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碰我的女兒。”陶巧看着抱着白齊嘉的辛良人,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她推倒在地,自己也跌坐在地上,但是卻陶巧把女兒抱在懷裡。
“女兒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你就這麼走了,可讓爸爸媽媽以後怎麼活啊。”陶巧已經無法顧忌自己的儀態,喪女之痛讓她整個人的情緒已經處於崩潰邊緣了。
“良人,”陶彌看見辛良人被推到了,趕緊上前將她拉了起來。然後拍了拍她身上的灰,“怎麼這樣啊,居然還推人!”陶彌皺着眉頭抱怨。
“算了算了,”辛良人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她知道那種痛。所以這個時候,她不想再和陶巧計較什麼了。“我們走吧。”辛良人回頭又看了一眼緊閉雙眼的白齊嘉,然後被陶彌扶着向外走去。
“等一下,你不能走。”陶巧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緊趕幾步擋在了辛良人面前,“辛良人,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你這麼不放過我。先害死了我兒子又來害我的女兒,”陶巧衝着辛良人大吼,“要不你還是直接將我的老命拿走吧。”陶巧直接從陶彌手裡奪過辛良人的手,就拉着她朝邊上的大樹奔去。
“夠了,還嫌不亂麼!”白三趕緊跳出來制止了陶巧的胡作非爲,陶彌也趕緊將辛良人拉了回來護在了身後。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人羣中有人竊竊私語,更有記者直接將鏡頭對準了辛良人的臉猛拍。
“你們幹什麼啊?”辛良人慌忙的捂住自己的臉,將頭埋得低低的。
“放下。”一個人迅速的擋在了辛良人面前,良人擡頭一看,此人正是白九。
白九寒着臉看着圍觀的人羣和記者,“這是白家的私事,也是喪事,請大家以死者爲大,行個方便。”
好多媒體人士都聽說過白家三爺的威名,所以默默的放下了攝影攝像裝備,但是還有不識趣的,直接將鏡頭對準了白九的臉。
“你再拍!”白九對着鏡頭怒目而視,這威脅的話語一字不差的拍到了鏡頭裡。
白九雖然長相帥氣,但是畢竟軍人出身,一直都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更別提他這次是真生氣了。
記者們訕訕的的放下了手中的設備,周圍圍觀的羣衆也漸漸的給白九讓我了一條路。
“滴滴~滴滴~”救護車和警車先後駛進了事發現場,白九向尾隨而來的周晉使了個眼色,周晉和白三打了個招呼,便指引着警察維護現場。
辛良人被白九護着回到了室內,陶彌不放心,也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
辛良人隨白九走進屋內的時候,白藤正痛苦的坐在椅子上,辛子衿和白鈺陽眼睛也是紅紅的,白六雖然沒哭,但是表情出奇的嚴肅。
看見白九走了進來,辛子衿詢問的看了看白九,白九無奈的搖了搖頭。
“唔,”得之噩耗屬實,辛子衿瞬間淚如雨下。她看見辛良人跟在白九後面默默的低着頭,就想把她拉過來表現一下做母親
的關懷。
沒想到辛良人像觸電似的甩開了辛子衿的手,然後厭惡的看着她。
辛子衿捂着嘴,默默的流着眼淚。
“媽,”白鈺陽把辛子衿攔在懷裡,儘可能的安慰着她。白六默默的站在後面,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混賬東西,”白藤看着辛良人吐出了這四個字,“誰給你這麼大膽子竟然敢這麼對待自己的長輩。”
辛良人從白九身後站了出來,不卑不亢的直視着白藤的眼睛。然後輕哼了一聲,“道貌岸然而已,有什麼值得尊重的。”
“良人!”白九也沒想到辛良人在這個時候會去頂撞白藤,所以想及時的制止他。
“你說什麼?”沒想到白藤根本就沒有給白九機會,“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她道、貌、岸、然,”辛良人一字一頓的看着白藤說的清清楚楚,“我說你們整個白家就是道貌岸然有錯麼。”
“良人。”陶彌在辛良人身後也感覺出了氣氛的微妙和辛良人情緒的爆發,所以小心的拽了拽她的裙子。
結果辛良人就像沒感覺到一樣,繼續說,“辛子衿你哭什麼?你有什麼好哭的?”
辛子衿沒想到辛良人能這麼直接的呼出自己的名字,所以暫時停止了哭泣,詫異的看着她。
“還有你白鈺陽,你對我這個冒牌的姐姐都敬愛有加,那你對白齊嘉呢?你關心過她麼?”
