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嗎?再多睡一會兒!”殷冷高高的鼻子柔柔地摩挲着景黎的鼻子,這樣的溫柔,殷冷只給她一個人。
“嗯!”
景黎垂眸看了一下他的身上才知道他已經穿好衣服快要上班了,她連忙點了點頭。
其實,她是不想跟他去公司了。
雖然悶的時候可以窩在他的懷裡,擁有在他懷裡的自由,可是,一整天下來,她發現自己竟然一點有意義的事都沒有做,這樣,也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她覺得有點可惜。
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惜時如金的人,可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她也會有罪惡感的。
見她沒有任何停頓直接點了頭,殷冷的眉峰擰得很深。
“你不想跟我去公司!”
他的語氣近乎肯定,柔和的俊臉慢慢開始冷硬。
見他似乎有點不開心了,景黎巴眨了兩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抖了抖,很悅目。
“想說什麼?”
殷冷此時的聲音低沉好聽得足以讓人心動。
“我覺得,去公司我什麼都幫不了你……不如我還是留在家裡吧!”
“你不是說悶嗎?”
她前天才說悶的,今天就又要一個人待着了?
“……”的確有點悶。
可是,在他的公司裡,更悶啊!
而且會讓她有種錯覺自己過得似乎有點過分的頹廢?
畢竟,待在他的公司裡,她可是什麼事都沒有做……
“待在家裡也行,我派些人過來陪你,這樣我也放心一點!”
這是殷冷想到的比較好的辦法了。
兩人又膩歪了一陣子,景黎的眼皮開始打架。
殷冷笑了,等景黎又睡着,在景黎的額上輕輕一吻,他纔出門上班。
他的前腳踏入殷氏,方思凱就跟了上來。
“經過昨天的報道,景氏的聲譽徹底崩潰,很多人都想拋售景家的股票!”
“嗯!”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伸手摁下了電梯按鈕,聲音裡沒有過多的情感。
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景家的大勢已去了!”
方思凱說着,面前的電梯叮的一聲開了,殷冷擡腳進入,方思凱下意識也想跟過去。
殷冷的腳步頓了一下,側臉回頭,眼神帶了淡淡的警告:這是總裁專用的電梯。
方思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小氣鬼!”
“等會見!”殷冷完全忽略方思凱的表情,淡定地說出這三個字,語氣有點冷。
方思凱退了出去,看着電梯門在眼前緩緩關上,他轉身走向員工電梯。
三分鐘後,方思凱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未等殷冷示意,他直接進去了。
殷冷將面前的電腦轉向方思凱。
“看!”
淡淡的一個字,帶着他的得意。
方思凱的視線從殷冷的臉上落到電腦屏幕上。
電腦裡,一堆堆的人正將景氏大樓的門口圍得水泄不通,舉着的討債的橫幅在陽光的照耀下奪目得刺眼。
很明顯,現在的景氏已經亂成一團了。
“昨天晚上,景士昌的夫人用關係保釋了景士昌
!”方思凱淡淡地對殷冷說道,沉靜的語氣透着隱隱的意外,還有點擔心。
畢竟,景士昌雖然大勢已去,可是還不知道他最後會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像他這樣的男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殷冷挑了挑眉。
似乎,有點意外!
然而,他轉念一想,殷冷隨即淡定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景士昌還能做什麼?
對現在的景士昌,他根本就不用擔心。
景家。
偌大的房子裡漸漸瀰漫着讓人窒息的冷氣,景士昌坐在正對着大門的沙發裡,端坐着,一言不發,面無表情,似乎已經失去思考能力。
“士昌……我們應該怎麼辦?”他的妻子握着他的手臂,低聲問着,語氣禁不住悲涼。
語氣無助得只想找他依靠。
只是,景士昌似乎讓她失望了……
景士昌從昨天晚上回到家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睡,現在的他,坐在沙發裡,雙眼猩紅,眸光駭人得很,卻沒有人可以猜出他眸底的情緒。
他的耳邊是討債的人吵雜的聲音,熙攘吵雜的聲音像潮水一樣幾乎要將他的腦子漸漸淹沒。他的心被浸得窒息。
“士昌……”見景士昌似乎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她又輕喚一聲,語氣更多的是擔心,眉心緊蹙。
說着,她搖了搖景士昌的手臂,試圖讓出神了的景士昌回過神來。
這次,景士昌終於緩緩轉頭,看着他身邊的女人,只是,依舊面無表情,眸光呆滯得少了情感。
“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
景士昌現在的樣子讓她禁不住提心吊膽。
景士昌依舊沒有答她。
她起身將景士昌攬在懷裡,她知道景家遭受這樣的變故,他一定很難過,她又何嘗不是
“士昌……我們會挺過去的,我們要堅強……”說着,她放開了他,擡起景士昌的頭,看着景士昌憔悴的臉,她的眉心皺得更加緊了。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和他做了夫妻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景士昌這麼憔悴的樣子,她擔心這麼以打擊,會讓他的身體出現什麼狀況。
景士昌垂眸,輕輕擡手拿開她的手。
景士昌終於回覆了反應,她的心放下了。
“公司的損失截止今日一共是多少?”
