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喝到醉的不省人事?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女孩子,喝醉了是件多危險的事?!”吳東昊握緊拳頭怒聲問。
江寧夏見他眉頭深鎖,看樣子是真生氣了,她有一肚子的委屈,到這時候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又有什麼辦法呢…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是副總,說出來的話沒有人敢反駁……”
江寧夏原本不想哭的,可淚水竟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溫熱的落到嘴脣上,有種淡淡的鹹味。
如同喜歡他的心情,苦澀且鹹。
“你放心,我和張部長說過了,以後公關部不會再有這種事了。”吳東昊在哄女孩子這上面是絕對的弱項,再心裡一亂,更是什麼好聽的話都說不出來。
“謝謝副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工作了。”江寧夏低着頭,不想讓他看見眼角的淚水。
“嗯。”吳東昊目光被她牽動,看着她出了辦公室,門合上的那一刻,才感覺到心上一空。
中午,所有員工都在餐廳用餐,江寧夏走到哪那些眼睛就跟着她。
“聽說沒,副總爲了江寧夏狠狠訓了張部長一頓呢!”好事的八卦女同事興奮的和身旁的好朋友說。
化着濃妝的女同事笑吟吟的點頭,“可不是嘛,我還看見江寧夏進副總辦公室,好久都沒出來。你們說,她會在那裡面幹什麼呢?”說完忍不住偷笑起來。
“哎呦,還能幹什麼呀,不就是幹那事嘛。”八卦女同事留意到江寧夏端着餐盤子走過來,伸長腳準備絆她一下。
江寧夏最近工作壓力大,經常走路想事情,走着走着邁開右腿時,左腿被什麼東西絆住,整個人重重摔到地上。
“哈哈哈,你是有多嬌弱呀?居然連個餐盤都端不住?”八卦女同事得意的鬨笑,其他同事看見江寧夏的狼狽樣子也跟着笑。
膝蓋跌紅一大片,江寧夏想站起來,才發覺右腿根本撐不起力氣。
“來,把手給我。”衆目睽睽下,吳東昊向她伸出手,江寧夏擡頭看他一眼,搖頭拒絕了。
看見副總當衆英雄救美,一幫女同事看江寧夏的眼神更是冷意淋淋,恨不得在她身上鑽幾個洞。
江寧夏固執的要自己站起來,吳東昊看的心疼,可她說什麼也不要自己扶。
費了很大力氣,江寧夏咬牙忍住痛從地上站起來,平時和江寧夏關係不錯的女同事扶她去了樓下的診所包紮下。
等吳東昊走了,化着濃妝的女同事小聲的說:“喂,這下你可闖大禍了!”
八卦女同事不以爲然,“我不就是輕輕絆她一下嘛,誰讓她自己站不穩,摔倒的?”
江寧夏剛剛那一下摔的不輕,因爲是跌在瓷磚上,膝蓋上蹭紅一大片,兩個同事扶她回到公司裡。
坐到位子上屁股還沒焐熱,企劃部的部長親自登門,將一份文件放在她桌上。
“寧夏,明天公司會有上面的領導過來審查工作,聽說那個領導挺挑剔的,這是他的喜好資料,你今晚必須熟讀,明天千萬不能出任何錯知道麼?!”企劃部部長慎重的叮囑她。
江寧夏瞥一眼厚厚的文件,問:“部長,這個不是應該是公司上下都應該重視的事麼?爲什麼只交給我一個人?”
“你不是江氏的千金麼?最近又和副總的關係不俗,領導怎麼着也會賣你一個面子吧?”企劃部部長說完才意識到剛纔失言了,輕咳一聲掩飾過去。
江寧夏放下手頭的工作轉戰那份厚的可怕的文件,一直看到下班,總算全部看完了。
第二天六點鐘,江寧夏按照公司安排一早在機場等領導接機。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再加上穿着五公分高跟鞋,她覺得像站在針尖上般疼。
從六點等到八點,形形色色的人推着行李箱從她身邊走過,江寧夏等的心累,快要堅持不下去時,老張給她來了電話。
“你人呢?領導七點鐘就到公司了,等你接待你人跑哪兒去了?!”老張聲音粗癟的衝她吼,江寧夏耳膜被他吼得發疼,弱弱的說:“昨天企劃部部長和我說,讓我六點鐘在機場接機。”
“領導臨時改變主意,搭乘專機來的。連這點隨機應變的能力都沒有,也配做公關部的員工?你趕緊回來,不然出了什麼事你全權負責!”
電話那端突然沒了聲音,江寧夏心黯淡如死灰,從頭到腳被人耍的團團轉,像個傻子一樣。
回去的路上,江寧夏坐在出租車上,隔窗望着窗外的藍天,膝蓋隱隱傳來痛楚。站了近兩個多小時,她走路時腿差點沒知覺。
昨晚企劃部部長特意交代,接機時一定要站着等候領導,千萬不能坐下來。
就因爲這句話,她穿着高跟鞋忍痛站了一上午!
她自認她的能力雖不算什麼出色,但做事勤懇,認真,在公司從來沒有擺出一點大小姐的架子,爲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上次吳東昊勸她回江氏,那些話依舊曆歷在目,現在想來,竟比那時聽來更加傷心。
“師傅。麻煩請調轉車頭回明月居花園。”江寧夏對司機說了聲,打定主意今天下午不再去公司上班。
事實上,老張有意想教訓江寧夏,接見領導時已經安排了一個人,而江寧夏是特意讓她撲個空的!
這件事江寧夏後來才知道,可當她將辭職信交給吳東昊的助理時,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
“寧夏,你真的打算辭職嗎?”助理小姐對江寧夏印象不錯,看她要走,心裡忍不住惋惜。
江寧夏眼神堅定的點頭,“我已經想的很明白,所以你不要再勸我了。這個,麻煩你交給副總了。”她看一眼那封辭職信,心裡有一絲難以割捨的情愫。
助理知道她心意已決,勸她也沒有什麼意義,十分可惜的說:“我會替你把這份辭職信轉交給副總的,寧夏,加油!”
“謝謝你。”江寧夏微微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午後的陽光明媚,從公司裡出來,江寧夏站在陽光裡回頭望着公司大樓的某一層辦公室,難以割捨的情緒更加強烈,直到心裡又無聲重複着吳東昊說的那些話,她才下定決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