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李月娥一邊哭，一邊抱着她的腿，讓她想跑都跑不了。
維持在臉上的笑容當即就僵硬了。
“大嫂，有什麼話咱們起來再說，你坐在這地上算怎麼回事？”
“媽媽，這就是電視裡面常說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沐沐滿眼好奇的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李月娥，有種已經快要被她的無恥給打敗了的感覺！
“應該是的。”
既然人家都不要臉了，她有何必再給她臉呢？
臉面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自己掙來的。
“難怪人們都說不要跟女人講道理，跟她們根本就沒道理可講，像這位奶奶這樣顛倒黑白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母子倆像是看戲般躲得遠遠的，時不時的點評兩句，並對彼此進行現實性教育。
“兒子，知道爲什麼古人常說娶妻當娶賢了嗎？”
“媽，你現在跟我說娶妻的事是不是早了點？我才五歲不到。”
沐沐滿頭黑線的看着他媽媽。
“找女朋友也是同樣的道理，不過，兒子你的關注點是不是錯了？”
“媽媽，你放心，你兒子是不會讓自己的一世英名毀在一個女人手裡的，她要是我媳婦，我早就命人將她轟出去了，哪裡還容得下她在這裡胡鬧！”
沐沐滿臉嫌棄的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李月娥。
“不過，媽媽，等你老了，可不能跟這奶奶學習，雖然我很愛你，但你要是跟她一樣，這麼無理取鬧的話會讓我很苦惱，我怕會忍不住嫌棄你！”
“兒子，你真的是我親生的嗎？怎麼能隨便拿我和別人比，你這樣讓我很失望，也很生氣！”
“我這不是提前跟你打個預防針嗎？可沒有要拿您跟她比意思。”
母子倆像唱相聲般。
一唱一和。
玩得不亦樂乎。
壓根沒有將屋裡其他人的黑臉放在眼裡。
“啪！”
忽然，一直沒出聲的溫忠國冷不丁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玻璃破碎，四處飛濺。
不少的碎片扎進他的手裡，刺得他鮮血直流。
“爸。”
“大舅。”
“大伯。”
數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
溫忠國衝着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沒事，深邃而威嚴的眼神落在坐在地上哭鬧個不停的李月娥身上，冷硬的臉頰上劃過一抹決絕與失望。
“月娥，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嗎？”
突然被點到名的李月娥身體一僵。
眼淚在眼眶盤旋，一抹害怕浮上她的臉頰，讓她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不敢再繼續胡鬧。
見到他這樣子，溫詩韻也突然靜了下來。
有些忐忑的看向李月娥。
不知道爲什麼心底突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爸？”
“閉嘴，現在這裡沒你的事。”溫忠國厲聲的打斷了她的話，深幽的目光始終都匯聚再李月娥的身上，漆黑的眼瞳深處有着人們看不懂的神色。
“月娥，說話！”
“忠國，我……”李月娥緩緩的擡起頭看向溫忠國，卻在看到他眼眸中的決絕時，還是忍不住渾身一涼，下意識的擡頭看向於文靜，頓時就讓於文靜成爲焦點。
“大嫂，我看，你還是先起來說話吧，地上涼。”
於文靜強忍着心中的惱怒，佯裝淡定的彎腰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扶她起來的同時，不動聲色的捏了把她的胳膊。
暗罵一句：蠢貨。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竟然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向她求救，怕她死的太晚了嗎？
溫忠信沉默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向過去那般主動替於文靜解圍。
頗具深意的目光看得於文靜一陣心顫。
即使，她早已有所心理準備。
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之時，她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承受。
“大嫂，有什麼話，你好好跟大哥說，別鬧了。”她頂着這股如芒刺背的目光將李月娥扶到沙發上坐好以後，又囑咐的交代了溫詩韻一句：“詩韻，好好照顧你媽。”
“謝謝，二嬸。”
溫詩韻同她對視了一下，乖巧的在李月娥身邊坐定，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給她傳遞力量般。
在這過程中，溫忠國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們。
溫忠銘則將自個的媳婦和兒子拉到身邊坐定，且不允許他們隨便說話，要不是溫宗岐一直沒有發話，他都想帶着他們離開了，只可惜，家主不說話，他們就得在這邊坐着。
就算再不適應，也沒有意外。
這是溫家的家規。
於文靜在將溫詩韻和李月娥安排好以後，迅速的回到溫忠信的身邊坐定，伸手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輕聲的喊道：“老公。”
溫忠信微微頜首，沒有說話。
看他這樣子，於文靜的心當即沉了下去。
“月娥，回去把協議簽了。”
“不，忠國，你不能這麼做。”
溫忠國的話，當即讓李月娥恐懼起來。
“子晨，送你媽和你妹妹回去。”溫忠國撇過不再去看他們，且起身躲過李月娥伸過來的手。
“忠國，你真的要爲了這丫頭和我離婚？”
李月娥看着落空的手掌，微微低下頭，垂下眼眸遮擋住眼底的所有神色，攤開的手掌緩緩的攥成拳頭，垂落在身側。
“子晨，你還傻愣着幹什麼？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溫忠國壓根不想再和她糾結。
同樣的問題，她已經問了太多了。
她不煩，他都已經厭煩了。
“爸，你怎麼能爲了一個外人和我媽離婚呢？我媽她做錯什麼了，讓你這麼對她？”
沒等溫子晨說話，溫詩韻已經先跳了起來。
她們掙扎的這麼久，做了這麼多，爲的是什麼？
爲的不正是這一身份嗎？
“忠國，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離婚？”李月娥一把拉住溫詩韻，目光陰沉的看着溫忠國。
“對。”
“好。”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李月娥突然就笑了起來，一把推開前來攙扶她的溫子晨。
“我走，我自己走。”
說着她就站了起來，朝玄關走去。
剛走了沒兩步，突然看見玄關的鞋櫃上不知道是誰放着一把剪刀，她的眼睛忽然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