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半空中不知道究竟打了多久，細碎的陽光灑在沙華的側臉上，卻是讓若水那湛藍色的眸中情緒不明。
沙華並未發現自己身旁若水那灼灼的視線，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墨何楓的身影。
而爲了配合沙華的學習速度，墨何楓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攻擊的速度，這反而讓鶴老又那麼一絲奇怪。
只是當他的餘光瞥見一臉認真的沙華時，卻是揚脣一笑，道：“原來，你小子是爲了讓那丫頭偷師，是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墨何楓揚脣一笑，那笑容之中卻是無盡的挑釁：“怎麼，莫非老前輩還不允許這一點嗎？要知道，方纔說要過兩招的人，可是老前輩你自己啊？”
聞言，鶴老微微一噎，這一個兩個的，還真都是不好忽悠的存在，只是想想他們兩人的身份，那鶴老卻又是心中一陣無奈。
他們一個貴爲天女大人，一個則是楓桓仙君，自然不是其餘什麼人能夠這樣隨意忽悠的存在了。
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竟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原本意味能夠有這個榮幸與仙君與天女對戰，結果，卻成了他們這一世的模塊，只是用來給天女大人學習的？
鶴老在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只是那神情卻是逐漸認真起來。
“行吧，既然是老頭子我自己開的口，那麼便就讓老頭子痛快一回，你們便是想要偷師，那便就偷吧，只是在偷去之後，能否使用，還不是個定數呢。”
鶴老搖了搖腦袋，轉而再一次朝着墨何楓攻擊而去，這一次，他卻也是放慢了動作，有意無意的在沙華面前展示各種心法招式。
這麼一天下來，沙華倒是學到了許多，就連翎翊等人也是受益匪淺。
天邊的夕陽逐漸下沉，雖然在這仙界之中不會有日暮，但短暫的灰色卻也還是會有的。
於空中如履平地的墨何楓揹着雙手，連着打了這麼久，他的髮絲與衣襟都不曾有過絲毫凌亂，就連額頭的汗水，都不曾有過一滴。
反觀鶴老，他的衣衫倒是成了條形狀，雖然身上沒有什麼傷勢，只是那一副狼狽的樣子，還真的是讓人有些咂舌。
鶴老輕輕喘着氣，哈哈大笑一聲，開口道：“還真不愧是仙君大人，這一世的實力依舊是堪比從前啊，也不知那玄雲是眼瞎了還是怎麼的，竟然未曾將仙君大人認出來，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說着，那鶴老搖了搖頭，目光對上墨何楓那一雙閃過訝異的雙眸，道：“在下仙鶴老祖，便就是那仙界之中爲數不多的尊獸之一。
仙君不曾記得老頭子我沒關係，老頭子我能夠理解你如今還未恢復的記憶，不過老頭子我能夠與仙君大人一戰，也已經是此生無憾了。”
鶴老面上是一片愉悅，落在墨何楓眼中卻就只是輕‘嗯’一聲，表情淡淡的回到了沙華的身邊，對着她開口：“都學到了什麼？一會兒給我展示一下。”
“和你打嗎？”沙華眨了眨眼睛，在看到後者那不容拒絕的視線之後，這才撇撇脣，‘哦’了一聲。
感覺好像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不是說要讓那鶴老給他們講講仙界之中究竟都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嗎？
爲什麼現在就又變成她學到了什麼？
沙華不斷抽搐着嘴角，一旁的若水看了，卻是輕笑一聲：“小華，何楓這是爲你好，畢竟……事有萬一。”
說着，那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中情緒卻是無比複雜。
一旁的鶴老笑呵呵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卻是在看見沙華面上那一絲無奈之色時，倏地出聲，道：“天女大人，如今在這仙界之中，也已經不同往日，若是能夠讓自己的實力更爲精進一步，自然也是好的。”
“仙界之中，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你卻是相信我們？”沙華眯了眯眼睛，視線在看着鶴老的時候，卻是出現了一絲狐疑。
“這仙界……說來話長。”說着，鶴老頗爲無奈的搖了搖腦袋，卻對沙華的後面一個問題不置一詞。
在坐下來後，那鶴老便伸手從那空氣中拿出一個葫蘆型的酒壺，打開上面的蓋子對着壺嘴喝了一口後，這才道：“自仙君輪迴之後，我們仙帝便隱居在那錦遼山巔。
將仙界之中的一切事物都交由玄雲尊者打量着，只是……
往日裡還好說，這一旦換了個人，有些人的野心便也就藏不住了，這麼多年來，玄雲尊者以自己的身份將那些暴動仙者壓下。
你們也別怪那尊者，他這麼做，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話語微頓，鶴老再次暢飲一口酒，長嘆一聲，“若是以仙君你們二人的樣貌，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還未恢復實力的你們，可不能百分之一百敵過他們。”
“也不知道現在狼狽的一方究竟是誰。”翎翊輕嗤一聲，話音古怪的呢喃着。
鶴老喝酒的動作微僵，轉眼便又恢復如常，“若是仙君相信老頭子，那麼便就聽老頭子一句勸，將這面貌改改，仙君自然是不怕危險，但仙君是否會怕天女大人會落在他們手上？”
聞言，沙華卻是翻了個白眼，她身上曼珠給她保命的東西多着呢。
“老前輩說得對，在這一段時間中，小華你們二人還是多學習學習，將樣貌改了，以免讓人抓住什麼把柄，我們中間誰也不知，這裡究竟會不會有他的人。”
在聽到鶴老的提議時，若水是第一個贊成的，而翎翊正想要點頭，卻聽若水繼而又道：“小翊你們也是一樣，他的人，可都是認得你們一行人的氣息，所以，光是改變樣貌，那還不夠。”
若水那一雙湛藍色的眸中神情微微閃爍，卻並未被任何人發現。
“可是公子，改變氣息這件事情，又談何容易？”翎翊緊緊皺着眉頭，一個人不論什麼都可以變化，唯獨這個氣息是不能夠改變的。
只是……真的不能夠改變嗎？世人未曾改變過，卻並不代表這是一件不可以的事情吧？
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是由若水所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