冷,氣喘吁吁道。
“全都給我起來!真是不像樣!”許申志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將手中的柺杖劍插進雪地之中,厲聲道。
那些人在聽到他滄桑卻有力的嗓音時,紛紛打了個寒顫,連滾帶爬的站直身子,就算已經脫力了,也不敢在面上有絲毫的表露。
一旁,一陣輕笑聲傳來,轉頭望去,便見一位翩翩佳公子提着劍緩步而來,他面上的表情揶揄,道:“這位族長,管的可真是嚴啊。”
聞言,那些人各個面露苦菜色,他們也覺得自家族長管的嚴啊,連休息都不讓休息的,不過……咳咳,族長大人,我們並不累!
看着許申志那一臉‘你們有意見?’的表情,衆人神色一變,再次強行挺直腰桿,一臉嚴肅。
曳易搖搖腦袋,一旁曳昔走上前,掛在曳易身上,道:“啊——我想去找小祖宗——”
“沒人不讓你去。”只是可能人家沒時間陪你。曳煬一邊擦拭着劍刃上的血液,一邊冷聲的回答曳昔的問題。
曳昔面上一喜,正想邁步,卻被曳易一句話澆滅了那心情,“公子和姑娘在一起,你去做什麼?不要打擾他們。”
“……”曳昔不甘心的咬脣,“那我去找小翎翊,總可以了吧?”
“翎翊若是在此,又怎會不曾出現在你面前?”曳煬挑眉,他也沒有說錯,若翎翊還跟在沙華身邊,那麼肯定是會在此殺敵的,如今他們沒看見,這說明什麼?
“大哥,你的意思是……小翊他,沒跟在小祖宗身邊?”曳昔有些錯愕,照翎翊的性格,又怎會離開沙華半步?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翎翊的下落,他們翼狼,自是爲了戰鬥而生,翎翊不在此,那便會是去歷練了,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曳昔留在這和自家兩個兄長指揮妖獸打掃戰場,然而下一刻,卻見空中掠來幾道身影。
“小——”曳昔驚喜擡眸,卻在看見她身邊那人時,到了嘴邊的稱呼便戛然而止。
怎麼……會是他?
視線悄然的移向若水,只見後者面色如常,看不出半點不對勁,不由在心中替他有些發苦。
公子那愛而不得的苦楚,誰又能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