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看着龔墨,龔墨笑道:“媽媽沒事。”
虎子轉身想下牀,龔墨驚道:“小心。”
盛南軒飛快地扶住他,他站穩後,推開盛南軒,叮叮咚咚跑到龔墨輸液的手這邊,伸手想去摸她手背。
護士急忙將他擋住:“不可以!媽媽會疼!”
“吹吹!”虎子說,低着頭朝龔墨手背上吹了兩口氣,“不疼。”
“好好好,媽媽不疼。”龔墨說,“你乖一點,不要亂動,不要碰媽媽,不然媽媽會疼的。”
“哦……”虎子失望地走到一邊,抓着自己的小汽車小玩具玩。
盛南軒輕輕摸了摸龔墨的手背,現在還不是很涼,但過一會兒,她的整隻手都會變得冰涼。
他想到鬱清流的話,她寒氣入體,本來就怕冷。還輸液,一會兒不是要冷得發抖?
虎子走過來,靠在他身上,他低頭問:“怎麼了?”
“不要碰!”虎子控訴地說,“媽媽會疼!”
盛南軒看了看自己放在龔墨手背上的手,無奈地收回來,起身去拿暖手寶。
虎子看着龔墨,想靠近又不敢,牢牢記住剛剛護士的話。
龔墨一笑,另一隻手招了招他:“這邊來。”
虎子馬上跑過去,想往牀上爬。
牀太高了,龔墨想幫他,一隻手卻使不上力。
盛南軒走回來,將他拎上去,然後走到另一邊,小心翼翼把龔墨的手放進暖手寶裡,說:“冷了就告訴我。”
龔墨點點頭。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她疑惑地問:“怎麼了?”
“沒事。”他收回手,決定暫時不告訴她她的身體狀況。
“媽媽。”虎子搖了搖龔墨手臂。
龔墨回頭看着他,拉起被子將他蓋好:“睡覺好不好?”
“好。”虎子馬上抱着她眯起眼。
龔墨回頭對盛南軒說:“我睡一會兒。”
“好。”盛南軒輕聲說,給她和虎子把被子蓋好。
虎子睜開眼:“爸爸,不要走。”
“爸爸不走。”盛南軒難受地說。
他看向龔墨,龔墨眯上了眼。
他怔了怔,知道她心裡還在想歐文去世的事,完全沒轍。
難道要催眠她、讓她忘掉這些事?
如果她要一直自責,他恐怕真的會這樣做。
……
晚上睡覺時,虎子想和龔墨睡一起。
盛南軒怕他晚上亂動會讓龔墨着涼,說:“你自己睡。”
“不要——”虎子撒嬌。
龔墨說:“就讓他和我一起睡吧。”
“爸爸一起!”虎子抱着盛南軒的脖子,害怕有壞人來。
“這個真不行,太擠了。”盛南軒說,“這樣吧,爸爸帶你睡,讓媽媽一個人睡。”
虎子看着龔墨:“媽媽……”
龔墨費力露出一個笑容:“媽媽不怕,可以一個人睡,你和爸爸睡旁邊。”
“嗯。”虎子歪頭靠在盛南軒肩上。
盛南軒把他放在旁邊的被窩裡,對龔墨說:“你有事叫我。”
龔墨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睡了一整天,根本睡不着,反而總是想起地下室的場景。
她裹緊被子,告訴自己:沒事了!盛南軒回來了!他就在她身邊!