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纔剛結束,穆天爵就按原計劃與顧晚去度蜜月。
等他回來時,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可是公司裡又有了新的鬧劇,每天都有瑣事在公司裡上演。
股東們手裡捏着他的把柄,三天兩頭開會時,就提副總裁位置的事。
不知是誰,將他和顧晚的照片,傳到了公司的論壇裡,正是他們結婚那天的場景,一張一張,昭示着他的“任意妄爲”。
本是全公司的一件喜訊,但是擺在這裡卻成爲了一張通緝令一般的讓人難堪。
一系列留言在上面炸開了鍋,矛頭紛紛指向了穆天爵,說公司今日股票慘跌,他不僅對公司不管不顧,還兒女情長跑去辦婚禮,唐氏在他的手裡,遲早要毀於一旦。
還有人說,穆天爵假公濟私,副總裁的位置,早就內定給了穆梵云云。
更有甚者,還被煽動起來,嚷着要罷工,引起了連鎖反應,公司裡職員衆多,有一半以上都無事生非,已經不是小事,很容易被人利用起來再徒生事端,一時間,人們各懷心思。
穆天爵面上靜的可怕,三人成虎,假的也要被說成是真的,他不在乎這些所謂的名聲,但是他不想讓穆梵因此受到傷害。
“穆總,現在事情都傳開了,小穆總他已經過來了,就在外頭。”說話的人是凌若,他馬上又退了出去。
沒多久,穆梵推門而入,最終,他還是都知道了。
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書房相互僵持着不說話。
穆梵看着穆天爵,靜靜等待穆天爵開口說話,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怎麼還瞞着自己?
穆天爵很明白自己兒子來找自己的目的,但是他不想告訴穆梵這件事。
他是嚴父但是也還是愛自己兒子的,不想讓穆梵過早知道人心的險惡。
所以兩人對站,但是之間瀰漫着一種嚴肅的氣息。
相對於穆天爵的憂心,穆梵他不覺得棘手,反而覺得是種挑戰。
但是現在自己父親很明顯就是不讓自己接手的感覺,他不甘心,想了想他特意將語氣給壓低。
營造出一種難得的低音,仍掩不住他躍躍欲試的心情:“老爸,能不能讓我自己試一試啊?”
之前看着老爸解決了那麼多事情,也學到了不少經驗,總得給他一個發揮的空間吧?
穆天爵看到穆梵來找自己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兒子眼裡的憤怒和堅定。
可是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爲了穆梵的安全,他不能同意穆梵去第一線和那幫老狐狸們鬥智鬥勇。
自己的家人可不是能被隨意欺負的!
連自己婚禮現場都能被混進來!還好婚禮沒出什麼意外,不然的話......
想到這兒,穆天爵的眼神不自知地陰霾了。
“不行,這件事我會處理,你想要鍛鍊以後有的是機會。”穆天爵還是一口回絕了穆梵的請求。
並且將手背在後面,轉身頜首看向窗外,表示自己已經不欲多談。
“可我全程參與的事情不多啊,機會難得嘛!”穆梵知道穆天爵不會讓自己去的,但是還是不死心想再多爭取一次,急忙開口。
但是被穆天爵選擇漠視,他狠着心不讓自己轉頭,看見穆梵堅定的雙眼,他覺得可能會心軟。
穆梵看穆天爵沒有反應,在原地站了許久,但是也沒換來穆天爵的一個回眸。
從鏡子的倒影,可以看見穆梵幾乎是以和自己一樣的站姿,站在自己身後。
小小的身體,卻站的像一個不易折的松柏,那麼直那麼不屈。
穆天爵心裡既欣慰又擔憂,欣慰穆梵真的長大了,知道承擔責任,爭取自己的想要的東西。
又擔憂這個孩子性格這樣直,不易屈服,以後成長道路得受多少委屈和不易,真是太像自己了。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轉身和穆梵說道:“你要在這呆多久都可以,我走了,但是我的答案是一樣的。”
說完就利落離開。
走下一樓,家裡的傭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餐,顧晚也恰好從房間走出來,和穆天爵剛好打了個照面。
看到顧晚從房間出來,穆天爵走過去,很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輕聲問道:“累不累?”
顧晚抿嘴笑了一下,嬌嗔地說道:“哪裡會累,累的是你們,一直瞞着我。”
語氣裡都是滿滿的甜蜜感。
恰好這時候,走到了飯廳,她環顧了四周,沒看到穆梵,便側身對身邊的傭人說道:“小謝,你去把小先生叫來吃飯吧。”
家裡傭人都是叫穆天爵爲“先生”,先前稱呼穆梵都是“小少爺”。
顧晚他們在巴黎的日子,回來後竟然聽到傭人們稱穆梵也叫“小先生”。
一開始顧晚還很驚奇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叫穆梵,後面向管家詢問了一下。
才知道原來在他們不在的日子裡,家裡有傭人突發了疾病。
是穆梵偶然間發現並且做了急救措施,才把人給救回來。
所以後面傭人們都很佩服和感激穆梵,所以都自發地稱呼穆梵爲“小先生”。
看到顧晚要讓傭人去找穆梵過來吃飯,但是穆梵現在正和自己犟氣,肯定不會過來吃飯的。
顧晚一直在等穆梵過來吃飯,但是遲遲等不來,她不禁有些疑惑說道:“怎麼穆穆還不過來呢?”
看顧晚這樣,穆天爵有些不落忍,他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晚晚,穆穆今晚可能不會來吃飯了,我們先吃吧。”
“爲什麼?”顧晚聞言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穆天爵。
穆天爵不想瞞着顧晚,顧晚那麼聰明瞞也瞞不過,他只好把最近公司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
顧晚聽完後,心緒起伏,被氣的不行,她幾乎都想拍桌站起來,罵那些打着正義旗幟,卻在欺負小孩的大人。
但是世間的事,不是罵幾句就可以消散的,事情終歸要處理。
顧晚其他都覺得沒什麼關係,她知道穆天爵是可以處理好的,就是自己兒子太受委屈了。
這些本就不是他這年齡段該承受的壓力和詆譭。
她撇下穆天爵一個人在飯廳,自己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想看看穆梵。
她躲在門後,看清冷的月光灑進書房,也灑在穆梵的身上,他還是站的直直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