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一整夜盯着手機和電腦屏幕的裴寒臨感覺有些頭暈,從昨天道現在,只有昨晚吃了一點東西。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裴寒臨精神一振,立刻點了接通。
“怎麼樣了?”
“什麼?什麼怎麼樣了。”賀芳菲柔柔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響起,裴寒臨心一沉,他原本以爲是何西打的。
“怎麼了?芳菲。”儘量遏制着自己心中的不悅,裴寒臨用最大限度的溫柔開口,但是還是能明顯聽出不快。
“嗯,璟心怎麼樣了?”電話另一頭微微的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聽着這滿滿都是關心的語氣,裴寒臨哪裡恨得下心來敷衍,只好回道:
“嗯,我已經開始調查了,有消息會通知你的,你別擔心,璟心不會有事的。”
“嗯…好吧。”
“還有別的事嗎?”
“啊,還有一件事,伯母忙活了一上午,讓你中午回來吃飯,讓我告訴你一下。”賀芳菲的語氣變得輕快了一點,溫和的說道。
“不了,我公司還有事。”裴寒臨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他現在毫無胃口,而且……而且,想着那個女人還不知道在哪,自己的內心就跟堵了一塊石頭一樣。
“可是,伯母準備了很久……我,我也親手做了很多你愛吃的小點心……算了,如果寒臨忙的話……”
“抱歉,芳菲,我忙完這一陣就回去,你們先吃吧,就不用等我了。”
“那好吧……”
掛了電話,裴寒臨靠在椅背上,一臉說不出的疲倦和無力,一旁的安米看着總裁的這幅樣子,有些不忍心,開口道:
“總裁,我覺得您還是回家吃飯纔好。”
“……”
“如果溫總監有下落的話,一定會立刻用手機通知您的,爲了您的身體,還是好好地吃飯比較好,而且,您現在坐在這裡乾着急也沒用……不如……”
“我着什麼急?”安米的話彷彿一下子戳到了裴寒臨的痛楚,他看了一樣安米,冰冷的說道。
“我,我不是——”
“你就管好你的事就行了。”
裴寒臨起身,不在看像一旁低着頭的安米,自己怎麼會爲那個女人着急?可笑,自己只是擔心那幾個溫璟心負責的項目不能定期完成而已,這樣想着,裴寒臨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安米,我回去一趟,如果有什麼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是。”
……
裴寒臨坐在飯桌上,看着陳琴和賀芳菲一個勁往自己的碗裡夾菜,飯菜很豐盛,但是裴寒臨興趣寥寥,總是習慣性的摸自己的手機。
裴母一直試圖讓裴寒臨感受到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家庭氣氛:“做了這麼多菜,吃得了嗎?”裴父從書房出來,看着餐桌問道。
“吃不了怕什麼?大不了倒掉?兒子和芳菲要是吃不飽,你負責?”
裴父不願和老婆生閒氣,只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就這樣,寬大的餐桌邊,
賀芳菲挨着裴寒臨落座,而裴父裴母則在對面和他們隔桌而視。
“去,把年份最老的那瓶奔富葛蘭許紅酒拿來。”裴母目不斜視地吩咐傭人,隨後她笑着對裴寒臨說道:
“寒臨哪,你難得在家好好吃頓午飯,今天就安心陪我們多喝幾杯。哈哈,最好喝醉了纔好呢!”
“哪有你這樣當媽的?竟然希望兒子喝醉酒,他下午不上班了啊?……”
“你懂什麼!”裴母打斷了老公的批評,“寒臨沒白天沒黑夜地管理那麼大個公司,就算是個鐵人也受不了啊,休息一下午怎麼了?!再說了,咱們兒子酒量那樣好,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喝醉的?”
“媽,你別說了。”自打回到家,這是裴寒臨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臉上沒有一絲鬆弛的成分,誰都能看出來他的興致並不高。
這時候,紅酒已經擺上了餐桌。裴母親自起身,給兒子兒媳斟進杯中。
“來,咱們先乾一杯吧。”裴父舉杯提議道。
“寒臨,寒臨!快舉杯啊!”眼見裴寒臨神遊天外,遲遲不碰酒杯,一旁的賀芳菲忍不住輕聲提示。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喝酒。”緩過神來的裴寒臨淡淡說道,並且他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沒有往下進行任何解釋。
裴父他們端着酒杯,不知道該喝下還是該放下。一時間,連站在一旁的傭人,都覺得尷尬的呆不下去了。
“寒臨,”裴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裴寒臨破壞了她一手設計的午餐氛圍,這讓她非常不開心。不過面對自己的兒子,裴母的火氣還沒有馬上發作。她剋制着自己,質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說出來,媽媽會幫你解決的。”
“沒有,我沒有煩心事。”裴寒臨冷冷答道。
“你不說是吧?好!”裴母不再追問兒子,將問題轉向賀芳菲,“芳菲,你說,寒臨爲什麼這個樣子?”
