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夏焱的打量,冷曜神色淡然,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一時間讓人無法分辨出真假來。
車上的氣氛,隨着他們這一問一答倏然冷了下來。
慕蘇航沉默的開着車,一言不發。
“直覺?”
許久,夏焱突然嗤笑出聲。
“不然,你以爲是什麼?”
冷曜面色冷漠,眉宇間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你覺得我應該以爲是什麼呢?”
“這是你的問題。”
眼看着兩人就要吵起來,慕蘇航只得站出來打圓場,“行了,你們都別吵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大家的心都是一樣的,希望若歡能吉人自有天相,逃過眼下這一劫,只是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她要是真活着,恐怕也難逃其責。”
夏焱微撇過頭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沉默着沒有說話。
當日的監控視頻早已上了國家電視臺,且在網絡上循環播放了無數次。
好在視頻太過模糊根本就無法看清若歡的臉,否則,不僅是她,還有冷曜他們都得齊齊被推入風口浪尖,也有好事者對她的身份進行揣測過,不過,但凡與若歡有關的字眼都直接在終端上進行了屏蔽,根本就無法成功發佈,好像是有人躲在暗處偷偷的幫他們,不然,一切都太過反常。
冷曜微闔着雙眼靠在後座上,同夏焱一樣並沒有參與這一話題的討論。
死亡的話題太過沉重,他們都默契的避開了這一切。
就算是葬禮的事情,都是由慕蘇航一手打理,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過一眼,問過一句有關葬禮的細節問題,同樣的,到今天他們都不知道正式的葬禮什麼時候開始,又是以怎樣的方式開始。
“葬禮是在幾天後舉行?”
“一個星期以後,對她的死亡原因,我們要怎麼說?”
在這一問題上,慕蘇航頗感頭疼,遲遲沒有想出好的解決方法,畢竟,很多的事情主動權並不掌握在他們的手上,一旦出現差漏極有可能讓他們全軍覆沒。
“葬禮低調舉行,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那就行了。”
慕蘇航一愣,“不用發通稿給媒體嗎?”
“不用,冷處理就好,無需迴應。”
“那葬禮上的一些東西,我可能需要重新弄。”
按照原先的設想,他是想要將若歡的葬禮辦的豪華大氣一些,讓她能風風光光的離開,卻沒想要老大竟然要求低調處理,不讓大肆操辦,這樣一來之前準備的很多東西都將派不上用場。
“墓地選好了嗎?”
夏焱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擡頭朝慕蘇航看去。
“你有什麼建議嗎?”
“墓地只能選在青山墓陵,若夢的旁邊。”
夏焱停頓了一下,沒等慕蘇航接話,又繼續說道:“算了,我先給陸家兄弟打電話,讓陸文軒來弄吧!”
“你要通知陸家兄弟?”
冷曜眉頭微皺,喑啞的聲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不僅是陸家兄弟,還有她的其他朋友,我都會一併通知她,”夏焱低着頭翻看着通訊,“她的朋友不多,但對她都有特別的意義,他們有權知曉事情的真相。”
“那你安排吧!”
冷曜的臉頰上突然浮現出淡淡的失落感。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對若歡還是不夠了解,至少他沒辦法想要小焱這樣隨時能找到她的所有的朋友。
夏焱將若歡的朋友一一從通訊錄中找了出來,統一羣發了一條短信。
【大家好,我是夏焱,我最深愛的妹妹,你們最好的朋友沈若歡於今天正式確認,她已在七天前的爆炸中永遠離開了我們,望您能前來到半山別墅送她一程,共商葬禮事宜。——夏焱】
他的短信剛發出不久,電話接連響了起來,最先打進來的竟然是和詩雯。
“蘇航,你沒有告訴詩雯,若歡去世的事嗎?”
看着手機上閃爍的名字,夏焱擡頭看向前面的正開着車的慕蘇航。
“你通知她呢?”
慕蘇航一驚,車子嗖的一下就給停止了。
輪胎和地面發出巨大的摩擦聲。
“我是羣發的短信,可能剛纔不小心點了她的名字。”
夏焱說的很是雲淡風輕,但是,瞭解他有腹黑的慕蘇航絕對不會相信他的這番說辭。
“小焱,是我哪裡做錯什麼了嗎?你告訴我,我改還不成嗎?你幹嘛要……幹嘛要……”
望着夏焱漆黑的雙眸,他說着說着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所有的話都哽咽在喉嚨間,不上不下憋的異常的難受,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頭般喘不上氣。
他突然意識到若歡的出事,小焱可能將他們所有人都恨上了,這其中還包括他自己。
難道,老大一開始就知道小焱的打算嗎?
他轉過頭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冷曜。
“開車吧!”
沒等給他說話,冷曜已經開了口。
一旁的夏焱已經接通了電話,迎接他的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辱罵。
面對電話那端和詩雯的辱罵,夏焱沉默的沒做任何迴應。
只是在她發泄夠以後,說了句:“不管你信不信,這一切都已經真實的發生了,她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們,至於其他的事情,等見面以後再說,還有,事關重大,請幫忙通知一下相關的朋友注意保密,切勿張揚,我先掛了。”
這邊的電話剛掛,慕蘇航那邊的電話就已經響了起來。
“慕蘇航,你現在在哪裡,立刻馬上回來,我要見你!”
和詩雯的聲音比他想象的要平靜一些。
他嘆了口氣,知道一切都已經瞞不下了,只能實話實說,“媳婦,小焱說的都是真的,這些天我們已經在找她,可始終沒能找到她,現在我和小焱還有老大一起,正在回半山別墅的路上,你先不要着急,我這就派人過來接你,其他的事情,等我們見面再說。”
“好,我們半山別墅見。”
和詩雯深吸口氣,稍稍穩住慌亂的心神,猛地站了起來,卻在站起來的瞬間,眼睛陡然一黑,整個人都栽倒在地上,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