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瑞,這輩子,就讓我給你幸福吧。”
終於喝完那碗烏雞藥膳湯,低喃一句,樸春紅心安理得的滑下去,拉被子蓋上,安靜的睡着了。
“……”等了半天沒動靜的蘇二爺進來,就看見睡得踏實的人,瞬間心理不平衡了。
可是,看着她還蒼白的臉,蘇二爺到底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收了碗出去了。
牀上的人睜開眼睛,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這才攏了攏被子,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樸春紅已經恢復了些精力,跟蘇時瑞說了一聲,就跟着不遠處過來接她的司機回去了。
“昨晚我正好遇到了同學,所以沒有回家,你們不用緊張,我沒事。”
“是,小姐。”昨晚從司機到保姆,都是一夜沒敢睡,就怕樸春紅出事,好在,她看起來雖然有些累,卻沒有什麼問題。
原本以爲這場夜不歸宿的風波就這樣結束了,樸春紅沒想到,家裡保姆會膽子那麼小,就在她進門的前一分鐘,告訴了那兩個人,她昨晚沒有回來的事情。
“你昨晚去哪裡?!”剛接了房間,對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帶着興師問罪的惱怒。
“二爸爸,如果不是昨晚正好有好心人經過那裡,大晚上的,說不定昏迷不醒的我已經被過路的黑心司機軋死了。”
對於昨晚她暈倒了他還能扔下她離開,樸春紅確實有些惱怒。
“你暈過去了?”男人詫異的開口,帶着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惱怒。
“不然呢?你們今天就可以給我舉辦葬禮了,嗯,一個被自己的親人扔了的小可憐。”說完,樸春紅就直接掛了電話。
明明心裡不是這麼想的,還是忍不住生氣。
其實,她更多的,是想改變他們,讓他們不要再繼續癡迷那個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雖然說夢想還是要有的,可是,他們的夢想,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反社會的。
而且,他們對當初那個男人的恨意實在是太深了,現在還不確定那個人的身份,一旦他們確定了,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不知道蘇時瑞給自己吃的什麼東西,效果這麼好,只是一晚上,她就能勉強起來活動了,樸春紅還是像以前一樣,讓司機去學校請假,她自己則在家裡窩了幾天。
這幾天,原本沒什麼感覺的蘇二爺,突然就感覺少了些什麼東西。
明明,以前他怕麻煩,根本就不允許其他女生坐在自己身邊,所以一直留着那個位置,自從那臭丫頭坐在身邊後,他的生活每天都被她的熱情點燃,這突然人不來了,他還挺不適應的。
“蘇,時瑞哥哥,我能坐在這裡嗎?”一個嬌滴滴的女生,在蘇時瑞第三次擦了旁邊那張課桌後,怯生生的走了過來。
“同學,不要胡鬧,我們家老佛爺就生了我妹妹一個女兒,你這麼做,誰讓我以爲你是誰的私生女,到時候爺我一激動,做出點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是不是?”
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對方,蘇時瑞的眼底是一片不耐煩。
“你,怎麼可以這樣?!”一身洛麗塔的嬌嬌公主,頓時被打擊了個體無完膚,恨恨的跺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呵……”蘇時瑞只是嗤之以鼻,然後沒事人一樣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沒辦法,每天除了上課,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忙碌,他根本就沒有多少睡覺的時間好麼?還好老師講的東西他都已經提前看懂了,不用擔心那臭丫頭超過自己。
“……”突然發現自己任何事情都能聯想到臭丫頭,蘇二爺暴躁了,接下來的一天,教室裡都被蘇二爺的低氣壓籠罩,都不用開空調了。
“老師,我的同桌樸春紅同學已經好幾天沒來上課了,我擔心她會落下進度,想去看望她,順便給她補課。”
放學後,糾結了好一會兒,蘇二爺還是去找了他的班主任老師,並且拿到了那個死丫頭家地址。
“沒看出來,還是個富二代啊。”彈了彈紙條上的地址,蘇時瑞的表情,說不出的奇怪。
“讓他回去,就說我已經睡了。”樸春紅聽到家裡保姆說有訪客,還是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的時候,心跳的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可是,不行,最近那兩個人每天都在埋頭做研究,按照慣例,這一兩天內,他們就會過來看望她了,她不能讓他們碰面,在沒有把握之前,不能讓他出現在那兩個人的面前。
“!”難得守禮的蘇二爺簡直難以相信他的耳朵。
那個臭丫頭,他好心過來看望她,她竟然不讓他進門?
