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渢,有什麼咱們回去再說,走吧。”說着,她又上前去攙扶厲渢。
這一次,厲渢沒有推開她,只是鼻尖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然後站起了身,便朝外走去,看他走路的樣子,依舊大步流星,卻不似喝多了的人。
“我剛纔已經打電話給臧海了,他在門口等你們,他會送你們回去。”花宇哲對柏思雪說道,同時又叮囑了她一些厲渢喝醉後的習慣。要她注意點,厲渢本就生着她的氣,他真替柏思雪擔心。
只不過,花宇哲和厲渢相交相知,這麼多年了,他從未見厲渢如此失態過,厲渢向來不是個嗜酒的人,可是今天,真的太反常了。在此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厲渢也會爲了一個女人這樣作踐自己。這樣的厲渢,他趕到陌生,可是這樣的厲渢,纔是個有血有肉的真性情的男人,他隱隱希望,厲渢和柏思雪之間,不要那麼坎坷纔好。
上了車,厲渢的意識似乎已經不那麼清醒,他斜躺在車上,身上散發着濃烈的酒味。
臧海專心的開着車,不時從後視鏡中看着二人,心中也很是奇怪,他跟着厲渢多年,可從來沒見他喝成這樣過。
“臧海,不回去……”厲渢開口,語氣斷斷續續的說道:“去後宮。”
後宮,是臺北最大的夜店,是個男人恐怕都會被這個名字蠱惑。
“剛纔有幾個妹妹給我打電話了,如此漫長孤寂的長夜,要美女相伴纔好……”厲渢微閉着眼睛,憤憤的說道。
臧海嗯了一聲,卻沒有調轉車頭,老闆喝醉了,他總不能也跟着胡鬧吧,花宇哲特意交代過的,要他一定把人送到家。
臧海又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只見柏思雪輕輕咬着嘴脣,低着頭,沒有看厲渢,似乎在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他不確定這兩個人到底應該算是什麼關係,若說他們是情侶關係吧,此刻的柏思雪似乎毫無醋意,若說是因爲那契約的關係吧,厲渢卻常常不按套路出牌,護犢子似的護着這個女人,總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真是彆扭極了,兩個熱都不舒心。
到了別墅後,臧海幫着柏思雪將厲渢送到二樓臥室,動靜挺大的,安小雅和安小蝶都醒了過來。
看到厲渢醉酒成了這樣,她們也吃驚極了。
“渢……你怎麼喝成這樣了……”安小雅一把推開柏思雪,湊到了跟前,雙眼中滿是擔憂。
“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渢哥哥出去,把他灌這麼醉,你什麼
居心啊?”安小蝶也不屑的責備着柏思雪。
臧海看不下去了,可是他卻沒有幫柏思雪說話的立場,嘆了口氣,他先告辭了。出了別墅,他坐在車山,點燃了一支菸,這才緩緩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向電話那邊的人報告着這裡的一切。
“我沒有灌醉他啊。”柏思雪本能的說道,她也還奇怪着呢,厲渢看起來像是憋着一肚子火,這一下午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還狡辯?下午你前腳走,渢哥哥後腳就跟着出去了,別以爲你們着私會的小把戲想騙過我們,至於嗎,有必要嗎。”安小蝶喋喋不休的指責着柏思雪:“回來的時候你們又是一起,還說你們不是在一起?裝無辜給誰看啊。”
什麼?厲渢緊隨她出去的?柏思雪心尖一顫,聯想到他生這麼大的氣,難道是他看見她和錢子豪在一起了?心中頓時被一種巨大的恐懼吞噬,因爲她知道厲渢有多在乎這些事情,雖然
她和錢子豪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可是她此刻的感覺卻像是被捉姦了一樣。
柏思雪也不和她們計較,走出房間,撥通了花宇哲的電話,剛纔要顧着厲渢,她沒來得及問花宇哲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現在她得問個清楚。
