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北其實好多次,想要把當年的事情解釋給百里無憂聽,又覺得特別矯情。
畢竟傷害已經造成,不管他有沒有和夜小晚上牀,那個時候,初瑞雪很難受的。
她大着肚子,獨自承受着委屈。
還要忍受自己的丈夫,在隔壁和別的女人夜夜笙歌。
“我……”
百里無憂想說信,但是當年隔壁傳來的叫聲,不是夜小晚的嗎?
天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都是肚子裡的寶寶,支撐着她啊。
如今司湛北忽然告訴她,其實他和夜小晚沒有什麼,那她以前的那些痛苦,不就是個笑話嗎?
“別說了,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去拿報告呢。”
司湛北笑着自然的接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抱着百里無憂入睡。
這些天,即使百里無憂給他準備了小牀,但是每次她醒來的時候,總是躺在司湛北的懷裡,百里無憂一開始還有點擔心。
然而司湛北也只是偶爾親親她,逗她。
每次想要得寸進尺的時候,百里無憂一變臉,司湛北就停止行動,以至於現在,百里無憂都習慣司湛北抱着她睡覺了。
偏偏習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躺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百里無憂慢慢閉上了眼睛。
明天,到底是怎麼樣的結果呢?
司湛北其實心裡也亂的很。
突然知道當年夜子塵和夜小晚,都在欺負百里無憂,還想要利用她來報仇,司湛北的心裡,滿腔怒火無處安放。
他居然還一直那麼信任夜小晚,把她留在身邊,當作親妹妹一樣照顧。
卻不知道,她在背地裡,給百里無憂下了多少絆子。
每次她們吵架,他總是幫着夜小晚。
那個時候,百里無憂對他應該很失望吧。
也正是因爲這種失望,讓她更加不敢,把真相告訴他。
說到底,還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卻害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不僅是他一輩子的愧疚,也是百里無憂,翻不過去的坎。
如今短暫的幸福,司湛北心裡還是有數的。
一大早,兩人就直接去了醫院。
寒北川手裡拿着檢測報告,一本正經的看着他們。
“到底怎麼樣,我感染了嗎?”
百里無憂問這話的時候,心都在顫抖,雙手緊緊掐着自己的手心。
她渴望知道結果,又害怕結果不如人意。
“嫂子,你的檢測結果是陰性。”
“陰性?就是沒有被傳染嗎?”
百里無憂心裡紮紮實實的鬆了口氣。
“對啊,沒被傳染,嫂子,你可以放心了。”寒北川調皮的挑了挑眉。
司湛北也跟着笑了起來,可是心卻依舊緊張。
按照他和寒北川的約定,不管百里無憂有沒有被傳染,寒北川都只會告訴她最好的結果,但是真的,還要稍後才知道。
這段時間爲了表明自己的真誠,司湛北的手機也是隨便讓百里無憂查看的。
表面上,他們和平常夫妻一樣,可是司湛北知道,其實所有的平靜,都是百里無憂努力裝出來的。
每次他接電話,或者收到信息,百里無憂都會很緊張。
而且這麼重要的事情,司湛北也不敢讓寒北川提前告訴他,他怕自己的情緒失控,會逃不過百里無憂的眼睛。
只有先讓她放鬆警惕,她纔不會那麼敏銳的察覺他知道結果以後的變化。
“那個保鏢的結果出來沒有?怎麼樣了?”百里無憂繼續問道。
那天要不是有那些保鏢在,恐怕最後等等也會遭殃。
“他,他就沒有那麼好運,他被感染了。”
一聽這話,百里無憂眉頭一皺,司湛北心裡,已經翻江倒海。
他們都是被王龍感染的。如果那個保鏢被傳染了艾滋病毒,會不會,百里無憂也?
司湛北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他原本以爲不管她的檢測結果怎麼樣,他在她身邊陪着就好。
然而真的到了答案揭曉的那一刻,司湛北肯定還是希望百里無憂沒事的。
她還那麼年輕,還沒有和他舉行婚禮,還沒有拍婚紗照,還沒有四處度蜜月。
甚至,還沒有給他生個足球隊。
司湛北有好多事情,想要跟百里無憂去做。
而現在,要是真的被感染,她的身體,就會變得特別脆弱。
“怎麼會這樣,太可惜了。我想去看看他。”
雖然不關百里無憂的事,但是怎麼說,那個保鏢也是爲了保護她和等等受傷的,她知道那種等待的心情,所以更想去看他。
“不行,你不準去。”
司湛北拉住她的手,斬釘截鐵的拒絕。
“爲什麼?”百里無憂不解的望着他。
“因爲我害怕,老婆,他被感染了,心情肯定很不好。萬一再做出什麼像王龍一樣瘋狂的舉動,傷害了你,我會瘋的。”
人都是自私的,司湛北心裡也很愧疚,但是他不願意,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再冒任何一絲一毫的風險。
“可是他到底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我知道那種感受,他現在,一定很痛苦的。”
百里無憂知道司湛北是爲她好,可那個保鏢,也是無辜的啊。
“你放心,我會去看他。你不想等等嗎?我已經讓高明送等等過來了,他就在樓下的車裡,你不想看看兒子?”
提到百里無憂的軟肋,她有些猶豫。
“傻瓜,你不爲你自己着想,也要爲兒子不是嗎?難不成,你還想讓兒子再和我們分開那麼久?”
司湛北寵溺的揉了揉百里無憂的腦袋。
“那你小心一點,爲了等等,也千萬不要受傷。”
她對那個保鏢是愧疚,然而司湛北這麼一說,她心裡,其實也擔心他的。
只是肉麻的話,眼下她開不了口。
既然沒事了,她還是原來的自己。
她和司湛北之前,永遠有一個無法跨越的鴻溝,他們兩個,心裡都懂。
司湛北看着百里無憂出了病房,這才大步上前,把辦公室的門給反鎖了。
回頭冷冷的看着寒北川。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怪嚇人的。雖然我也很遺憾,可是有的事情,或許是上天註定的。”
寒北川作爲醫生,生離死別,看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