豈有此理!蘇時瑞也不知道當時腦子裡怎麼想的,在外面觀察了一圈,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藉着光線昏暗的優勢,直接爬牆進了那個主臥室。
在真正進入房間之前,蘇時瑞還小小的感嘆了一下,平時真的沒看出來,這死丫頭還有這樣的資本,一個人坐擁這麼大的房子,也不怕半夜被人販子揹走了。
“……”剛吐槽完,蘇二爺自己就囧了,這個半夜爬牆的人販子,正動作輕巧的翻身進了她的房間。
“臭丫頭,看你嘚瑟!”蘇時瑞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竟然就這麼大半夜的爬牆進了一個女孩子的臥室,還靠的這麼近……
“活該你失血過多,腦容量不夠就別那麼逞強……”
看着已經三四天過去了,她依然蒼白的臉,蘇時瑞毒舌了一句,惡作劇的揪了一下樸春紅的頭髮,然後迅速的躲起來。
“……”樸春紅真的快要被這人這麼蠢的樣子給逗樂了。
這樣一個孩子氣的人,說他會是後來制霸海城的蘇氏企業掌權人,估計沒幾個人會相信。
其實,從他推開窗戶的那一瞬間,她就醒了,這是跟在這個人身邊那麼多年慢慢訓練出來的警惕。
他不僅僅是蘇氏總裁,他更是黑暗界蘇家二爺,是一個可以穿着西裝和政府部門談合約的黑道頭子,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弄死他,就連他身邊的智囊團,也被挨個打過主意,所以她才這麼機敏。
只是,原本想逗逗他的樸春紅察覺到另外的人進來,驚的直接從牀上跳起來,一把捂住了蘇時瑞的嘴,麻利的將他推進了衣櫃裡、關門上牀,動作一氣呵成。
“?!”蘇時瑞懵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跟個姦夫一樣,被關了起來?
只可惜,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準確出去的身子頓時僵住了。
這一刻,蘇二爺是很難相信的,他的警覺性,竟然還沒有一個女生強,這要是讓老頭子知道,只怕是要氣瘋了。
“春紅,春紅,你感覺怎麼樣?”
“二爸?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嗎?血不夠?我……”樸春紅假裝剛剛醒來,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茫的看着他。
“不是,我過來看看你,這兩天乖乖在家修養,想吃什麼就跟保姆說,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嗎?”
這一刻的男人,一點都看不出之前的冷漠無情,輕輕撫摸着樸春紅的頭髮,就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充滿慈愛與疼惜。
至少,蘇時瑞從衣櫃那窄的不能更窄的縫隙裡,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父慈女孝的情景。
“嗯,我沒事,二爸,有結果了嗎?”樸春紅坐起來,轉了個身,面向衣櫃,男人只好背對着衣櫃了。
“還沒有,別急,我們會成功的,你要照顧好自己,身上還有沒有錢了?”
提到他們的研究,男人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波瀾,卻也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反正十幾年都等了,不急於一時。
“我還有錢,學校裡基本不花錢……已經很晚了,二爸你快點去休息吧,我再休息兩三天就回去上課了,本來就是中途轉學,再不好好學習就真的跟不上了。”
“嗯,你安心休息,以後我再安排個人過來跟着你……”結果,話沒說完,就被樸春紅打斷了。
“不要!……二爸,我不要時刻活在別人的監視下,我會乖乖聽話,努力完成學業,不會辜負了你們對我的厚望,可不可以不要讓別人跟着我?”
