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雲端,六星級大酒店。
池歡幾乎醉成了一灘泥,被經紀人扶着才能勉強的站穩。
兩人走到電梯門口時,電梯已經關上了一半。
經紀人連忙一邊摁電梯一邊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色調華麗復古的電梯門又緩緩的打開了。
經紀人正要扶着池歡進去,卻徒然間看清楚了電梯裡面站着的男人,頓時就止住了腳步。
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佇立在最中間。
英俊得令人髮指的一張臉。
清晰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如出自上帝之手的刀削斧闊,完全得沒有了任何的修改餘地,令人着迷。
黑色的西褲包裹着男人修長筆直的兩條腿,熨帖得絕沒有一絲褶皺,同樣黑色系的手工襯衫,一眼就能看出的價值不菲。
他站在那裡,英俊,矜貴,冷漠。
以及絕對的,高高在上。
他掀起了眼皮,淡淡的視線自她們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池歡的身上。
那眼神似極其的平淡,像是在看着什麼無關緊要的物件,俊美的臉上亦是波瀾不驚,但瞳眸幽深,彷彿還有些薄紗般的涼涼笑意。
池歡參見完頒獎典禮回來的,她身上穿的是禮服。
鮮紅奪目的顏色,單肩露背紅色的長裙,襯着她象牙色的白皙肌膚,紅的更顯眼,白的更細膩,極有視覺的衝擊。
當初剪去的長髮已經重新長了出來,只燙了個微卷,但髮尾很是蓬鬆,全部被她攏到左肩,巴掌大的瓜子臉酡紅侵染,透着渾然天成的嫵媚。
一顰一笑都極易勾人心動。
經紀人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我們不坐了,兩位請吧。”
男人淡淡佇立,並沒有開腔說話。
他身後站着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英國男人看了他一眼,伸手要去摁電梯,將它關上。
池歡歪着腦袋,不滿的看着自己的經紀人,微微撅着紅脣不悅的道,“爲什麼不坐?我們……我們就……兩個人……難道塞……塞不下嗎?”
她現在的經紀人早已經不是姚姐,是後來唐影給她安排過的另一個。
經紀人看着已經醉得沒有意識的池歡,緊張得額頭上都沁出了冷汗,她壓低着聲音道,“勞倫斯先生在……他不喜歡跟別人一起搭電梯,乖,我們再等一會兒。”
“勞倫斯?”池歡喃喃的重複了這三個字,畫得精緻的眉緊緊的蹙了起來,“難怪這麼討厭……我不要等了,頭好暈,我要回去睡覺。”
她一邊說着,一邊甩開經紀人的手,踩着高跟鞋就踉踉蹌蹌要往裡面走。
經紀人在後面想拉她都拉不住。
她又喝醉了,又穿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沒人扶着秒秒鐘站不穩。
剛一走進去,還沒站穩高跟鞋就往後面歪,整個人都往後倒,撞到了身後站着的男人身上,下一秒,她的腰就被有力的手臂扶住了。
清冽好聞的純男性氣息瞬間湮沒她的鼻息。
她抓着他的衣服,平視過去只能看到男人的西裝和襯衫,熨帖得一絲不苟,沒有褶皺的名貴和考究拉開着人跟人的距離,自成疏離冷貴的氣場。
“對不起……”她很快的就鬆開了手,並且踉蹌着急急地退出了男人的懷抱,“謝謝。”
看着池歡進去又沒被扔出來,經紀人也只好硬着頭皮跟了進去,連忙從後面扶住了她,“歡歡,歡歡……站穩,我們站邊上,你扶着牆,別往人家身上摔。”
池歡撅着紅脣,委屈的道,“你不扶着我,我當然會摔倒,誰讓你們一個勁的灌我喝酒……”她說着,又轉過身,看也沒看清,只朝着視線朦朧中的男人方向彎腰鞠躬,一本正經的道,“對不起,先生。”
她的聲音一直就是很女人的嬌軟。
喝了酒有些沙啞。
款款嬌媚,撩人心絃,毫不自知。
頎長挺拔的男人淡淡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她精緻明豔的五官妝容,看着她笑起來就像是在勾引男人的嫵媚,看着她裸露在空氣中的背部,大片大片的肌膚,和凸出的線條漂亮的蝴蝶骨。
經紀人哄着她,“慶祝嘛,喝點酒是必須的,你拿了影后的桂冠……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夙願嗎?”
影后……
啊,是的,今年頒獎典禮大爆冷門,她這個圈內傳言被頒獎組定義爲只能提名永不能得獎的池歡突然捧到了獎盃。
池歡歪着腦袋,白裡透紅的臉蛋困惑的問道,“老實說,珠珠姐……你們是不是瞞着我偷偷的給評委團送禮了啊?”
“想什麼呢,你拿獎實至名歸,網上都沒幾個人質疑你,你自己在這瞎說什麼?”
池歡眨着眼睛,真以爲很小聲的說着“悄悄話”,“我沒有瞎說……我上次遇到唐越澤的時候,那貨還嘲笑我……說我除非賣身,否則這輩子都沒命當影后……”
經紀人頭都大了,“你再在背後這麼稱呼唐總……你哪天惹毛了他真的又要被封了……求求你,啊,娛樂圈的人脈你已經得罪了一半,再得罪唐總你真的是永無出頭之日了,乖乖的,聽話。”
“不怕不怕……我現在跟他關係好着呢,”池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臉上笑得像是開了花兒,“他上次還跟我說……要跟我介紹男朋友……他很多朋友……喜歡我……都是有錢……長得帥的。”
“你不是不談戀愛?”
“大好青春,那怎麼能不談戀愛,”她一臉不贊同,“人生……是一步一步的,一個目標達成了……就要奔向下一個,得到影后……我就要去找個男人戀愛了。”
她腦袋靠在經紀人的肩膀上,長長的嘆着氣,“我這個年紀,再不讓男人滋潤滋潤,很快就要枯萎了……”
朱珠:“……”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還沒等經紀人扶着池歡站穩身體,電梯裡的另外兩個男人已經率先走了出去。
費了好大的力氣,走了兩條長廊,經紀人才扶着池歡辛苦的走到了某間房門門前,從包裡拿出房卡替她刷開。
“歡歡,要我扶你進去嗎?”
池歡擺着手,“不要不要,你回去吧,我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