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見了好幾個人……一個男人在一個很舊的麪包車上,他的車開的很快,然後,然後……”
流浪漢終於開了口,可是,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卻好像又在害怕些什麼,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郭探長是越來越焦急,而且既然他已經開了口,他就一定要讓他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否則的話他這個案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現場下過一場雨,雖然不大,但是已經足以沖刷去很多犯罪的痕跡,所以這個現在唯一被找到的知情者他一定要抓住。
“然後什麼?發生了什麼?你別害怕,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保護你,一定會讓你吃飽飯的。”郭探長急急地說道,額頭上都快流出汗來了。
要知道,這個案子可不比其他的。這可是事關蕭家的唯一繼承人蕭祁的安危,上頭一再強調了重要性。
要是這個案子辦不好的話,他這麼多年爲警局立下的汗馬功勞,可能都要成爲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畢竟這麼個社會,錢權纔是老大。像蕭家這樣站在商業帝國中央的人,自然是不能夠被輕視的。
他沒幾年就要退休了,如果可以升職的話那麼以後退休後的日子可就很好過了。這個案子,無疑是很關鍵的,幾乎直接地影響到了他的升職問題。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這麼重視這樣的案子。
一所全國的一線城市,像這樣的案子,每天有太多類似的案子,要是真的每件都像這個這樣處理的話,他早就累的臥牀不起了。
然而,關於蕭家的案子,沒有人可以忽視。
上頭給的時間也並不充裕,據說要是不能夠儘快破案的話,或許就會請上面的專案組來調查。如果到那時候,郭探長可就是徹底沒了搶頭功的機會了。
所以,他纔會這麼着急地想要得到線索,儘快破案。
流浪漢看着郭探長,嚥了咽口水,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然後,那個開面包車的男人就像瘋了一樣地對着一輛很豪華的車子撞過去。那輛車上開車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姐,應該,車技不是很熟。”
郭探長的神色一喜,顯然,他說的那個豪華的車就是蕭祁的車子,而那位開車的漂亮小姐一定就是蕭祁的秘書於曉曉!這一點,幾乎和他得到的線索幾乎一致。
不過,有些細節他還是要確認一下的。
根據曹局長那邊提供的車牌號和於曉曉、蕭祁的照片,他拿出來對着流浪漢仔細地問道:“開車的人是不是這個女人?車牌號是不是這個?後座上是不是有這個男人?”
郭探長指着自己手上的幾張照片對着流浪漢仔細地問道,想要確認一下信息。
他的心情開始有些激動起來,因爲只要可以確認了這些,案子就很有希望告破了。但願老天爺保佑,讓他把這個重要的案子辦好辦的圓滿。
流浪漢低頭默默地看着郭探長手上的照片,僅僅只過了幾秒鐘就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個開面包車的男人呢?他長什麼樣?那輛車子在哪裡你知道嗎?車牌號是多少?”
因爲現場沒有了其他的車輛,四處也沒有搜到那輛所謂的麪包車,所以郭探長現在也是急需要流浪漢提供給自己更多的幫助。
流浪漢撓了撓頭,皺緊了眉頭沉思了一會兒。
“那個男人身材中等,但是眼神很可怕,一副要一定要撞死那輛豪華車子裡面坐着的人的樣子。車子,不知道。我在看到那一幕之後就離開了,不敢在這兒多待。”
畢竟他只是一個流浪漢,並不想參與進去,搞不好還有搭上自己性命的危險。所以,他也只是在不遠處看了幾眼,然後就遠遠地躲開了。
這麼一來,線索等於是又斷了。郭探長的臉一下子是又沉了下去。
“你再好好想想,那之後那輛豪華的車子上的人又去哪兒了呢?就是那個男人,他怎麼不見了的呢?你看到了沒?”