然而,電話接通後,花宇哲的一番話卻完全證實了她的猜測,天啊,要不要這麼折磨她啊,她不過是和好友見面,好死不死的卻叫厲渢撞見了,怪不得他不回短信,打電話也不接呢,這個男人的心眼,是有多小啊。
她大抵不知道,深陷在愛情沼澤中的男女,其實都一樣的小心眼。
默默的去倒了杯溫水,端進房間後,只見牀頭櫃上已經放着一杯水,而安小雅手中拿着塊毛巾輕柔的給厲渢擦拭着額頭上的汗,那模樣,真是像極了一對如膠似漆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柏思雪忽然覺得自己在這房子裡才真正算是個外人,看了看手中的水杯,自嘲的笑了笑,她轉身準備離開,她覺得她還是回一樓那間小屋得了。
“柏思雪!”忽然,厲渢開口叫道。
柏思雪本能的站住了,回頭去看厲渢,只見他依舊意識不怎麼清晰,只是在胡亂的叫着而已,而一邊叫着她的名字,一邊將安小雅的手緊緊抓住。
“渢,是我啊,我是小雅……”安小雅的臉都有些綠了,她的未婚夫在喝的神志不清的時候,口中卻叫着別的女人的名字,都說酒後吐真言,難道厲渢心中真心在乎的是柏思雪?
安小蝶回頭,瞪了
她一眼,用口型對她說:“勾引別人未婚夫的狐狸精!”眼神中的嫉惡,似乎她真是大奸大惡之徒。
她根本不需要解釋,解釋又有什麼用呢,這場遊戲,從來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只不過,聽到安小雅的話,厲渢卻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在這!”縱然是喝醉的時候,他說話也是冷冰冰的,一雙怒目瞪着安小雅,滿是不悅的神色:“誰允許你們進來的!”他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這是安氏姐妹都知道的。
“渢,你喝醉了,我只是想照顧你而已。”安小雅只覺得心在一點點被撕碎,生疼,一向被人伺候慣了的大小姐,頭一次盡心盡力的伺候他,可是他卻只是冷眼相向,讓她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尤其是厲渢還在柏思雪面前指責她,讓她覺得很失敗。
“都滾出去!”厲渢猛的坐起,腦袋有些暈,也正因爲如此,他不想和安小雅廢話,所以說話也就不客氣了些。
“渢哥哥,姐姐這是擔心你關心你啊,你幹嘛這麼兇?”安小蝶看自己姐姐受了委屈,忍不住替她說話。
“還有你,也滾出去。”厲渢低着頭,像是在沉思着什麼,而語氣卻異常凝重:“在我的房子裡,還沒輪到你來指責我的人!”顯然他在壓着火氣。
不錯,他剛纔隱約聽見了安小蝶罵柏思雪,心中火大,他雖然生柏思雪的氣,但是怎麼教訓這個女人是他自己的事情,別人想教訓她,那確實絕對不允許的。
只不過,厲渢話中的“我的人”卻在安小雅聽來格外刺耳,原來,在厲渢的心目中,她這個和他青梅竹馬且訂過婚的未婚妻,甚至還比不上一個外人。不過,她也知道,喝醉酒的男人,最是不能和他們計較,此刻的厲渢顯然心中有氣,她還是離開吧,免得厲渢把氣全部撒在她的身上。
這麼想着,安小雅站起身來,叮囑厲渢好好休息,然後向安小蝶使了眼色,往外走去。
安氏姐妹出去後,柏思雪覺得自己也沒有留下去的理由,他不是說了“都滾出去麼。”所以柏思雪也跟着往外走去。
“柏思雪,你敢出這扇門,我保證你會後悔!”厲渢這話陰狠的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很低,氣壓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柏思雪的小心臟被嚇得不輕,但是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當下停住了腳步,手中還拿着那一杯溫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不舒服。
而厲渢則站起身來,緩緩朝她逼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