賀芳菲剛想開口,裴寒臨張嘴答道:“我再說一遍,我沒什麼煩心事。只是單純的不想喝酒。”
“不想喝酒?那你吃菜啊!這些菜都是給你準備的,吃啊,快吃啊!”
“我也不餓。”裴寒臨這四個字,徹底讓裴家的這豪華奢侈的餐廳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
誰都不說話了,屋子裡靜得可怕。傭人們甚至連喘氣的聲音都不敢放大。就這樣,佳餚的熱氣消失了,美酒的香氣也散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刺耳的來電聲終於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沉寂。
“喂,”裴寒臨立刻站起身來,對着手機那頭的人問道,“事情怎麼樣了……你在哪裡……我在家,你等着我,我馬上過去。”
掛上電話,裴寒臨站起身就要離開。
“裴寒臨!”裴母突然間大喊道,“你今天要敢出這個門,就永遠別再回來!”
裴寒臨停住腳步,轉過身,平淡地說:“我有急事需要處理,你們先吃吧。”說完,他徑直走出家門。
“哎呦喂!老天爺呀!我怎麼養了一個這樣不懂事的兒子呀!”裴母捂着嘴,嚎啕
大哭起來。一旁的裴父和賀芳菲雖極力勸解,但對越哭越兇的裴母完全沒有效果。
“芳菲呀芳菲!”裴母拉着賀芳菲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追問道,“寒臨他不聽話,你可是個懂事的孩子呀!你跟媽說實話,你們今天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伯母,這……”賀芳菲頓了頓,顯出非常爲難的神色。
“你也不說?那我死了算嘍!”裴母這下子哭得更加變本加厲。
賀芳菲趕緊安慰道:“伯母您別哭了!我說,我說。”接着,她就把溫璟心的事整個說了一遍。
“我覺得吧,寒臨心情不好,可能跟這件事有關,我也很擔心璟心……”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裴母完全沒有聽進去賀芳菲的最後一句話,眼淚像是裝上了自來水閥門,立時間停止了流淌。
此刻她的眼裡,只剩下了滿滿的憤怒:
“我就知道,準是溫璟心那個小妖精幹的好事!好你個小賤人,把你趕出我裴家的門,還一個勁地勾引寒臨!什麼失蹤?準是那小賤人故意躲起來,哄着寒臨去找她啊!哎呦,我的傻兒子,又上了那小妖精的當嘍!”
“你別一口一個妖精地叫,多難聽啊!”裴父實在忍不住,說了幾句,“人家璟心好歹曾經是咱們裴家的人,你這樣侮辱她,不就等於是罵我們裴家嗎?”
“我侮辱她?哼!我還想打她呢!她不是失蹤了嗎?好啊,她有本事就真的給我徹底消失,再也別來打擾寒臨!”裴母惡狠狠地咒罵道。
……
“被北郊區的攝像頭拍到了?你確定麼?”裴寒臨一把關死了車門,語氣嚴肅的質問道。
“是的裴總,雖然蒙着眼睛,但是應該能確定是溫總監。”
“車號呢?”
“已經查過了,是套牌車號,沒什麼用,最後拍到的是車子像西行駛了。”
“西邊?”裴寒臨皺了皺眉頭:“西邊是B市,高速公路什麼的沒拍到?”
“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換車了,還是中途轉移地點了,現在還是排查,而且總裁,這次發現了怪事……”
“有話快說,別磨磨唧唧的!”
“是。”何西用有些疑惑的語氣說道:“我們幾輛裴氏的內部車輛,都發現了疑似套牌車跟蹤的現象……”
“什麼?跟蹤?怎麼回事?”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現在已經讓下面去查了,再就是在調取監控的時候,有內部人員告訴他,很短的時間裡,已經至少有三撥人試圖取得監控的查看權”
裴寒臨內心一沉,跟蹤內部車輛,有其他人取得監控查看權?這兩件事絕對有什麼聯繫,而且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溫璟心失蹤的時候突然蹦出來?裴寒臨不由背後發冷,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口道:
“一切行動都要以查找溫璟心下落爲優先,至於汽車跟蹤和爭奪監控的事,在可能的範圍內再安排人前去調查,這次黑道白道都給我用上。”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