郭探長還不死心地追問着,就算知道流浪漢應該是已經把所有看到的都說了,卻還是想要知道的更多。
然而,這個流浪漢顯然已經再沒看到別的東西,只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好吧,我知道了,我現在讓人帶你去吃飯。不過,你記住,如果想起來什麼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這是我的電話。”
郭探長說着,就把自己的電話迅速地寫給了流浪漢。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掏出了兩張一百的鈔票遞給了他。
流浪漢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連忙伸出了那雙一看就知道好久都沒有洗過的髒兮兮、黑乎乎的手接過了錢,對着郭探長連連點頭。
見這邊問不出什麼來了,郭探長便讓底下的人帶流浪漢去吃飯,自己則是決定從其他地方再着手調查。
看來,這個案子要是辦不好,他是別想睡一個安穩覺了。
不過,有這麼多年的辦案經驗和刑偵觀察能力,他倒也不怕這個案子破不了。只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罷了。
而且現在還有這個流浪漢提供的重要線索,至少知道是一輛麪包車想要撞擊蕭祁他們,而且,也知道那是一個男人。
那麼,只要從蕭祁以及孟白認識的人當中去着手調查,應該就會容易一些。
不過,郭探長似乎是有些過於自信了。
有的時候,問題不僅僅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這邊警察正在四處搜尋着線索,而那頭正在私立醫院搶救的孟白,卻是讓一衆人都揪着一顆心。
錢薇薇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莊明儀正坐在急救室的門外淚流滿面的樣子,她整個人也有一瞬間的慌亂。
“阿姨,我來了。”錢薇薇小聲地上前喊了一聲,輕輕地朝着莊明儀遞出一塊手帕。
莊明儀擡頭看着錢薇薇,幾乎泣不成聲,“茵茵正在搶救室,我真的好怕,好怕她會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
她後面的話都不再說的下去,只剩下了哽咽和哭泣,上氣不接下氣。
錢薇薇連忙坐在了莊明儀的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地安慰着,“沒事的,阿姨,別擔心,茵茵她一定會沒事的,醫生都會救她的。”
雖然她此時也是心亂如麻,可是看到孟母這個樣子,她卻不能夠表現的更加緊張和難過。
否則的話,只會加劇莊明儀的痛苦和害怕。畢竟,這種事情,是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想要面對的災難。
錢薇薇不斷地安慰着孟母,好不容易纔讓她的情緒穩定了一些。
兩個人靠在一起,在搶救室的門外心急如焚地等待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纔看到了搶救室門上的紅燈熄滅了下去。
隨後,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幾個護士將正接着氧氣罩,緊閉着雙眼的孟白給推了出來。
她看起來是那麼的蒼白脆弱,像是沒有了生命力一般的花朵一般,彷彿就要凋謝。
錢薇薇看着自己那個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好友,此時竟然是這副樣子,也是大驚失色,臉上一時間也變得煞白煞白的。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她還好嗎?!”莊明儀幾乎是第一時間地對着走出門來的醫生衝了過去問道,連平日裡的端莊得體都忘記了。
錢薇薇連忙跟了上去,也緊張地看着醫生的臉,等待着他說出答案。
中年醫生看着孟母和錢薇薇的神色有些複雜,低頭又望了一眼正緊閉雙眼,臉上血色盡失的孟白,才緩緩地開了口。
“她的頭部受到撞擊,現在在顱內有血塊凝結,我們無法用手術取出,生怕會傷害到腦部的神經。所以,她或許會昏迷一段時間,等到血塊融解,才能夠甦醒。”
醫生的語氣有些凝重,也帶着一絲猶豫。
莊明儀聞言,緊緊地盯着醫生的臉追問道:“那是多久?她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夠醒過來?”
顯然,這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可是,卻也是醫生最難回答的問題。
“對不起,孟夫人,這不是我可以給您解答的。腦中的血塊融解的時間有長有短,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幾個月,甚至可能是幾年或者更久。而且,這也要看患者的自愈能力和腦部的受傷情況。”
醫生顯然也很爲難,他也並不想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眼前的人是誰他很清楚,那個躺着的女人的身份也是幾乎全城皆知。
一個赫赫有名的商界千金,又是富可敵國的蕭家的準兒媳,誰又希望得罪他們呢?可是,就算這是目前擁有全國最一流先進資源的私立醫院,卻也沒有辦法治好孟白。
“那麼,也就是說我的女兒,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
莊明儀一邊說着,腳下就是一軟,身子就要朝後倒去。
還好身後的錢薇薇反應及時,眼疾手快地衝到了莊明儀的身後,伸出雙手拖住了她的身子,這纔沒有讓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