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琛活着,只要沒結婚,就算在一起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人也不會來插手,你跟他指間有着什麼樣的差距一開始你還清楚,怎麼現在突然變得這麼天真了?跟你在一起?你連毫無背景的灰姑娘都比不上,因爲你有一個當貪官的爹。”
池歡閉上了眼睛,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被冷風一吹,更是涼得刺骨。
但她的聲音裡並沒有什麼哭腔,並且聽上去已經冷靜了下來,“所以,是你們勞倫斯家族的其他人害他出車禍的?”
勞倫斯冷冷的哼了一聲,“從你們劇組拍戲的那個古鎮回蘭城,中間有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是一段車流量很少的高速,他昨天送你一個人都沒帶,如果是我早就盯着他想襲擊他,當然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活着你就謝天謝地吧,換了別人現在已經是太平間的屍體了。”
池歡聽着,心裡一陣一陣的涼,她咬牙,忍耐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已經取消了婚禮,他現在也已經相信我不怎麼愛他了,勞倫斯,沒本事讓他回去那是你的問題,你總是逼我有什麼用?”
勞倫斯蒼老有力的聲音緩緩的道,”我原本……沒打算這麼快,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早對他出手,更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容易成功,”
冷笑一聲,他纔跟着道,“所以我說,女人的存在會腐蝕i他的意志,讓在原本的程度上大打折扣。”
“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真的愛過墨時謙他媽媽嗎?如果不愛,你父親當初何必費盡心思的拆散,如果愛……又怎麼會對愛情嗤之以鼻?”
勞倫斯罕見的沉默了將近十秒鐘。
在池歡以爲他不準備再說話而打算掛斷diànhuà時,他淡淡的出聲,“愛過,到目前爲止,也許到我死爲止,她也還是我最愛的女人,但那又如何,她是我最愛的女人,可愛情不是最重要的。”
是啊。
他其實早就放棄了,再如何想念,也是放棄了。
…………
池歡原本是想打車回去,但剛擡手攔車時就接到了找她的安珂的diànhuà,於是還是讓她開車送她回蘭城了。
對於究竟要不要去醫院看墨時謙這件事——
也許理智上她是不應該去的。
但這個時候的她哪裡還有什麼理智,根本就沒有不去這個念頭。
開了將近兩小時的車纔到達醫院。
在路上她還看到了被撞壞的護欄,有一段已經嚴重的畸形變形了,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慘烈。
到了醫院她才知道,墨時謙雖然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了,但還躺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
而守在病房外的人,不是風行……而是樑滿月。
池歡看到她,心裡一沉,並且很不舒服。
哪怕她已經做好了跟墨時謙分手的準備,也明白他的人生以後肯定還有別的女人,但是看到樑滿月代替她守在他的病房外,她仍然不可避免的覺得不舒服。
池歡儘量將這不舒服收起來,淡淡的問,“他怎麼樣了?”
樑滿月看她一眼,還是回答了,“不好,醫生說還需要輸血,醫院聯繫了蘭城幾家醫院都沒有他這個血型的血……所以風行去找了。”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昨晚。”
“你怎麼知道的?”
樑滿月皺了皺眉,似乎是不滿她問這麼多,有些不耐的道,“唐越澤告訴我的。”
唐越澤?
“所以,你們之前和好了嗎?”
樑滿月側開臉,看向了別的方向,躲開了池歡的視線,生硬的道,“沒有。”
“這樣……”
池歡大概猜得差不多了,他們沒有和好,但又還是最後的藕斷絲連着,唐越澤主動告訴她墨時謙受傷的事情,大概是已經不想爭取,但還是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她淡淡的道,“你像個女朋友似的守在別的男人病房外,不怕他生氣麼?”
“這種情況我難道還應該顧慮他生不生氣嗎?”池歡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她,“那你爲什麼不打diànhuà通知我?”
“我……”樑滿月看着她的眼睛,只莫名的覺得如芒在刺,昨晚情況很慌亂,她根本沒想過要打diànhuà通知池歡,或者說,她下意識的逃避這個問題。
“我沒有你的號碼。”
池歡對此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淡淡的哦了一聲。
在護士的允許下,她還是進了病房匆匆的看了昏迷不醒的男人一眼。
那張冷毅俊美的臉此時毫無生氣,透着沒有血色的寡白,額上和下頜的處都有傷痕,她居高臨下的看着。
看一眼,心臟便抽搐一下。
想用手摸一摸他的輪廓,但始終不敢觸碰。
她知道,昨晚他離開的時候心情不是太好,因爲她始終沒有表達過任何他想要的肯定……所以是不是開車回去的時候,他都是還是心不在焉?
從重症監護室出去後,池歡就徑直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了。
樑滿月以爲她要離開,不滿的問道,“時謙還在昏迷,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有我要做的事情。”
除了樑滿月,風行留下了足夠的保鏢,勞倫斯的那羣人應該也不至於敢在醫院裡動手。
不過池歡並沒有離開,而是上了天台的頂樓。
她又打了個diànhuà給勞倫斯,極冷的帶着諷刺的問道,“幾家醫院裡都剛好沒有了墨時謙血型的血,是不是你乾的?”
勞倫斯淡淡的道,“陰性血是稀有血型,而且他出車禍失血過多需血量很大,不夠很正常。”
“我不需要你來告訴合不合理,你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你乾的。”
“是我的話,你又能怎麼樣?你覺得風行鬥得過我,還是你能找到他的需要的血。”
“你想逼我拿墨時謙的財產跟股權來換救他命的血?你當我是傻子麼,我捨不得他死是真的,難道你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失血過多而死?”
“也是,畢竟我們都想讓他活着,這樣,我不用你轉出他的財產。”
池歡擡眸,“那你想讓我幹什麼?”
“很簡單,你現在就回那個破古鎮,繼續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