問着,景士昌擡眸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他已經不知道去問誰了,公司,他是去不了了,而現在的他下意識又害怕聽到太確切數據……
是的,景士昌害怕,景氏現在的損失已經到了景氏無法承受的地步了。
女人緩緩低下頭,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只是,景氏現在的信譽已經完全崩潰,股民和股東們一定會有情緒,這點,他們兩個人心知肚明。
驀然,座機鈴聲突兀而來,景士昌隱隱顫了一下,女人看他這個樣子也跟着怔了一下。
伸手握着他的手,“沒事的!”她柔聲安慰他。
看來,這次,他真是傷得不輕。
當然,跟着受傷的還有她,她從來沒有向現在一樣揪心過,總害怕他會出事。
景士昌轉頭看着一直在響個不停的座機
,呆滯的目光有什麼驀然開始跳躍。
不是希望,似是絕望。
良久,他擡手拿起一直在響的座機聽筒——
耳邊是債主不耐的討債聲,半響,他一下子放下了聽筒,只爲落得個耳根清淨,這樣的聲音吵得他腦子發疼。
之後的兩個小時,這樣的電話可謂是陰魂不散的催命音一樣在整座屋子裡迴盪。
這座屋子裡慢慢瀰漫了絕望的氣息。
“士昌……不如,我們申請破產吧!”他的妻子柔聲建議,她實在是心疼現在的他。
無助得像個孩子。
可惜,她也不能幫到他。
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景士昌愣了愣,視線緊緊鎖在對方的臉上,良久,他開聲“申請破產?你知道景氏對於景家來講意味着什麼嗎?”
而且,他大半生的心血全都傾注在這裡了,他怎麼可能輕易申請破產?
一旦申請破產,就意味着景家將變得一無所有,徹底的一無所有……
“士昌,這是最好的做法了……”
“不,我不允許景家的產業就這樣毀了,我們還有景柔……”景士昌的腦子還閃過了方思凱的臉,然而,纔想起這個人,景士昌的眼睛即時覆滿了恨意,脣角往下拉,緊緊抿着。
“景柔……士昌,哪怕景柔回來,恐怕也……”
景柔回來就能扭轉局面嗎?
恐怕很難吧!
她一個女流之輩都知道,更何況是景士昌?
難道說,他還有另外的想法?與他同牀共枕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能瞭解景士昌內心的想法。
果然,他是有想法的——
半個小時後,兩人十指緊扣出現了在景家別墅的頂層……
第二天,各大報紙的頭條全部被一條消息覆蓋——景氏夫婦因爲不堪債務壓力選擇跳樓自殺,雙雙當場不治……
“雙雙當場不治……”看着電視頻幕上刺眼的標題,窩在沙發裡看着電視的景黎驀然皺了眉心,心有點疼。
他們……死了……
遙控器從手中滑落,落到地上,悄無聲息。
雖然是景士昌害她出了車禍,失去了記憶,可是,他們畢竟也養過她一段日子……
雖然記憶不盡美好,可是……
景黎就是覺得心堵得慌。
她抓過手機,撥通了殷冷的電話。
“怎麼了?”殷冷從文件裡擡眸,輕聲問。
“殷冷,景士昌他們……”
“……”她很難過?
景黎的表現讓殷冷意外了一下。
她竟然會難過……
“你在家等我,我現在回去!”
話音剛落,殷冷站起來,大步往辦公室外跨。
他沒有想到景黎會知道得這麼早,而且,還會難過。
“殷……”剛走到總裁辦公室對面的方思凱見他大步走出去,下意識舉起手上的報紙示意他看看,卻被他毫不留情地忽略了。
“我現在回家,有事緩一緩!”
“……”
等方思凱反應過來殷冷已經走遠了。
方思凱轉臉看着離自己十萬八千里遠的殷冷,挑了挑眉,“走得這麼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