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無憂這麼一問，司湛北微微一愣，還是點了點頭。
他是在她死了以後，才猜到的。
等等那個時候，身體已經很虛弱，加上受不了初瑞雪的死，必須馬上住院接受治療。
當時司湛北骨髓配對的時候，就開始聯繫黑市做好準備。
幸好他和等等的骨髓配對成功。
這件事情他瞞着所有人，包括司老爺子，直接先做了手術。
等手術成功以後，司老爺子才知道，自己的重孫子，原來有敗血症。
而他最愛的臭小子，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以後，把等等救了回來。
知道等等有病，以及丁澤凱對他說的那些狠話，司湛北幾乎不用思考，就大概知道了初瑞雪當初爲什麼接近他，要和他結婚的原因。
他非常後悔，以前自己用最惡毒的思想去揣測自己的老婆。
也後悔，他一直吃醋，又不肯承認，還那麼一次次的傷害她。
初瑞雪那時候，心裡一定很疼吧。
“嗯，老婆，對不起。我以前都不知道等等是我的兒子，還一直逼你，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情。”
司湛北滿是愧疚的看着她。
“我說這個，不是聽你的對不起，而是想告訴你。我之所以那天在酒店，可以那麼容易的接近你，是有人在幫我。”
“你說什麼，有人幫你？誰？”
司湛北眼神一暗，他沒有想到，百里無憂那個時候接近她，居然還有別的人幫忙。
“夜子塵。”
一聽這個名字，司湛北的手加重了力道。
“對，不僅僅是夜子塵，還有夜小晚。”
這個解釋，百里無憂欠了司湛北三年。
原本她並不打算告訴司湛北，只想等着自己報仇成功以後，再讓司湛北知道自己身邊的女人，其實一直都在算計他。
讓司湛北成爲一個笑話。
然而現在，經過這次，她對司湛北，真的恨不起來。
雖然她心裡很鄙視自己，覺得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小寶，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
但是事實，就是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對司湛北下狠手了。
她把她和夜子塵的合作，以及夜小晚從中作梗的事情，都跟司湛北一一攤牌。
男人沉默的聽着，臉色越來越難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湛北略帶沙啞的開口。
“那你說的這些，等等都知道？”
“嗯，等等都知道。不過你不要怪他，他不告訴你，也只是因爲以爲我死了。所以心裡很恨你，對不起，讓兒子那麼恨你，其實我也有責任。”
百里無憂愧疚的低下了頭，不去看司湛北的眼睛。
她口口聲聲的恨着司湛北，然而司湛北和等等的關係那麼差，百里無憂也是罪魁禍首。
父子骨肉至親，因爲她成爲仇人。
一想到以前等等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說要殺了司湛北。
那個時候，司湛北心裡，一定也很痛苦吧。
他身上的傷，百里無憂其實，也功不可沒。
或許知道真相以後，司湛北還會恨她。
畢竟爲了救兒子，她也曾經出賣過他，明知道夜子塵要害他，還是選擇和他合作，一起對付司湛北。
即使最後她中途放棄，得罪了夜子塵，自食惡果。
然而背叛司湛北的心，她是有過的。
她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偉大，她從開始的時候，就在恨他。
“老婆，這就是你要說的話嗎？”
男人的聲音，比平時要沙啞許多。
即使不擡頭，百里無憂也能感覺到，司湛北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是，這些就是我要說的。謝謝你這段時間陪着我。明天拿到結果以後，我是我，你是你。我不會再叫你老公，你也不用叫我老婆。”
“爲什麼啊！”
司湛北近乎崩潰的搖着她的肩膀。
“不爲什麼，這個世界，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我告訴你這些，不過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們之間的賬，其實不僅僅是你虧欠我，我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從今以後，你不用覺得內疚了。”
那些手段，都不要客氣。
怎麼對待別人，就怎麼對待她吧。
不管明天百里無憂是否感染了艾滋病毒，夢，都必須要醒了。
“老婆，到了現在，你還覺得，我對你，是內疚嗎？”
司湛北的鳳眸裡，全是傷心。
“我不知道，反正當年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你要是生氣，也是正常的。我只是不希望，你以後繼續被騙。不管是我，還是夜小晚。”
百里無憂之所以坦白，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萬一事情到了最壞的地步，她真的感染了病毒，把夜小晚留在司湛北身邊，無疑就是給司湛北和等等放了一個定時**在身邊。
“老婆，那我也跟你坦白一個事情，你耐心聽我講好不好？”
司湛北的手，緩緩的鬆開百里無憂的肩膀，慢慢重新握住了她的雙手。
“好，你說。”
百里無憂其實想要推開他的，可是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冰涼，她又有些捨不得。
對於明天，百里無憂心裡是害怕的。
不僅僅是害怕結果，更害怕，到了明天，就不得不和司湛北分開。
她放不下兒子的死，也放不下眼前這個男人。
“當初我知道等等是你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的時候，真的很生氣。生氣到，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個男人。雖然我知道那都是以前我們結婚之前的事情，可是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憤怒。”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也太自私了，不敢告訴你真相，怕你和我搶等等。”
“傻女人，說對不起的那個，從來不是你。我連你一個人生了我的孩子，我都不知道，又有什麼資格怪你？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那都是我活該而已。”
可是他當年，又對初瑞雪做了些什麼呢？
一想到她曾經受的苦，哪怕現在百里無憂還活着，但是那些年，她一個人帶着生病的等等，日子該有多難熬。
“當年我把夜小晚帶到隔壁，只是爲了氣你。我們結婚以後，我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包括夜小晚，她也不過就是在我房間做做樣子，你信嗎，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