白鈺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辛良人,覺得他用這個點來說自己真是挺好笑的。
“還有你白藤,你一次次的將所謂的白家醜聞逼到懸崖邊上!讓她們不得不直面自己的生死,這樣有意思麼?”辛良人握緊了雙拳,“白齊嘉可是你的親孫女,你覺得白家的聲譽就比人命還重要?白齊嘉爲什麼挺着大肚子也不願意待在白家,爲什麼即使自己孤孤單單死在外面都他媽不願意回白家,你們知道爲什麼麼?就是因爲你們這羣表面親熱實則道貌岸然的親人,就是因爲你們。”
“良人,”白九想要把辛良人抱住讓她冷靜一下,卻被辛良人一把推開。
“你能不能稍微理智一下,齊嘉的死和這個屋子裡的人沒關係。”
“沒關係,那什麼叫做有關係?如果齊嘉剛剛在大廳就能被你們攔住,而不是直接趕出去,她還會死麼?她根本就不會!”辛良人歇斯底里的衝着屋裡的人喊。
“良人你冷靜一下,陶阿姨帶她出去也只是想減少這件事的影響而已。”陶彌也試着勸辛良人。
“別跟我提陶巧,她心裡除了有白棋那個畜生,她還有誰!”
“反了你了,小九,你就想讓這樣的人嫁進白家來?”白藤氣急敗壞的說,“她憑什麼?就憑她覺得白家人都該站在這裡被他罵麼?沒家教的東西。”白藤惡狠狠的看着辛良人,“她這輩子都別想在踏進白家的門。”
白九默默的聽着白藤的話不做聲。
“我沒家教?我
爲什麼沒家教你能告訴我麼?”辛良人看着白藤說完,繼而又轉向了辛子衿,“還是你能告訴我啊,媽?”
“我……”辛子衿一時被問的啞口無言。
“媽?讓我叫你一聲媽!你他媽也配!”辛良人說完往地上啐了一口。
“辛良人你幹什麼?你瘋了麼?”白鈺陽怕辛良人發狂再傷到了辛子衿,趕緊將她拉到了身後。
“我瘋了?我瘋了!對,是你們他媽把我逼瘋了!”辛良人自說自話,“白六爺,爲什麼你站在那裡默不作聲?這場大戲好看麼?”
白六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辛良人,辛子衿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辛良人會單點白六,所以狐疑的看着她們倆。
“辛子佩這個人到底是誰你弄明白了麼?”辛良人突然看着白六,笑的一臉陽光燦爛,可是她眼睛裡分明還閃着淚光。
“二十幾年前你在鹽水村碰到的那個麻衣粗褲的女人,那個和你談天論地畫畫寫生了一張天的女人,那個女人叫辛子佩,她纔是我的親媽!”辛良人的話語中帶着明顯的哭腔。
辛子衿當聽到自己姐姐的名字的時候,整個人嚇得退了一步。她走到白六的身前,緊緊的拽着她的手,一臉哀求的看着他。
可是白六呢,彷彿直接被人釘在了地板上,他並沒有理會辛子衿的動作,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辛良人,彷彿在等着她將整場大戲演完。
“良人,夠了。”白九原本低沉的聲音彷彿被撕裂開來,沙啞的好像脫水的樹皮。
辛良人說完淚水滿面的指着辛子衿,“就是被這個女人騙走了女兒,逼得無路可走只能上吊的我的親媽。”
“啪!”白九一巴掌打在了辛良人的臉上,然後怒氣衝衝的看着辛良人,“我她媽說‘夠了’你聽到了麼?啊,聽到了麼?”
辛良人被白九一個巴掌打的歪過了頭。
陶彌驚訝的捂住了嘴,她看見紅色的液體正順着辛良人的嘴角流下。
“呸,”辛良人將嘴裡的血吐到了地上,然後用手將嘴角的血抹淨。接着她轉過臉,微笑的看着白九。
“白九,事到如今我什麼都不想了,我們兩個還是算了吧。”
即使在想哭,也要忍耐。
辛良人抽了抽鼻子,然後突然上前抱住白九的脖子,輕輕的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你是幹什麼的?”正要進門找白九的周晉在門口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可是等他走進之後,卻發現那個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一開門正碰上辛良人紅着雙眼奪門而出,然後看見陶彌緊隨其後。
“良人,良人。”陶彌一邊呼喊一邊追了上去。
周晉一頭霧水的看了看這一屋子各懷鬼胎的白家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白九身上。
白九的嘴邊還殘留着絲絲的血腥味兒,可是他本人卻呆呆的站在原地,彷彿靜止了一個世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