“那好吧,有什麼事情記得打電話,你休息吧,我走了。”
縱容的嘆了口氣,男人轉身離開,自始至終,也沒有發現衣櫃裡的蘇時瑞,當然,蘇時瑞也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臉。
“那個人是你叔叔?你怎麼發現他進來的?”
等外面的人走了,做了一回姦夫的蘇二爺才從一堆女生衣物裡鑽出來,看着牀上衣衫整齊的樸春紅問。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搞笑,頭上頂着她搭配衣服用的紅色絲巾,一頭凌亂的頭髮……
“噗……”樸春紅實在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
“問你話呢,剛剛那個男人是你叔叔?你知道他們抽你的血?”沒有得到答案的蘇二爺走近兩步,惱怒的再次詢問出聲。
畢竟,他沒有聽說過誰還有幾個爸爸,還得排號碼的。
“嗯,你今天怎麼大晚上的成了樑上君子?”樸春紅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主動起身將他頭上薄如蟬翼的絲巾拿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自己出國旅行的時候買的,是個還算高端的品牌,這一條絲巾就花了她好幾萬。
平時她不會這麼奢侈,那次是被他們惹惱了,小女孩兒的叛逆心理,讓她一時衝動纔買的,其實,買回來她也沒戴過兩次。
“難得有一個不是很討厭的人成了同桌,幾天不去學校,我總要問一下吧?就是養個阿貓阿狗也要問一下,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呢。”
因爲那條不被他察覺的絲巾,蘇二爺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羞赧,索性拉了樸春紅房間裡的椅子坐在了她的對面。
反正,那臭丫頭早就有所預料,穿的睡衣從頭包到腳,他就是想欣賞一下美景也沒有……
驟然發現自己到底生出了怎樣亂七八糟的心思,蘇二爺突然站起身,就要提步離開。
“等等,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可以不告訴別人嗎?”
突然,就在那麼一瞬間,樸春紅想將這個她自己隱藏了十幾年的秘密告訴別人了。
這麼多年,她是唯一知道他們行動的人,也是唯一,知道未來的人。
想到他們最終的結局,樸春紅其實還是很難過的,畢竟是教養了自己十多年差不多二十年的人,避世而居這麼多年,最終卻因爲一場天災人禍,被自己研究的東西要了命,也是可憐。
只不過,那個人,她生理上的父親一家,也實屬無辜,尤其是他的妻子和傭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蘇時瑞皺眉,轉身疑狐的看着她。
“我說,其實我應該叫你一聲哥哥,我是你二叔的女兒,當然,不是他夫人所處,你可以理解爲我是一個不被人知曉的私生女。”
樸春紅說着,將她自己所能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包括,那兩個人心底的恨,包括,那個男人一家很有可能悄無聲息的死去。
“你說的都是真的?”蘇時瑞驚訝的看着面前神色情況的女孩子,努力壓抑着他內心的震驚。
二叔,確實據說以前的時候特別花心,屬於那種女朋友天天換、週週換、月月換的類型,只不過,以前也不是沒有女人懷孕,後來,都被他用強制手段流產了。
可能是他以前壞事做多了,遇到真愛結婚以後,卻一直沒有一兒半女,他有次聽他父母提到過,說是被人下了藥,斷絕了生育能力。
可是,誰能給周身保鏢環伺的人下藥?他自己本身就特別機警,幾乎從不用外面的東西,怎麼下的藥。
可現在,臭丫頭的話,卻彷彿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如果,那位樸女士自身就有問題,兩個人在一起滾牀單的時候,傳遞過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說的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那兩個人對我母親的感情,已經由執念變成了他們活下去的動力了,一旦確定你二叔的身份、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他們同樣不會放過你的,你到底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